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黎江江忍不住罵到：“難得所有人都寫不出來，班主任辭職了，她就高興了？”

“甭理她。”周菲說：“走，抱書去。”

考場里不能有書，整理考場時，所有人都把書寄放到老師辦公室或者走廊邊兒上。

黎江江和周菲把書放到江黎川的辦公桌上了，她專門囑咐江黎川給她倆留好地方。

黎江江怒氣難消，去抱書的時候表情極其郁悶，把江黎川嚇了一跳。

“沒考好？”江黎川問。

黎江江搖搖頭沒說話

周菲說：“挺好的，出考場的時候歡著呢。”

“那你怎么了？”江黎川不解。

“被狗咬了。”黎江江氣憤地抱起書就走了，留下江黎川一臉迷茫。

周菲無奈，就算被咬，人家咬得也是我啊。

“老師，不用管她，一會兒就好了。”周菲抱起書，江黎川的桌面立馬寬敞了，周菲看見桌面上的一瓶酸奶，拿起來放到自己的一摞書上，說：“我把這個給她，她就好了。”

江黎川點點頭，本來就是要給她的。

黎江江收拾完桌兜，喝了酸奶，心情果然好多了，拍拍周菲的背，說：“菲，不氣，用成績碾壓她，氣死她，題簡單她都考不過你，更別說難了。”

周菲哭笑不得。

我哪里生氣了，明明是你在那里一直憤憤不平。

但周菲還是順著黎江江說：“黎總說得沒錯，對待這種頑固分子，就要不遺余力地打壓。”

外高老師改卷子的速度不是一般地神，國慶假期前最后一天，也就是考完第二天，九科成績就都出來了。

“這速度，沒誰了。”袁浩搖頭感嘆。

“高中都這樣，一中和附中的也出來了。”徐佳宇跟著感嘆：“絕了。”

“要說牛逼還是周總，999分，九九九，多吉利，接滿分啊。”袁浩給周菲鼓掌：“外高年級第一的大旗您抗好。”

周菲看了看徐佳宇的神色，見他一派坦然地表示欽佩，也就放下了心。

成績好的同學之間，總是有比較的。初中的時候，班里的前幾名就明爭暗斗地厲害，她還擔心袁浩當著徐佳宇的面說這個，徐佳宇心里不舒服。

徐佳宇考得也很高，不過是第三。

第二是章姝，總分比周菲低了十分左右。

四班整體都很牛，班級前三包攬了年級前三。

老王說這事外高建校以來頭一次發生這種事。何況今天沒有分出來重點班，尖子生分布在每個班。

九門課，有七門，四班的平均分是年級第一。年級前一百的大榜上，四班有十三個。剩下的被其余23個班差不多平分。

四班的同學們都得意死了，這么好的成績，足夠堵住家長的嘴了，也夠堵住貼吧上那些噴子們的嘴了。

他們一個個都昂首挺胸地走在校園里，恨不得腦門上寫上“四班”兩個字，讓別人知道自己是四班的。

江黎川看著成績單，嘴角也抑制不住地上揚。

他留下來了。

法定的七天國慶假期，在高中生這兩，只有三天。

不過大家早就有心理預期了，況且有高三的學長學姐的一天假期擺在那兒做比較，所有人都坦然接受，沒有人氣憤，更沒人會去給教育局打電話舉報。

黎江江把袁浩初三時因為清明節只放了一天假而在自習課上憤慨地給教育局打電話，結果被班主任沒收了手機的事情說給周圍同學聽，大家都樂不可支，拍著袁浩的肩膀說他“小伙子有前途”。

袁浩倒是坦然，把過去的蠢事當做別人的樂事兒聽。

在這一點上，黎江江佩服袁浩佩服得緊。

袁浩在什么時候，都總是坦然的狀態。

無論是面對自己的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尤其是過去，他總能以旁觀者的態度抽身出來。

大部分人，都是無法坦然地面對自己的過去的，尤其是些蠢事。

譬如黎江江，小學三年級的時候羞于回憶二年級做下的蠢事，初中時羞于回憶小學，現在又羞于回憶初中。

她現在稍一回憶初中時發的那些非主流說說和一些中二的事，就忍不住面上發紅，更別說由別人提起。

黎江江想，如果周菲處世，能有袁浩一半坦然，她也不會這么折磨自己，。

袁浩說過，放過自己是最要緊的。

黎江江深以為然，但又無法做到那份坦然。

“哥，怎么才能一直處于坦然的狀態?”

黎江江趴在床上，翹著腿晃著，看著正打游戲的江黎川的后腦勺。

江黎川沒回應。

黎江江進一步解釋道：“就是看待一切都風輕云淡，一起都是過眼云煙。”

江黎川道：“那是神仙。”

黎江江不解。

“凡人活成那樣，還有什么意思，整個世界在他眼里都是虛無。”江黎川說著，又接著給游戲里的隊友說：“別急，等人齊。”

黎江江說：“可是浩子...”

江黎川打斷黎江江，說：“浩子只是能和自己和平相處，沒到你說的那一步。凡人是無法做到完全坦然的，能學會和自己和平相處，就很好了。”

江黎川沉吟了片刻，舉實例補充道：“袁浩如果真是完全坦然的人，就不會對老板一見鐘情，過眼云煙罷了，不值得駐足。”

江黎川剛說完，就聽見袁浩的哀嚎聲從音響里迸發出來。

“啊——黎江江!你這個褲衩兒嘴!能兜住點兒什么?!我揍不死你!”

黎江江嚇得蹦了起來。

WTF???

江黎川絲毫沒歉意地解釋：“他剛進來，我不知道。”

然后江黎川又扭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黎江江一眼。

看吧，他也沒那么坦然，這不就炸毛了嗎。

事后黎江江問袁浩那么激動干嘛?袁浩說，誰知道他都無所謂，江黎川知道也無所謂，可江黎川作為班主任知道，他就覺得別扭。

黎江江安慰他，放心，江黎川不會干涉的。

不過黎江江對袁浩用“褲衩兒嘴”來形容自己這件事很生氣。

太惡心了，粗俗!

袁浩回復道：“下次我注意，用‘喇叭嘴’。”

黎江江氣結。

這個庸俗的凡人呵!

而江黎川對打破袁浩在黎江江心中形象的行為，表示自得又滿意。

黎江江心里的“神”，有他一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