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火葬

午時，城墻上的號角開始吹響。

將軍府的軍士抬著李志的尸首出了西門，西門的主道上圍滿了曾受李家恩惠的平民百姓和江湖豪客，也有許多富商豪紳的車輦停在一旁，等待著奠禮的開始。

西門守將站在城墻上，靜等著李志的尸首被抬上火架，望了望春日的暖陽，發覺時辰已到，便拉開黑色長弓，搭了一只火箭，大喊一聲，“送英烈！”

城墻上的軍士，也跟著齊喊了一聲。咻的一聲，箭芒離弓而去，熊熊烈火開始在西門升起，，城墻邊也響起一聲聲低昂的鼓聲。這位李家主朝著雪落關的方向被烈火包圍。

李志，曾隨父親征戰沙場的青年，在歲月的足跡中漸漸老去，少年的熱血早已不存，剩下的是為了生存的權謀詭計。也為了自家孩兒不得不向雪族妥協，分享雪落城中的消息來換取解藥，但還是在最后做了選擇。

為了李義，為了李家先烈，自刎于那處草原。

過了一刻鐘，火勢漸漸變弱，人群里也漸漸響起了一些議論聲。在李志的奠禮中，李家家眷并沒有出現，應該為父抬館的李義也不知去了哪里。

奠禮在眾多的疑問中就此結束，李家也從此在雪落城中消失。

將軍府的那處小湖旁。，

剛剛睡醒的靜軒躺在藤椅上，瞇著眼聽著西門的號角，知道真相的他也默誦了一段悼詞，算是為李志送行，與李志短暫的相處中，他無法去評判李志的好壞。但有些事值得他去尊敬。

一旁地婉兒聽到低沉的鼓聲有些緊張，不由得拽了拽靜軒的衣角，說道：“靜軒哥哥，怎么了？”

“沒事，城中李家的家主過時了！正在為他送行呢。”

靜軒坐起身，揉了揉婉兒的腦袋，望著將軍府的春色，突然地想起了與李志初次見面的那刻。那位老者和藹的面容不由得浮現，又對著婉兒說道：“他是一位偉大的父親！”

“你在這兒？”

卻在此時，一襲白衣的公主出現在賞湖亭中。青色帷幔依舊戴在臉上，卻遮不住齊腰的烏黑秀發和惹人迷戀的身段，銀鈴般的聲音傳入靜軒耳朵時，靜軒立馬站起來，拱手行禮，

“公主殿下”

但一旁地婉兒卻是不不認生，直接撲進公主的懷抱中，甜甜的叫了一聲，迷戀地吸了一口雨萱身上熟悉的香氣，叫了一聲“公主姐姐!”

看著婉兒撲進公主的懷抱，又對公主叫了一個奇怪的稱呼，一旁地靜軒不自主地連忙呵斥道：“婉兒，不得無禮”

“無妨！”

卻是雨萱公主擺了擺手，揉了揉婉兒的臉頰，拉著小姑娘在一旁坐下，想來是早已熟識，萱兒看著有些拘謹的靜軒向旁邊指了指說道：“你也坐下吧！”

望著婉兒時不時擺出的鬼臉，靜軒有些納悶，不知小姑娘陪著子羽做了何事。這么快就與公主相熟，即使失了禮數，公主也不見怪罪。但靜軒不敢坐下，站立在旁邊等候公主的吩咐，說了一聲，“不敢”

“哼！張先生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書呆子。”

萱兒望著這個總是知道尊貴有別、唯喏行禮的靜軒有些生氣，她很想問一句眼前的少年，他知不知道的他的行禮是在與親近的人拉開距離，會讓與他待在一起的人不由得產生嫌隙。這樣的人不會有真正朋友的。

但萱兒還是壓抑住自己的想法，想起了來這里的目的，對著有些拘謹的靜軒說道：“是你殺了神子？”

今日里，將軍府差人將一份書簡送到了萱兒的院里，書簡中有一份名單，都是雪族當時刺殺自己的人員，無一例外都已被將軍府革殺，算是將軍府對公主在雪落城被刺殺的答復。

萱兒本來不想管這些瑣事，準備命人送回京都。好讓最近在擔心自己的母親無憂，也算是澄清自己的處境，好讓最近一些對西涼王府不利的傳言消失。

但看到神子旁特別注明的名字，萱兒有些驚訝，按奈不住內心的沖動，扔下書簡去找靜軒問個明白。

聽到公主的質問，靜軒睜大了眼睛。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是雪落城中一處武館館主。”

聽到靜軒的回答，萱兒有些失望，她不想去關注一位素不相識的武館館主，她是為靜軒而來。萱兒與神子交過手，知道神子的可怕，當她知道靜軒能夠殺了神子，以為只是化府境的靜軒掌握了一些其他的手段，或者說是靜軒的儒家真意破鏡了。

萱兒仔細打量眼前的少年，依舊是化府境，而且儒意還是初成，并沒有破鏡，突然失了興致。

本來準備離開萱兒，覺得有些奇怪。將軍府為何要特意表明是他殺了神子，看著靜軒問道：

“那他們為何要說是你殺了神子呢？你知不知道一旦我把消息傳回京都，你就會被大齊熟知，會被認為是大齊的又一個越境而戰的天才，將軍府要做什么？”

靜軒聽到公主的提問，有些茫然，這些事夫人昨晚并沒有提起過，對雨萱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昨日歸來時，夫人并沒有提起此事，神子確實是被武館館主所殺。”

“算了，此事我不會過問，我會按照書簡所寫轉述給母后，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真正成為一個越境而戰的天才，而不是一個欺世盜名之輩。”萱兒真心希望靜軒能夠變得再強一點，因為她有些佩服這位描摹多年自家老師墨跡的少年。

“是!”

沒有得到自己希望的答案，萱兒便準備離去，卻發現倚在自己懷里的小姑娘卻是睡著了，無奈地笑了笑，發現這個小姑娘總是在自己懷里睡著，想了想，便對靜軒說道：“是不是對儒家真意還有疑問？，既然小姑娘睡著了，我便給你講講吧！”

靜軒上前答謝道：“謝過公主”，卻發現婉兒朝著他眨了眨，吃驚的靜軒強裝鎮定，當做無事發生。

萱兒擺了擺手，沒有發覺小姑娘在裝睡，向靜軒問道：“你看過史書記載的前朝大儒司伯靜斬殺雪族第一神將的事吧？”

“看過”

“答案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