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殷捉小雞？”

肖鞅眼神中浮現一層薄幕，幕后已是燈火通明。

看來這殷健也挺搞怪，以極其浮夸的方式掩飾深藏不露。

“對，我是老鷹，她們是小雞。人我來約，你伺機而動。如果可以，可請姜妹妹參與。”殷健神色飛動起來。

聽到這一聲曖昧的“姜妹妹”，肖鞅假裝不解，“什么姜妹妹？”

“姜律師啊。”

尼瑪。殷健興奮極了。

“行，我跟楠楠說一聲。”肖鞅也不遑多讓。

殷健有點懵，什么時候姜律師變成了肖老弟口中的“楠楠”了。

“那健哥，我就先走了，等你消息。”

肖鞅起身離開，給殷健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回到“奎木狼”，肖鞅跟姚霖風報告了剛才的好消息。

姚霖風聽后，頓覺人心叵測，感慨萬千，但不管怎樣，老王的事情迎來了轉機。

肖鞅開始進一步著手“老鷹捉小雞”的謀劃。

“殷健提到的那個曲曲折折給老王前女友打錢的相關賬號？”肖鞅思忖片刻，隨后登陸了一片“黑色網站”，看是否有更多線索。

不久之后，肖鞅大聲驚呼，“霖風，快看。”

姚霖風趕緊湊過來，肖鞅指著電腦屏幕，“天狼證券之事，已經有人抖出來了。”

姚霖風伸過頭，定睛一看，疑惑地問道:“這是什么網站？連網址名都沒有。”

“你別管什么網站，看內容。”

姚霖風細看一會，驚訝道:“怎么還有人拿天狼證券的事，給自己打廣告？”

他不解地念道:“天狼某副總利用XXX精湛的技術手段，復制了大量關聯賬號，將老鼠倉玩得神乎其技，有需求者，可聯系XXX。”

在肖鞅看來，這些“XXX”雖是一團亂碼，但亂中有序，應該是隱藏的聯系渠道。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陽光就有陰影。”肖鞅沉聲道。

姚霖風愣了愣神，“那依你看來，這條線索跟老王有關系？”

肖鞅冷靜地點點頭，“我想去見個人，你在家繼續等我消息。”

肖鞅開著大眾輝騰立刻出門，經過再三考慮，他心一狠，撥打了一個電話。

……

玉田區CBD牛斗金融大廈999房內，一位38歲的中年男子正在泡茶。

聽到手機鈴響，這中年男子抓來手機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他猶豫了一下，心想:“我這號碼從不留給陌生人，會是誰？”

稍愣片刻后，他按下接聽鍵，手機那頭傳來一個大半年未聯系，但依然熟悉的聲音——“老陳，是我”。

“怎么換號碼了，以前不都是那個號碼聯系嗎？”老陳納悶道。

“我有事相求，你現在哪里？”

“老地方。”老陳果斷回道。

肖鞅掛斷電話，加速向前，直奔玉田區CBD購物公園附近的牛斗金融大廈。

不久后，肖鞅到達老陳辦公室門前，門上橫牌鑲嵌著“陳緯銘(海外投資部)”一行金字。

陳緯銘迎面走來，簡單問道：“公事還是私事？”

“私事。”

兩人無需多言，肖鞅打開手機將那團亂碼，通過短信發給陳緯銘。

陳緯銘隨后叫進來一個戴著眼鏡的程序員，低聲交待一番。

隨后，陳緯銘向肖鞅點點頭。

二人默契不言，肖鞅轉身離開。

過了一個小時，收到陳緯銘發來的短信，肖鞅看了一眼，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

下午三點，殷健打來電話，已經約好“小雞”，晚上八點香蜜湖天龍茶館見。

肖鞅朝姜楠點點頭，他正在太微律師事務所與姜楠詳談。

“昨天和今早，我跟殷健聯系了，此人深藏不露，暗藏玄機。”

姜楠頗有疑惑，“這倒是看不出來啊。”

肖鞅正要繼續說下去，姜楠卻冷冷調侃道：“你今天怎么想起我了，你不是很忙嗎？”

“我就一炒股的閑人，哪有那么忙。這不是為了正事嘛，你又是王鳴的代理律師。”

姜楠長長的“哦”了一聲。

肖鞅心想，“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姜楠為何如此冷淡，還有點陰陽怪氣的。”

“嗯咯。你確實不忙，只是忙著要照顧唐大小姐和若雨小妹。”姜楠調侃道。

見肖鞅毫無反應，她莞爾一笑，“好啦，不開你玩笑了，談正事吧。”

肖鞅早已想好，殷健是警方內線的事，他不會跟姜楠提。

“殷健不知從哪里得到的消息，老王的關聯賬號實際是他兩個前女友的賬號。殷健懷疑這兩位女子被馬器收買過.....”

肖鞅將從殷健那里的了解到的情況跟姜楠詳細說了一遍。

在業務方面，姜楠真是沒得說，她直言不諱道：“需要我做什么？”

“今晚殷健已經約好兩位女子，我打算叫上你一起搞點證據。”

“那你打算怎么做？”

肖鞅心意已決，“殷健打頭陣，我和你收尾。哪怕做惡人，我也要逼‘小雞’交待清楚。”

“小雞？”姜楠納悶道。

“殷健取的名字，就是王鳴的前女友。”

“男人都是這副德行。”姜楠挺會抓重點。

肖鞅尷尬地看著姜楠，繼續道：“還有，根據我的渠道，老王關聯賬戶的事，就是天狼證券謝力庭做的手腳，我懷疑他就是馬器的中間人。”

于是，肖鞅將陳緯銘發來的短信給姜楠看。

姜楠終于抓住重點，“現在看來，你不必做惡人，你可以拿謝力庭去詐一下那兩位女子。”

“心虛之人，必定怕詐。我不清楚警方都傳訊過她們了，怎么沒搞清楚情況。”肖鞅有些怨氣。

姜楠擺出專業的姿態，“警方之前未必知道謝力挺，在沒有充足證據的情況下，也拿她們沒辦法。還有，你剛才說的情況我明天直接以委托律師意見書的形式提供給警方，他們也會重新偵查那兩女子。但是證據不嫌多，既然你們已經決定老鷹捉小雞了，那就多弄點證據吧。”

“姜律師果然厲害。行，那晚上八點見。”肖鞅準備離開。

“你不請我吃晚飯？”

姜楠雙手抱胸，嘴角上揚，兩個梨渦都變了形狀。

肖鞅愣生生地望著姜楠，只怪自己太過心急，一心只想著老王的事。

或許是因為只有談正事才能和姜楠暢所欲言，這一談完，還有點不太好意思繼續面對她。

肖鞅硬著頭皮，“與姜大美女共進晚餐，求之不得。”

姜楠爽朗地笑起來，此時的她更像老鷹，肖鞅就像一只小雞。

“那待會就去牛斗金融大廈‘老干杯’怎么樣，離這也不遠，吃完飯，去香蜜湖也不遠。”肖鞅微笑著提議道。

姜楠輕輕咬了一下嘴唇，這不是姚若雨常做的動作嗎？

兩個淺淺的梨渦立刻生動起來，30歲的姜楠有了一絲少女的味道。

更神奇的是，姜楠眉宇間的神情竟與火車偶遇的少女有些相似，只不過那少女更為野性，姜楠則是爽辣中帶有已婚離異女人的拘束與滄桑。

倒不是她年齡的問題，而是更為曲折的心境。

也許火車少女與姚若雨的生活中都是太陽，偶爾下點小雨。

姜楠的歲月里有太陽，也有月光。

......

晚上八點，香蜜湖天龍茶館404包廂。殷健算是與此地結下了梁子。

肖鞅與姜楠如約而至，殷健依舊“姜妹妹”的深吟不停。

“王鳴的前女友，戚丹，23歲。梁夏，25歲。你們記住羅。”殷健巴拉一通這兩位女子的性格和經歷，又提醒道：“禮物準備好了吧？”

“OK。”肖鞅與姜楠擊掌。

殷健也想來一次，卻撲了個空。

不久后，肖鞅與姜楠離開包廂，坐回大廳。

他倆盯著門口，5分鐘后一女子進入404房，8分鐘后另一女子進入404房。

“殷經理，你說有要緊事相談，電話里還不說，挺神秘的。”戚丹嗲聲嗲氣道。

“哎呀，戚丹，殷經理能請我們喝茶，那是我們的福分，你還這么矯情。”梁夏更加矯情道。

“咳咳咳......也沒什么要緊事，就是想見見兩位美女，順便給你們介紹兩位朋友認識認識。”殷健挑弄著眉毛，佯裝好色的樣子。

“哦哦哦，那真是求之不得咧。”兩女子齊聲道。

接下來，殷健吹了半個小時牛逼，講了許多顏色笑話，哄得兩女子咯咯直笑。

“兩位朋友到了，我去接一下，你們多吃點水果。”殷健起身開門，朝坐在大廳的肖鞅使了個顏色。

兩女子見兩位氣場頗為強大的客人進門，立刻起身。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帥哥是‘江北’，這位美女叫‘林楠’。是馬副總的親戚。”殷健意味深長地介紹道。

兩位女子一聽“馬副總”的名頭，神情復雜起來。

戚丹抖音道：“這馬副總不是......不知兩位有何貴干。”

“你們好，我舅舅雖然進去了，但他很快就會出來。之前給過你們的好處，現在看來還是太少了，應該再多給你們一點。希望你們繼續守口如瓶。”肖鞅說得十分誠懇。

戚丹一聽，露出貪婪的目光。

姜楠觀察著，這招看來有效。

梁夏要謹慎一些，朝戚丹瞟了一眼。

肖鞅沉默下來，氣氛僵持了一會。

“小楠。上禮物。”肖鞅喚道。

姜楠掏出來兩張卡，擺在桌子上，“每人一百萬，密碼201404。等馬總出來，每人再給500萬。”

戚丹更加驚喜，梁夏也動心了。

“一定一定。”兩人立馬伸手去拿。

肖鞅把卡一收，緩緩道：“你們跟王鳴畢竟有過一段情，我怕你們感情用事又同情他，忘記了馬總的交待。”

“江總你放心，我跟王鳴只是露水情緣。”戚丹急促道。

“我早就不理王鳴了，更何況他都進去了。”梁夏要慢半拍，但也一個德性。

肖鞅滿意地點點頭，“還有，馬總對謝力挺不太放心，這家伙胃口很大。今日之事，切不要跟他提及。”

“不會的，不會的，他就在技術上弄了兩手，王鳴這事他就沒出多少力。他哪能再多拿錢。”

“很好！我十分欣賞兩位的眼光，那今日就到此為止。”

隨后，肖鞅把銀行卡穩穩地遞給她們。

肖鞅、姜楠、殷健一同轉身離開。

“謝謝江總.....”

“謝謝林姐.....”

“謝謝殷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