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叔叔來干嗎?”彌庸問王子地。
“來賑災(zāi),怎么?你這城主還不歡迎啊!”
“殿下都不知道這城是我的,您可別說是奔著我來的。再說,殿下都來了,你應(yīng)該去另一城啊,都在我這兒,我豈不成了眾矢之的。”彌庸不滿道。
姬地拍了拍巴掌,“小小年紀(jì),懂的倒是很多。你這里是受災(zāi)最嚴(yán)重的,我先過來看看嘛,然后再去其它地方。況且,我權(quán)利有限,物資不多,去哪兒都一樣。”
“物資不多,就來找太子殿下,是想蹭著殿下的熱度欺世盜名嗎?”姬地身后傳來一句話,他惱怒地轉(zhuǎn)過身正準(zhǔn)備發(fā)火,一看是云溪,還有一旁正看著他的太子哥哥。
“先生這是說什么話,都過來賑災(zāi),我便不與你計較了。”姬地自我緩解尷尬。
“離將軍,你怎么來了?”姬友問道。
不等離開口,姬地又開始說,“這些物資雖然不多,但都是我和離一手操辦的,為了保險起見,他負(fù)責(zé)護(hù)送過來。”
姬友看著姬地笑了笑,“你來的正好,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姬地聽完挺起了腰桿,看了看彌庸和云溪,“還是殿下賢能,知道我來的好處。”
云溪撇了撇嘴,彌庸對他翻了個白眼。
傍晚,姬友召集大家一起開會。
“根據(jù)各個社長報上來的缺口,和我摸底的情況基本一致,災(zāi)情比預(yù)測的還要嚴(yán)重。我們物資有限,受災(zāi)的農(nóng)戶比較多,即便分發(fā)下去,恐怕也撐不到下一季稻谷成熟。”姬友拿著記錄簿冊說道。
“那怎么辦?”姬地問。
“我們帶來的糧食還比較方便儲存,建議分下去后先存起來。然后下河撈魚,上山打獵,把能吃的東西都收集起來,度過這次難關(guān)。”
“打獵嗎?好說!”姬地擼起了袖子。
“男子們打獵,周期短,見效快,一部分獵物放在前面吃,一部分儲存。女子們在家把蠶絲、桑麻,多多制成成品,拿到其它國家去換糧食。這個周期比較長,可以補(bǔ)給后期的食物。”姬友道。
彌庸連連點頭,“好啊,咱們就這么做。”
“要注意,不管是捕魚還是打獵,我們都是為了補(bǔ)給一些食物,不能濫殺。未成年的幼獸和有孕的母獸,都不能獵殺,違者嚴(yán)懲。”姬友鄭重地交代眾人。
接下來就開始了忙碌的賑災(zāi)。
兵分兩路。
姬友帶著姬地、冷夜先去深湖區(qū)捕魚,村民們制作魚干和咸魚,挖地窖儲存肉類和水果。
云溪和彌庸、折虞對照著社長們報上來的記錄,按需分配著他們帶來的物資,村民們有秩序地排著隊一一領(lǐng)取。
離也過來幫云溪的忙,她并不感到高興,冷著臉說:“這些不都是你造成的嗎,不用過來惺惺作態(tài)。”
離也不惱,“這是文相的謀略,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別說你在中間沒做什么?”
“我們不過是在糧食口袋里套了雙層而已,誰知道太子殿下只在上面抓了兩把,沒往下翻。”
“殿下沒有你們那么狡詐。跟我說這么多干嗎,是不是又想圖謀什么?”
“反正一個計劃也不可能再用第二次,告訴你也無妨啊。”
“卑鄙。”
離瞇起眼睛,笑而不語。
“大,大人,”一個稚嫩的童聲響起,“這個稻谷,真的是給我們的嗎?”
離點點頭,“是啊。”摸了摸他的頭。
他面黃肌瘦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太好了,不用再喝菜草湯啦!”又對著隊伍后面的女人說:“娘親,今晚是不是有粥喝吶?”
那女人用力地點點頭,抬起衣袖擦了擦濕潤的眼角。
離沒有再說話,只是抬頭看了看村民們排起的長長的隊伍。
過了幾天,第一階段的目標(biāo)基本完成了,晚上彌庸在大宗祠的院子里做了不少吃的,來犒勞大家連日來的辛苦。
姬地拎起一個酒壺說:“殿下,還有酒呢。”
姬友笑笑,“想喝你就喝吧。”
云溪剛剛坐在姬友身邊,就看到離要坐過來,她喊了一聲“折虞”,折虞正在冷夜身邊小心翼翼地給他夾肉。
冷夜接了肉,但很快就把碗端到了一邊,云溪嘆了口氣。
離聽到這聲嘆息,臉色有點冷淡,坐到了遠(yuǎn)處。
倒是姬地端著酒杯湊到了云溪身邊,“云先生,喝一杯。”
云溪笑了笑,“不喝。”
“你!”
“姬地,”姬友沒有了往日對他的溫和,“你這么快就醉了嗎?離將軍那么幫你,你該去敬他才是。”
姬地低下頭,“殿下說的對,我這就去。”
離在遠(yuǎn)處似笑非笑地端起酒杯,對著太子,像是在敬酒,仰頭對天一飲而盡。
姬友也冷冷笑了一聲。
深夜,姬友把冷夜叫到一邊,“有沒有查出來離為什么而來。”
“沒有。”
“他組織的動向呢?”
“也沒有。”
“冷夜,”姬友語氣嚴(yán)厲起來,“記不記得前幾天你差點栽進(jìn)湖里?”
“屬下一時失足。”
“失足?我看你是失魂落魄!”
“屬下知錯。”冷夜連忙跪在地上。
“我不是怪你,”姬友示意他起來,“你從小在我身邊長大,我知道你很容易被感情左右,不管是喜歡還是討厭,為此做出一些錯事來。這對于你身上擔(dān)負(fù)的責(zé)任來說是大忌。”
“是。”
“不論什么感情,總會明朗,別太沉溺,去做你該做的事。”姬友拍了拍他的肩膀。
冷夜點點頭,跟在太子身后,走到門口。
“回去睡覺!”姬友余氣未消,“白天捕魚,晚上守衛(wèi),是想把身體搞垮給敵人機(jī)會嗎?”
“屬下不敢,這就回屋。”冷夜反應(yīng)過來,趕緊進(jìn)屋了。
折虞已經(jīng)睡下,他捂了捂胸口,想道:‘還好還好。’就躺在他身邊的席子上開始睡覺。
冷夜一直閉著眼,但始終沒睡著。不知過了多久,黑暗里折虞窸窸窣窣地坐了起來,拿起一件衣服,輕輕地蓋在了他的身上。
冷夜翻了個身,又捂了捂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