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點到名的頹廢男人脊背一直，抬了抬沉重的眼皮，仿佛這才看清是上面的人是誰，身體一松，“原來是國師大人……嗝！本將還以為君上在喊呢。”

身邊的大臣有些騷動起來。

國師眼眸一沉，“鄭將軍，本國師在與你商議令郎的要事！”

“鑰匙？啊謝謝提醒！”鄭寅面色酡紅，在身上摸索了一陣，在所有朝臣注視下摸出一串鑰匙來，呵呵地道，“在這兒呢，沒忘！”

國師面色難堪，眼神里充滿了怒火，他猛然轉身直秉流芳王。

“君上！今日神廟被禍亂份子搗毀，在廢墟里臣等發現了兩具尸體，經查證正是撫養將軍之子的孫某夫婦，除此之外廟中還有明顯的燒毀痕跡，破壞力之強之快，在這京都能做到這個地步的，不用我說，諸位都知道只有鄭將軍之子！”

“這個災星降世為我國帶來諸般災難，如今又有兩人死在他手上！本國師的意思是，嚴懲殺人兇手，絕不姑息！”

流芳王像是忽然驚醒一般，按捺住大腿的抖動，訕笑，“國師說的對，就按國師說的辦。”

流芳王的舉止令某些大臣不忍直視地搖頭嘆氣。

國師甚是滿意，冷厲地一掃眾臣，馬上就有人跳了出來，“這個小怪物的事跡臣早有耳聞，國師此言大義！”

“臣附議。”

“臣附議。”

“臣…”

流芳王換了個姿勢坐好，“那依國師之言，該怎么處那小怪物？”

國師舔了舔嘴唇，眼底隱藏著嗜血的欲望，笑容邪惡，“近日臣夜觀天象，發現我陽國的戰爭原來不是偶然，竟是因為災星降世，禍國殃民……”

“那孩子說來無辜，只因被怪物附體，天生邪目，自帶異火。依臣的意思，七日后乃我陽國十二年慶，在那天舉行祭祀，將孩子剜眼以祭日神——”

“定保陽國舉世太平，遠離戰爭之火，百姓不再流離失所，如此太平盛世，必將載入史冊讓后世銘記！”

流芳王拍手稱快，“好！就按國師說的做！”

“鄭將軍，可有異議？”國師冷眼又問。

鄭寅茫然地抬起頭，“啊？你說什么？”

國師譏諷地笑，“既然都沒異議，那么，將軍快些回去歇歇吧。”

“退朝！”

………………………………………

“尚先生，這次多虧你了。”

李揚臉色發白心有余悸地癱在地上，親眼看著一道青煙在自己面前消失……

幾天前，他與尚一珀商定了走這條距離京都最近的道路。

此路荒棄，被當世叫做閻羅道。

據說這里荒廢前，曾經有個山匪窩，占據此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死在這里的人不知凡幾。

最后許是老天都看不過眼，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深夜，一道天火落在山匪們的房草上，大火肆掠連雨都澆不滅，等山匪驚醒時，又遭山體坍塌，所有人都被埋在了里面。

真是閻王要你三更死，就絕不留到五更！

后來有人從這里經過，總能聽見幾百號人肆意狂歡的聲音，振聾發聵，回家后就高燒不止，胡言亂語口吐白沫。

有人說這是因為山匪們死的時候，正值睡夢間，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還在像生前那樣有人經過就胡作非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