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月戴著面紗從后門離開，上了在此等候多時的馬車。

半個時辰后才到達指定地點。

雷公子翹首以盼，此時見到人兒眼底劃過一抹驚艷，來這里之前蕪月自然精心裝扮過。

早就知道蕪月是個美人兒，再見面果然沒令他失望。

蕪月美眸含笑，婉拒對方伸過來的手，自己提著裙子下了車。

橋邊燈火輝煌，湖岸上密密麻麻地船只上擺著數不盡千奇百怪的燈籠，以及精美的商品，合著各種各樣的聲音。

熱鬧非凡。

“我們的船在那邊，姑娘請。”

蕪月輕輕地點了點頭，隨著雷公子登上一條裝飾華麗、可容納數十人的大船。

剛上去就見幾名男子長笑著走來與雷公子打招呼，表面上是與雷公子笑談，實則是在打量他身邊的蕪月。

因工作使然，蕪月不懼任何打量的目光，嘴角含著自信的笑容。

途中她看見不少公子身邊幾乎都有一名女子，有和她一樣不愿透露身份蒙著面紗與身邊人保持距離，也有展露真容與男子調笑，舉止大膽放浪形骸。

聽著周圍人竊竊私語，蕪月才發現，這些女子中竟也有青樓頭牌，怕是有些公子請不著人竟把青樓花魁領了來。

環顧四周，她還發現了曾邀約過自己的公子們，只不過那時與雷公子有約在先，便拒絕了。

蕪月低聲對他道：“看樣子表演這事輪不到公子身上了。”

雷公子回笑道：“多虧了蕪月姑娘。對了，有些個朋友知曉了姑娘身份，望與姑娘把酒言歡……”

“實不相瞞，蕪月今日恰逢身體不適，不善飲酒作樂。掃了諸位公子雅興非我所意。”

“還請公子代為轉達，待改日錦音閣內定將以曲作賠。”蕪月盈盈一禮說道。

雷公子一晚上被拒絕多次，心中雖有不滿，但尚有一些君子風度，也不強求，只道她入艙休息，待結束后送她回去。

她見時辰還早，坐坐也無妨。

入了船艙才發現，里面早有不少女子，或說或笑，或嬉戲或無言。

她進來的時候招來不少探詢的目光，但見她只是吃東西便不再理會。

在這里她發現了一名女子，身穿淡紫輕衫羅裙，蒙著面紗雙目流盼生光，雖然只是靜靜地看著遠方漁火，卻自帶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

烏黑飄逸的長發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不難猜想面紗后是怎樣驚心動魄的美。

幾縷發絲隨風飄在她的臉上，帶著亦真亦幻的美，就是這樣的美人卻好像與世隔絕般，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或者換個說法，沒人愿意靠近她。

因為蕪月發現，周圍的言論幾乎都是圍繞著她的，什么“罪人”、“煞星”、“狐貍精”、“下賤胚子”，全都是嘲笑譏諷，幸災樂禍。

蕪月皺了皺眉，但沒說什么。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管一個人如何，只要有人朝他吐了口唾沫，那他就好想不干凈了，不管什么人都能潑他臟水，落井下石。

前些日子，自己不也是這樣嗎？

最后蕪月從這些人話中聽到了一個名字——

應芷離。

這個名字她聽過，不止她，整個商元都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