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酒。”
“呦,”云溪拍了拍手,“真不愧是咱們吳國第一細作,竟然喝出來了。”
“你想做什么?!”
云溪湊近了,低聲說:“想非禮你。”
“你……”離的喘息聲更重了,臉頓時紅了起來。
“哈哈哈哈……”她笑出了聲,“你真信啊!也是,不然離將軍怎么會中這‘美人計’呢。”
“要殺要剮,你就快點。”離惱怒起來。
云溪不緊不慢地拿出一個小匕首,正是離日常掛在腰間,那天用來殺太子妃的那把。
她舉著匕首在他眼前晃悠了晃悠,“現在就一刀一刀殺了你怎么樣?”
“你,你不敢。”離躺在席上哼道。
“我雖然不像你那樣狠毒,但是割你幾刀給你放放血,讓你失血而亡,也不是不可以。”云溪說著,就拿著刀,用刀背從他的脖頸處輕輕地往下滑。
離雖然身中迷酒不能動,但是還能感覺到刀背冰涼的觸感,在云溪緩緩的動作下,他竟生出異樣的情緒,心又狂跳起來。
她一路滑到他的胸膛和腹部,嘴里嘀咕著:“從哪兒先下第一刀呢?”
離快控制不住心里的灼熱,又不想再丟臉,低吼道:“你想要什么?”
“這就對了,”云溪提起匕首,“我就想知道,你為什么要設計我?”
“我不是說過,這次不讓你插手了嗎?給你點顏色看看。”
“騙小孩呢,殺太子妃這么大陣仗就是為了讓太子出征,為什么要讓太子出征呢?說說吧。”
“我想和姬地一起守都城,等著和越國里應外合。”
“貌似說的有道理,但我不信。越國如果起兵,從邊線開始打,時間未免有點長,說不定吳國得到消息,就從齊國撤軍了。”
“我得到的指示就是這樣,你愛信不信。”離躺在席上,頗有點自暴自棄的態度。
“哦。”云溪點了點頭,轉身拿了一塊布,團了團,塞進了他的嘴里。
離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含糊不清地說著:“你又想干嗎?”
只見她又拿起一塊薄布,沾濕了水,然后一整張蓋在了離的臉上。
離頓時呼吸困難,嘴里不停嗚嗚著。
云溪不為所動,又拿起一塊濕布,蓋了上去。
不一會兒,離開始掙扎起來,越來越劇烈。
云溪掀開他臉上的布,也掏出他嘴里的布團,他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你,你真想殺我。”離不可置信地看著云溪,感覺陌生得可怕。
“嗯!”她重重點了點頭,“再來一次?”
說著就把布團重新塞進了他的嘴里,邊塞邊說:“萬一這次時間控制得不好,你死了別怪我。”
離用盡力氣搖了搖頭,嘴里嗚嗚地說著:“不。”
云溪把布團拿出來,面無表情地說道:“說吧,越國是什么計劃?”
離喘了兩口氣,又嘆了一口氣說道:“越國打算繞過南部邊境,從東海邊由海通江之地,阻斷吳軍的退路。讓吳王和太子死在吳國之外,再南北夾擊攻擊吳國都城。”
“原來如此。”云溪死死地攥著手里的布團,咬牙切齒地說道:“要殺我夫君!”
她站起身,準備離開。
離躺在地上喊道:“我呢,你要把我扔在這里嗎?我什么都告訴你了。”
“那當然不會,我會讓折虞來收拾你。”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書房門口,云溪長出了一口氣。
折虞看看左右,又看看里面問道:“怎么樣?”
“還好問出來了。可是,折虞,”她抬眼看了看他,“雖然你是越國人,但如果你不跟我去阻止越國,他們算計了太子,冷夜也難以活命。你還有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明天一早我就會出發。”
折虞輕嘆了一口氣,“那離怎么辦?”
“你去看著他,一會兒他能動了讓他趕快離開。”
“真不殺他嗎?”
“得罪了他們組織,明天我們還能走嗎?”云溪又看了看折虞,輕聲道:“跟我走吧,折虞,去見冷夜。”
折虞笑了笑,“不是一直都是你去哪兒我去哪兒嗎?”
云溪也笑了,眼里泛起淚花,對他點了點頭。
離清醒后,天也快亮了,他沒有回家,而是徑直去了齊門。
他知道云溪會第一時間給太子通風報信,齊門是她的必經之地。雖然,她昨天晚上那樣對他,但終究是沒有殺他。
他想在她走之前,再見上一面,哪怕什么話也不說。經過昨晚,她至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他什么話也不用說。
想到這兒,他反而輕松起來。
一直以來,他都是以戲謔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感情。云溪是不相信的,他知道。而現在,她終于信了,并利用他的感情讓他中了計。
這樣算來,自己不是賺到了嗎?
至于被透露的消息,告訴姬友也無妨,因為他已經出征了,越國也發兵了,他們遲早在戰場上兵戎相見。
沒過多久,東方微白,天剛亮,城門就開了。
從東宮飛奔而來兩匹快馬,兩人拿著符牌給守衛的士兵看,馬也沒下,徑直出了城門。
剛出城門的云溪,回頭看了看城墻上,果然有離的身影。
他說的喜歡,難道是真的?
或許不該再懷疑,如果不是真的,以離的陰險狡詐又怎么會中如此明顯的圈套。
只是沒想到,她以為他一直都是在開玩笑,竟然真的動了情。
動了情的離,有點人情味了,卻也有了弱點。即使她不再利用這一點,但對他的處境來說,也并不是有利的。
云溪想到這兒,覺得自己和離一人坑對方一次,也算是扯平了。以后的事,等自己能活著回來再說吧,說不定這就是最后一面。
她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起來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又朝離揮過去,說道:“等我回來,繼續跟你較量,我們不是朋友,也不是敵人,只是對手。”
離遠遠地聽不到她在說什么,但看到她灑脫的手勢和絕塵而去的身姿,不禁再次感到心動。
手不自主地握了握腰間的匕首,那是她昨晚塞在自己的懷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