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鳩山行淡淡地說道，他的語氣很輕，輕的差點讓照美冥沒有聽到，她手中攥著一個小小的鐵球，那個小了不止一圈的鐵球，她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鳩山行，那個眼神不是很亮，卻很透徹，帶著一絲閃亮，那一絲疑惑就藏在那里面，帶著她對整個世界的陌生感。

“這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摻和的。”

照美冥抱著那枚小小的鐵球，順著鳩山行的目光看向遠處，或者說是途中的那片樹葉，那是一片剛剛展開的嫩葉，淺綠色正在慢慢褪去，它的脈絡漸漸隱藏在深綠的細胞里面，卻毫不掩飾的將它們表露在背部，脈絡的延伸讓葉子得以成長，變大，撐起一點小小的保護傘。

“我們總是需要一個理由。”照美冥將鐵球收起來，然后松了松她有點緊的袖口“你說過的。”

“我不記得我說過。”鳩山行眼中的光線正在慢慢轉暗，他看著遠處漸漸蔓延開來的紅光，似乎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心軟是因為我們還活著，然而在我們需要心軟的時候我們常常找不到它在哪兒。”

“我說的？”鳩山行疑惑地看著照美冥，自己是有多閑才會跟照美冥討論哲學問題？而且這些問題似乎有一些……不那么討人喜歡？

“我還說過什么？”

“我不太確定你那時候是什么意思。”照美冥的臉上帶著濃重的疑惑，他用一種非常困惑的語氣，用那種喃喃自語一般的聲音說“那些都是扯淡的，左邊走到右邊，然后就沒了，結束了，全都是假的。那時候我們是在，好像是在鐵之國住下的時候。”

“你確定？”

照美冥瞥了鳩山行一眼，然后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不確定。”

這意思是我做夢的時候說的還是你做夢的時候說的？小孩子有時候真的很令人……好吧。鳩山行甩甩頭，然后看著夕陽慢慢沉了下去。

“好吧，你……”鳩山行轉過頭，卻發現照美冥已經趴在毯子上面睡著了，似乎是覺得有些不舒服，她晃了晃自己的小臉，嚇走了那只盤旋在她頭上的小蟲子。

鳩山行找出另一張毯子，先是給照美冥翻了個身，然后將毯子蓋在她身上，接著理了理遮住她鼻子的頭發，然后坐在一旁。

“我說的對。”

——

“我有點搞不懂，你們明明有這么詳細的情報，偏偏讓我去找這么一個……嗯，這么混蛋去打聽情報，你們這是……”

波風炎戶喋喋不休地說著，在他的面前，一個青年帶著溫和的笑容，就那么靜靜地聽著他的抱怨，那雙眼睛里面怎么看都帶著一絲寵溺。

“行了，小子，花了多少錢，給你報銷還不行么？”

“好。什么？等等，你說真的？”波風炎戶飛快地說道“每條情報……我當時整整花了……”

水門靜靜地看著兩個人在那邊爭吵，接著他看了看表，然后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等我們回去以后再說，現在什么情況？”

“魔人必須要被除掉，最起碼要被封印，要不然的話我們遲早要糟。”

“研究院說了不算。”水門點點頭，可是他的這句話卻讓另外兩人沉默了片刻。

“我們現在怎么辦？”

“求援。”

“在這里？”

屋子里面的聲音很快就安靜了下去，過了十幾分鐘之后，一個人慢慢的從陰影中走出來，然后他拿起地上的一根頭發，仔細地看了看，然后小心地收了起來。

房門突然被打開，一道身影毫不掩飾地站在門口，然后直接走了進來，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會兒，然后慢慢地換了一下位置，接著各自退開，先來的直接閃人，后來的則是警惕了一會兒，然后才放了一個忍術，過了一會兒，房間里面再一次空無一人。

——

“陰陽師開始聯系忍者了。”

“非常有趣，聯系忍者？不用擔心，那些人我很清楚，他們不會團結在一起的，管好下面的人，活動的時候安靜點，我們的人現在還不多，先慢慢來，等到火苗變成火焰，然后火焰燎原，那時候就算是想擋也擋不住了。”

——

“早。”

照美冥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接著她瞪著有些迷糊的雙眼從火堆上面取下一塊烤好的餅，然后湊到了鼻子上面。

“哇哇哇！好燙啊！”

“用水遁緩解一下。等等！威力放小……”

泥濘的地面上，鳩山行抱著兩條毯子，照美冥拿著一塊潮濕的餅，兩個人面面相覷，接著照美冥有些不好意思的招出一團火將餅烘干了一點，然后遞給鳩山行，那雙眼睛里面滿是后悔。

“算了算了，換個地方我再弄點吧。”

鳩山行收起自己的表情，然后選了一個能最快到達干凈地面的路線，接著再次升起一團火，將架子擺好，鳩山行再一次拿出幾塊干糧，稍稍浸水泡了一下，接著放在上面烘烤，在他的旁邊，照美冥正在幾面土墻之間換衣服，剛剛沒有控制力道，所以她的衣服也濕了，換一件比較干爽的還是不錯的。

“還有肉？”照美冥記得兩個人并沒有去買過肉，不過她馬上就看到不遠處有一些毛沒有掩埋起來，馬上就明白了這是鳩山行剛剛弄到的。

“不吃肉也能活下去，但是沒有也不行，這段時間總是沒有，所以就弄了點。”

鳩山行將滋滋作響的肉塊翻了個身，然后撒上一點佐料，等了片刻之后再翻個身，這樣來回了幾次之后將架子挪開，隨手搭了兩根樹枝，放上一個鐵鍋。

“現在我們去哪兒？”

“什么？”照美冥有點懵懵的，她搖搖頭“不知道。”

鳩山行考慮了一下，他很想找個地方買套房子住下來，然而不行，他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而且這條路的前方有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當然，如果留在一個地方就能解決所有的事情，鳩山行也不會反對。

“先找個忍者村看看吧。”

“嗯？”

“我是說忍宗。現在忍者開始出現在人們的眼前了，云隱宗那邊很早就傳出消息要出世了，要不我們去北邊看看吧，不知道那些比較小的忍宗有沒有留存下來的。”

“哦。”

照美冥咽下最后一口，然后拍拍手，拿起水壺去滾開的鐵鍋那邊裝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