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江黎川只載了黎江江一個人，他想享受一下安靜，因為之后的聊天內容基本就是大伯母和大伯對他“自毀前程”的行為的感嘆。

江黎川覺得如果老王在，得氣得噴口火把他們都燒了。

黎江江也的確保持了安靜，她現在還是懵的，那口紅酒又讓她覺得有些暈，她都有點分不清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了。

“江江需要我。”

“重要，比什么都重要。”

這兩句話一直在黎江江腦子里循環。

紅燈的時候，江黎川看了黎江江一眼，說：“就一口，至于嗎？臉這么紅。”

黎江江沒理他，準確地說是黎江江目前接收不到這句話。

江黎川笑了笑，一口酒怎么就暈成這樣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黎江江感覺都能聽見自己砰砰砰的心跳。但黎江江也沒喝過酒，不知道這是不是喝完酒后的正常反應。

回到家，黎江江暈乎乎地就要上樓回房間，愣愣的樣子讓江黎川發笑，覺得她是真醉了，還怕她走不穩，在后面護著她上樓。

這時候大家也都進來了，黎爸看見，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我覺得，你擔心的事兒不用再擔心了。”黎爸忽然對江江媽媽說。

江江媽媽一頭霧水，說：“你沒頭沒腦說什么呢？我擔心什么了？”

黎爸高深莫測地笑了笑，說：“以后就知道了。”

到了樓上，江黎川還是有些不放心，干脆和黎江江一起進了臥室，黎江江也沒發覺。

“以后自己出去，一滴酒也不許沾。”江黎川看著愣著坐在床邊的黎江江，命令道。

江黎川把黎江江撈起來，半抱著進了衛生間，牙刷上擠上牙膏，沖一沖水，遞給黎江江，說：“刷牙。”

黎江江接過來，盯著那粒黃豆大小的牙膏。

“還愣？我幫你刷？”江黎川。

黎江江終于接收到信息了，把牙刷塞進嘴里。

江黎川接杯溫水，等著黎江江刷完讓她漱口。

洗漱完后，江黎川說：“自己換了睡衣，乖乖睡覺，聽話。”

黎江江點點頭，江黎川才走出去回房間洗漱。

黎江江換上睡衣躺下，閉上眼覺得天旋地轉的，但并不困。

她忽然想起江語馨被江黎川打斷沒說完的話，在美國的時候你就因為她...因為她怎么了？

黎江江想去問江黎川，但她太暈了，爬不起來。

江黎川沖了個澡換上睡衣，想想還是有點不放心，想去確認一下黎江江睡了沒，被子蓋好沒。

江黎川輕輕走到黎江江床邊，借著漏進來的月光看黎江江，好像睡著了，江黎川滿意地點點頭，準備過去把窗簾拉嚴，省得明天黎江江被陽光刺醒。

江黎川正準備去拉窗簾，黎江江忽然睜開了眼，直直地盯著江黎川。

江黎川嚇了一跳，說：“不乖啊，還沒睡著。”

黎江江拉住江黎川的胳膊，讓江黎川坐下，江黎川坐下來，問：“怎么了？不舒服？”

黎江江問：“你今天打斷江語馨的話，是什么？”

江黎川沒想到黎江江還記著，不過他的確不覺得那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說：“沒什么。”

黎江江拉著江黎川不松手，江黎川輕嘆口氣，摸著黎江江的頭頂，說：“真的，快睡吧。”

黎江江覺得眼前的江黎川都開始旋轉了，閉上眼就入睡了。

江黎川聽著黎江江的呼吸逐漸均勻綿長，便起身準備離開，剛站起來，心中一動，彎下腰在黎江江額頭上吻了一下，輕聲道：“噩夢封印，魔鬼退散。”

這是黎江江小時候，他們哄黎江江的幼稚小把戲。黎江江怕鬼，怕噩夢，有段時間總做噩夢，嚇得半夜哭醒，不敢閉上眼睡覺，爸爸媽媽們就會在她額頭上親一下，說這樣噩夢就被封印住了，神奇的是黎江江真的就不做噩夢了。

小江江開心極了，晚上睡覺前就會爬到江黎川床上，親他一口，軟糯糯地說：“噩夢封印，魔鬼退散，哥哥晚安。”

很快就到了年二十九，黎江江最喜歡這天了，全家會一起去商場采購，雖然家里什么年貨都已經有了，但黎江江會堅持要去，她喜歡這種氛圍，喜歡一片喜慶的商場，排長隊付款都喜歡。

今年因為大伯一家來了，江令和江語馨都拒絕去，而黎爸是從來不會在過年這種時候去對他來說比較不安全的地方的，所以到最后，只有江黎川和黎江江兩個人去。

江黎川把黎江江每年都要的旺旺大禮包放進購物里的功夫，再一扭頭，黎江江就不見了。江黎川推著車去找尋黎江江。

這幾天黎江江實在是有些怪。

不怎么和自己說話了，眼神還總是躲躲閃閃的，多問她兩句就要惱，搞得他整天心有余悸戰戰兢兢，又實在揣測不清黎江江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找了整個零食區域，也沒見到黎江江的身影，江黎川頓時有些焦慮，因為黎江江的手機在自己口袋里，無法用手機聯系。

江黎川的手指無節律地敲著購物車的車把，眉毛微微皺著。

她的羽絨和圍巾都在購物車里，所以不會離開商場，肯定還在商場里面。

想到這層，江黎川的焦慮緩解了一些。

他準備去前臺讓工作人員廣播一下，就那種“黎江江小朋友，聽到廣播請到前臺，你的哥哥在這里等你”的廣播，江黎川想反正丟人的不是他，而且黎江江從小就被以這種方式找尋過無數次了，也不差這一次了。

江黎川在去服務中心的路上，經過了喧鬧的玩具區，余光瞟到了熟悉的身影，江黎川停下了腳步，惱怒又有些無奈地看向蹲在地上和一群小朋友玩遙控小汽車玩得不亦樂乎的黎江江。

“姐姐你好厲害啊。”一個蹲在黎江江身邊地小豆丁崇拜得說。

黎江江得意一笑，說：“那是！”

還沒得意完，小汽車就被一個人的腳擋住了，嗡嗡了兩聲停了下來。

黎江江和小豆丁們順著鞋抬頭往上看，看見江黎川的臉。

黎江江說：“你擋住我們的車啦！”

那個小豆丁說：“叔叔你讓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