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破壞之主
- 占星少女觀察手冊
- 村雨
- 2939字
- 2020-05-26 11:02:13
劉灼的出現是冷燮與林霜倚都始料未及的。
“劉灼!”
林霜倚奮不顧身地跳了出來,她顧不上冷燮先前的叮囑,眼下發生的這一幕實在太像她所預見的景象了,她必須阻止劉灼的破壞。
“危險!霜倚!”冷燮疾呼一聲,未及思索便向林霜倚撲去。
劉灼身周涌動著猩紅色流光,眼中殺意浮動。林霜倚沒走出幾步,立馬被一股巨大的蠻力掀翻在地,那是自劉灼身周散發出的力量。
“閃開!”劉灼爆喝一聲,提速朝冷燮與那鬼面男子所在的方向奔去。
冷燮反應了半秒,忽然意識到劉灼是在提醒自己,然而為時已晚,劉灼所到之處,器物盡數震裂,杯盤脆響之聲激得人頭皮發麻。
冷燮忽然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撞飛了出去,襲向自己的竟是自劉灼身周散發出的猩紅色光芒,那詭譎的光芒仿佛隨時可以化作將人抽飛的厲鞭,甚至可以碾碎觸碰到的一切。
冷燮勉強坐起身,咳出一口血來,五臟六腑位移一般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強忍著劇痛從地上爬起來,卻發現劉灼已經將目標對準了持長槍的鬼面男子。
紅色流光朝著寒芒席卷而去,然而鬼面不退反進,槍勢如虹,槍尖搗開猩紅光芒,直朝劉灼胸前襲去。
林霜倚驚得直冒冷汗,然而劉灼也不是省事的主兒,紅色流光掀起酒桌撞開逼向自己的長槍。這一撞頓時讓他覺得仿佛有股巨大的力道要把他的手臂給硬生生扯下來。
鬼面男子收槍退走,劉灼迅速反擊,紅光自手中躥起,朝那鬼面襲去。不料那鬼面竟掄轉槍尖,一擊回馬槍自腰下探出,刺中劉灼大腿。
“下次可就是心臟了。”鬼面冷聲說罷,身影竟如同輕煙般消散在了眾人視野中。
舞臺上的聚光燈忽然亮起,林霜倚顫栗了一下,幾乎就要失聲驚叫。
舞臺上赫然佇立著一座噴泉池,玫瑰花瓣溢出水面,鮮紅色血水源源不斷地自舞臺上流淌下來。
劉灼忽然感到喉頭一緊,正欲抬腳跨上舞臺,右腿卻完全使不上力。伴隨著一陣抽痛,他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林霜倚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順勢往劉灼的腿上看去,然而那右腿卻毫無傷跡。劉灼倒吸著涼氣,刺痛感抓撓著他的心扉,疼得他意識錯亂地喊了一聲徐子容的名字。
冷燮遲疑了幾秒,離開林霜倚身邊,往舞臺上走去。噴泉池雖然看起來和門外那座無異,但規格上卻要比門外那座小了不少。冷燮注視著飄滿玫瑰花瓣的水面,神色驟變。
他見到了掩藏于水下的一具尸體,那一瞬間,冷燮忽然覺得天旋地轉。
所有的燈光在剎那間盡數亮起,唯獨舞臺上的聚光燈黯淡了下去,隨之消失的還有那座噴泉池。
賓客們的腳步聲與歡笑聲將冷燮拉扯回了現實。
“真是一出好戲。”
“是啊,沒想到穆戰竟然這么用心,還請了國外的劇團來演出。”
“穆戰呢?我哥呢?”劉灼喝問道,“人呢!”
“你找我嗎?”徐子容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困惑之色。
“穆戰他人呢!”
“怎么了?像吃了火藥似的。”徐子容朝劉灼笑了笑,向他伸出了手。
“穆戰不見了!”劉灼吼道,“沒事干整什么演出!把穆戰整丟了,是想給我制造驚喜嗎?”
徐子容莫名其妙挨了一頓吼,一臉無辜,卻毫無慍色,他撫了撫劉灼的背,示意他放平心緒,“你別急,剛才我們在停車場見到穆戰了,他說要去機場接人。”
一旁的親友附和道,“是的,我們都看見了。他還讓我們多玩一會兒,等他那位朋友到了,再喝一輪。”
劉灼眼神中閃過鋒芒,抄起酒瓶往舞臺上擲去,怒吼道,“玩我?到底是誰!”
眾人面面相覷,察覺到劉灼心態不佳,皆不敢去觸他的逆鱗。
“小惑,別生氣了,發生了什么事?”
“派對結束。”劉灼的聲音陰沉了幾分,“我去找穆戰。”
眾人面露難色,卻又不敢詢問緣由。
“我說,派對結束!”劉灼高聲道。
徐子容看了看劉灼,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對眾人道,“今晚大家也玩得夠盡興了,下次咱們有時間再聚吧,到時候我請大家吃飯。”
劉灼一言不發地摁著右腿坐在一邊,目送著徐子容陪同賓客離場賓客們離場,他雙眉越陷越深。大約半分鐘后,他突然發現,林霜倚和她的那位“保鏢”正用一種復雜的目光盯著自己。
“劉灼,你的腿怎么樣?要不去醫院檢查一下?”林霜倚關切道。
劉灼看起來頗為煩躁,揮了揮手,并未多說什么。
人潮退去,酒吧內很快便清冷了下來。冷燮遠遠地看了一眼徐子容離開的背影,扭頭看向劉灼,“還有誰知道你的能力?”
“什么?”林霜倚與劉灼同時抬眼看向冷燮。
“受到熒惑牽引而產生的破壞力,主司戰爭與殺伐。”冷燮道。
“你怎么知道這些東西?”林霜倚感到不可思議,他記得這句話出現在紫微星社前任社長的筆記中。
“你倆是在說相聲嗎?”劉灼擰著眉打量二人,大約是受傷痛干擾,他的語調再不像先前那樣強硬。
冷燮略一思索,改口問道,“剛才那個持槍的鬼面男子,你應該看見了吧?”
劉灼憤然道,“我沒有瞎,那家伙還在我腿上戳了個窟窿!他死定了!”
林霜倚咧了咧嘴,露出了心疼卻又想要發笑的糾結表情,見劉灼瞪向自己,又怯怯地看向不遠處的舞臺。
燈光打在鮮紅色地毯上,林霜倚忽然產生了一種奇妙的錯覺,那地毯像仿佛她眼前流動了起來。
“我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或許和謝恒光的經歷有相似之處……”林霜倚走到吧臺旁,撫了撫大理石臺面,“酒吧內完全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剛才發生那么劇烈的打斗,應該不是我一個人在做夢嗎?”
冷燮與劉灼互看一眼,十分同步地搖了搖頭。
“但是,這一切卻好像只有我們三個經歷了,那些去廣場上看演出的賓客毫不知情。”林霜倚歪了下頭,摸著下頜道,“這太奇怪了,謝恒光出事的那晚也是,只有我一個人見到了謝恒光,他還給我打傘……如果這是我的幻覺,那必然會產生漏洞,現在是科技改變生活的時代,監控錄像總該拍到那天事發的經過吧?”
冷燮道,“監控拍到的畫面中,出車禍的人確實是阿光,至于林姑娘你與他見面一事,我并不知情,也不知道是否有錄像。我想監控是不會說謊的,或許林姑娘見到的人并非謝恒光,亦或者是像今天這樣,我們都陷入了幻象之中。”
林霜倚回憶了一下,她和謝恒光見面的那個路口并沒有監控。但主路口出事點的監控,足夠說明一切了。
“你是說,我遇到的謝恒光,以及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象嗎?”林霜倚問道。
冷燮看向林霜倚,“你應該見識過我先前使用的幻術吧?那只是改變事物樣貌的小把戲,要改變如此龐大的格局,這背后的施術者想必不簡單。”
林霜倚露出了徹悟的神情,接著又像是想到了別的事,陷入了沉思之中。
劉灼打了個哈欠,沒好氣地說道,“你們贏了,我完全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
他覺得自己面前的兩位“哲學家”似乎正在討論著某些高深莫測的話題,而他是現場唯一的那個未開化的史前猿人,他被未知的新文明給拋下了,他向來不喜歡這種被人遺棄的感覺。
“穆戰不見了,我從演出開始前就在找他,我得走了。”劉灼用道別的語氣道。
林霜倚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坐在椅子里的劉灼,“你的腿沒事了嗎?”
“有,事情很嚴重。”劉灼抬起下頜,視線犀利了不少,“如果我能走路,我就不會在這里事兒媽似地和你們多廢話。”
說出來恐怕誰都不信,他的腿看起來什么事都沒有,但實際情況卻遠比肉眼所見更為嚴重,劉灼懷疑自己的大腿被那桿神奇的玄鐵槍給扎進了異空間——在經歷過一段刮骨療毒般的疼痛感之后,他的右腿現在完全失去了知覺,大約是離家出走了。
作為現場唯一一個情商高于其余二者總和的紳士型男,冷燮當即關照道,“我背你上醫院去。”
劉灼打了個激靈,瞌睡被嚇跑了大半。
“忸怩什么,你這樣的我還看不上呢。”冷燮邪笑著朝劉灼伸出了手,“來吧,我扶著你,這樣行了吧,大少爺?”
劉灼這個刺頭,最終還是被冷燮這團棉花給整治服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