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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橘生淮北則為枳

白長平抬腳出門,打眼看去不管是石樓還是院落都是紛紛打開門戶,但只有少數修士踏出大門走出房院,更多的散修只是探出頭來觀望一番,便又縮了回去,并不打算出門。

“哎,這位道友……”白長平甚是驚異,半空中伸手虛攔,目光看向一位即將關門的散修。

那散修置若罔聞,眼神陰沉的看了一眼白長平,也不做停頓,徑直關門回去了。

“這……”白長平略微有些尷尬,他回頭看去,正好打后頭又來了一位修士。

“道友,道友你好。”白長平一拱手攔住了那人的去路。

被攔住的散修一陣惱火,不耐煩地說道:“你想干什么?我不認識你吧。”

白長平一皺眉,怎么這些人都是這般冷漠?

難道散修都是這般樣子?

雖然心里很不舒服,但白長平面上還是恭敬地說道:“道友,為何有這么多人都不出門,難道那開幕式還有什么特殊要求嗎?”

那人急咧咧地一揮手,推開白長平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嘴里還罵罵咧咧的說著:“特殊個逑,誰愿意去碰那個霉頭?要不是老子看上了開幕演練的那點蚊子腿,老子也不去丟那個人!”

白長平眼神凝重,散修之間的風氣太差了,這難道是正統修士厭惡散修的原因?

暫時顧不得這些事情,白長平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被冒犯的怒火,跟著為數不多的散修人群向“暗雪院”的宅院門口走去。

“要不是北寒神宗不準鬧事,小爺我讓你知道知道花兒為什么這么紅。”白長平在心里暗誹一句,得意起來。

“看他那個嘚瑟樣!”黑袍在識海里陰陽怪氣,但不等黃袍說什么話,黑袍立馬自己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義正言辭起來。

“黑袍你怎么回事!說好的閉嘴七天,怎么又忍不住了?下不為例!”

黑袍一臉嚴肅的自言自語,看的黃袍直搖頭,再這樣下去一直關著,自己得被折磨成什么樣子?

黃袍第一次希望白長平能快些成長起來,早日讓他們兩個出去。

實在是遭不住了。

黑袍還在假惺惺的自言自語,借機多說兩句話發泄一下,就在這時白長平那雪白的識體從天而降,落在自己這方識海之中。

“黃袍,找你有些事情。”白長平的識體看向黃袍。

黃袍一拱手:“掌門請吩咐。”

“這次盛會魚龍混雜,我覺得會有事情發生,你給我交個底,‘黃袍斬龍’能保住我嘚瑟到什么程度?”

黃袍微微一笑:“掌門能深思遠慮而不莽撞,是一大進步。”

“只要不是道君前來,一炷香內我就是真無敵,哪怕殺不死對方但我絕對能保住掌門的肉體不毀。”

“道君?”白長平一皺眉,這是什么說法,自己怎么沒聽說過?

“天階之上便是道君,但那只能是進關之后的事情了,掌門現在還不必考慮那么遠。”

“進關?也就是說在這關外,一炷香內‘黃袍斬龍’無人能敵?”白長平面露驚喜,自己原來這么強嗎?

黑袍撇了撇嘴,毫不留情的潑了盆冷水:“別聽他吹牛,人家一炷香殺不了你,拖過這一炷香的時間,等他黃袍回歸識海再殺不就行了?地階天階宰你這個玄階五層的嘍啰跟宰只雞也差不太多。而且他黃袍只是抗揍罷了,若真是來個天階小輩,你看他能打得過?”

白長平望向黃袍,黃袍嘆了口氣說道:“黑袍說的沒錯,我得提醒掌門千萬小心,我確實能保證你肉身不壞,但你目前丹田空間太小,靈根還只是一株小樹苗,我能轉化的仙氣有限,對上地階中期的對手我有把握能殺,后期就懸了。”

“仙氣又是什么?你們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白長平有些不悅。

“這……白落既然封印了掌門您的記憶,那有些事情我們不便告知的,還請掌門莫要為難。”黃袍輕聲言語。

“行吧行吧,反正只要進了關我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小爺不差這一會。”白長平壓著對自己那個叫白落的神仙爺爺的怒火,擺擺手道。

“綜上所述,掌門莫要去招惹天階的敵人,還是打不過的。”黃袍有些惋惜,好似在懊惱連個小小的天階都得躲著走,有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

“唉!”白長平嘆了口氣就要走。

“哎!別走啊,你怎么不問問我?”黑袍一副賤樣,在那晃悠著自己的雙肩嘚瑟。

“不問,問了你也不說。”白長平翻了個白眼,扭過頭去。

“你不試試咋知道我不說呢?我是那種人嗎?”黑袍一臉認真,好似生氣了。

“這……”白長平突然有了些許的歉意,自己好像先入為主、以貌取人了?

“那你說吧,你這‘黑袍斬龍’能護我到什么地步?”

“唉,你猜對了,我就不說。”黑袍一臉賤笑。

白長平:“……”

他在心里發誓,有朝一日非弄死這個賤人不可。

“不過我可真的要提醒你,小兔崽子,你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拔了斬龍刀出來,我跟黃袍兩個也救不了你,等著死就行了。”

黑袍一擺手,重新躺下,不再言語了。

白長平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解除內視,離開了這方識海。

“你說白落去哪了?”黑袍見白長平離去,向黃袍開口詢問道。

“白落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換作是你你會怎么辦?”黃袍一直在閉著眼睛入定養神。

黑袍一歪頭,皺眉想了想說道:“我如果是白落,那我肯定打回天原關,趁著那幾個老不死的沒反應過來先殺個血流漂杵,讓當年那幾家血債血償。”

黑袍突然來了精神,翻身坐起來,雙眼冒光:“白落想殺人,敢問這世間誰能攔住?誰敢去攔?要是咱倆還在白落身上,補天閣怎么會毀于一旦?白落只要在一天,整個天下誰敢做那個出頭鳥誰就是找死!”

“那是過去了,”黃袍平淡地回了一句。“白落不再是當年的白夜叉了,他懂得了隱忍,所以這些事情你只能想想,做個白日夢。”

黑袍翻了個白眼,跟這個男人聊天是普天之下最沒勁的事了,還不如逗逗那個小兔崽子來的快樂。

識海之外,白長平晃了晃腦袋,剛要邁出大宅院的門就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馬兄,待會的比武演練你上不上呀,聽說只要上場表演不論輸贏,北寒神宗都是有一枚丹藥相贈的。”

“哦?還有這種好事?”

綠竹幫的胖子趙柳和那個年輕的道士一起從正統修士的院子里拐了出來向大道上走去,但好在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旁邊的白長平。

白長平一驚,立馬一個撤步躲回了散修大宅院的門后,氣喘吁吁,一臉驚恐。

“狗日的,差點翻車。”

白長平暗罵一句,這要是讓趙柳給撞上,自己百口莫辯啊。騙人被當場揭穿,還有什么比這更尷尬的事情?

白長平一陣后怕,為了不被趙柳認出,他找了個陰暗的角落換了身夜行衣,又從懷里掏出暗堂的面具帶上,心里想著今日就以暗堂殺手的身份參加這風雪夜吧。

別看暗堂也是個規模不小的組織,但只要沒有大金王朝和關內頒發的正統文牒,再大的組織或者山門也只能算是散修群體,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散修聯盟罷了。

將無關事宜拋諸腦后,白長平跟著逐漸龐大的人流來到了所謂的“北寒大廳”門前。

白長平抬腳進了那恢弘的院門,立馬就被眼前的場景震撼住了。

說是大廳,其實這“北寒大廳”更像是是一處比武場。

一方長寬足有百丈的巨大舞臺橫在白長平面前,舞臺四周是能容納數萬人的四方看臺,一進北寒大廳的院門,白長平便被等候多時的北寒神宗弟子給引到了一處散修專座里,這處看臺相比較而言算是整個比武場里最差的位置了,果然散修就是低人一等啊。

白長平在心里感嘆一聲,尋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

這看臺之上擺了無數張八仙桌,白長平遠觀其他看臺,每張桌子前幾乎都是座無虛席,絕大部分都是穿著同樣款式衣服的同門師兄弟或是長老坐在一起,也有些許相好的宗門在互相交談,相處甚歡。

反觀散修這面,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都不為過。

一張八仙桌能坐四人,這方看臺上近千張八仙桌此時只是冷冷清清的坐了不到半數,且都是一張桌子前只坐了一個人,每個人都互相提防著,仇視意味明顯,整個散修看臺上火藥味十足。

“太不團結了!”白長平皺著眉頭,嘴里塞滿了橘子瓣,口齒不清的聲討著。

八仙桌上有北寒神宗備好的果盤吃食,還有美酒佳釀,此時足夠四個人吃的東西被白長平霍霍了大半,美酒更是一壺不少,全進了白長平的法器里面。

“自從來了這茫茫洲,我還真沒吃過橘子了,咦,這帶毛的果子是什么?掰開還綠油油的。”白長平手里拿著一個雞蛋大小的褐色水果一臉茫然。

他的常識告訴自己,這個褐色的水果上帶毛的表皮應該是不能吃的,他靈巧的將外皮剝下,露出了里面綠色的果肉。

就在白長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一道溫潤的聲音從白長平身后傳來。

“這叫獼猴桃,不是茫茫洲的產物,應是從野木洲移植過來的,整個茫茫洲也只有在北御州城和這北寒神宗里能吃到了。”

一位衣著翩翩,身穿黃袍的青年人在白長平身邊坐下,笑著說道。

“道友帶著面具吃東西,不覺得有些麻煩嗎?”

白長平咬了一口這叫獼猴桃的怪異水果,眉頭一緊。

有些酸。

“呀,吃不來酸甜酸甜的東西。”白長平擺了擺手,舉起手里被咬了一口的獼猴桃犯了難。

他一向是痛恨浪費食物的,聽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路人甲說,這東西還挺金貴,那就更不能浪費了。

無奈之下白長平一咬牙,硬生生忍著酸爽吞下了這顆其實不太熟的獼猴桃。

北寒神宗雖然有財力能移植獼猴桃樹,但畢竟缺乏栽種的知識,且橘生淮北則為枳的道理家喻戶曉,故而在茫茫洲還是難能吃到甘甜可口的獼猴桃的。

白長平的人生第一口體驗極差,心態炸裂。

“你剛才說什么?”白長平酸的口齒生津,他干咽了一聲問道。

“道友帶著面具吃東西不會不方便嗎?”那年輕男子耐著性子,還是友好的詢問。

“你可認識這面具?”白長平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面具說道。

“嗯……如此丑的面具,閣下應該是暗堂的殺手吧?”

“你既然知道,那你覺得大庭廣眾之下,一個殺手刺客會摘下面具?”

白長平翻了個白眼,可惜那男人看不到。

男人一愣,緊接著笑道:“是在下愚鈍了,竟然連這等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

“你不是散修,來這做什么?”白長平細細打量了男人一番,他驚訝的發現男人這身衣服竟是用丹寶宗的丹袍改的款式,也不知道這男人和丹寶宗什么關系。

“我叫宋明君,是丹寶宗的少宗主。”男人輕笑一聲,語氣平緩,就像說出了什么不足為奇的尋常小事一樣。

但白長平卻是大吃一驚,丹寶宗的少宗主?

這分量擱在江湖里,那就跟當朝太子的分量差不多啊,要知道丹寶宗可是關外數一數二的煉丹大宗,也只有南天幫能與之抗衡。

而眼前這人居然是丹寶宗的少宗主?

“為何來此?”白長平一皺眉,發現事情并不簡單。

貴為一個仙家大宗的接班人,會無緣無故跑到散修這面來找個陌生人搭話?

誰信?反正他白長平不信。

“那面太吵了,而且人多爭搶,還吃不到水果,我看這面沒人坐,過來撿東西吃的。”宋明君微微一笑,為了證明自己,他抬手拿過桌上的一個蘋果啃了一口。

但緊接著他就是一皺眉,表情怪異。

“茫茫洲……管這叫蘋果嗎?為何比海棠果還要澀?”

宋明君忍著難受吃了第二口,終于是忍不下去了,也不好放回桌上,便扔在了桌下的籮筐里。

這一幕看的白長平一陣鄙夷。

浪費食物的敗類,哼!

“宋少宗主別當我是傻子,說實話,來找我何事?”

白長平眼神逐漸冰冷,他覺得這宋明君來者不善,八成是來找事的。

宋明君大概也是看出了白長平的不悅,連忙尷尬的擺了擺手,說道:“道友誤會,我真的沒有什么事情,若是打擾了我這就離開。”說著,他竟是真的起身離去。

“哦對了,許天是我師弟,情同手足的師弟……那我就不打擾了,祝道友這幾日能玩得盡興。”宋明君停下腳步,回頭說道。

“許天?”白長平剛要開口,宋明君已是走遠了。

“真是個怪人。”白長平搖了搖頭,也拿過一個蘋果啃了一口。

“我倒要看看能難吃到什么程度!”

“額……”

白長平咬了一口蘋果,嚼了幾下之后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后竟是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不過好在有面具遮擋,外人看不到。

白長平滿頭疑問,將這拿在手里的蘋果舉到眼前仔細端詳了片刻。

“長得是蘋果樣啊,怎么這么難吃?”

說著說著,白長平一個“不小心”沒拿穩,手指一滑之間蘋果掉進了籮筐中,和宋明君咬的那半只蘋果相依為命去了。

“呀,不小心不小心,浪費食物,罪過罪過……”白長平心里默念一句,又把目光轉向桌上的小橘子了。

還是橘子好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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