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蘇幕遮拿出來看,是喬白發的消息。
“晚飯后到校門見。”
喬白是一班,蘇幕遮是六班,兩人不在一個樓層,平日里也不經常見面,應該是有什么事情才會讓喬白聯系她。
蘇幕遮思索了一下,回復:“好。”
她吃了口米飯,和兩人解釋有事,待她們點頭后,蘇幕遮端起餐盤離開。
九月的晚風襲來,夾雜著一抹涼意,天邊的夕陽染了半片橙黃。
蘇幕遮走到校門口時,喬白已經在那了,不少女生偷偷注視他。男生穿著軍訓服,身型偏瘦,卻顯得他更挺拔,有幾分翩翩公子感。
“喬白。”蘇幕遮向他揮了揮手。
喬白轉頭,向她走過來,邊將手中的袋子遞給她邊解釋道:“我媽給我打電話,要來送藥膏,順便給也你帶了些東西。”
蘇幕遮看著他,擔心道:“什么藥膏,你受傷了?”
“沒什么,一些小擦傷。”喬白笑了笑,隨后頓了下,道,“你感覺怎么樣,軍訓累嗎?”
“累啊,不過能堅持。我可沒你想的那么嬌弱。”蘇幕遮提了提手中的袋子,道,“謝謝阿姨了。”
“一家人,客氣什么。”喬白假裝不滿的看著她。
蘇幕遮眨了眨眼,拖長音說:“好——我的錯。那沒什么事我先走了。”
“嗯。注意多休息。”
“知道了,你也是。”
喬白看著女生離開的背影,想起上午時她有些無措的身影,當時一班還在訓練,他只能在那看著。
他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無力感,下意識握緊了手。
——
“喂,請問是誰?”電話那邊傳來忙碌的雜音。
蘇幕遮猜想喬母應該在做飯:“阿姨,是我。”
“是幕遮啊。”喬母立刻聽出她的聲音,停下手中的動作,解釋道,“阿姨剛才在忙,沒注意看手機,直接接通了。”
“我知道。叔叔回了嗎?”蘇幕遮站在寢室的陽臺上,此時外面已是漆黑,她攏了攏外套,道。
“他臨時要談生意,今天不回。”喬母關心道,“你們最近軍訓得怎么樣,肚子痛嗎?記得多喝點紅糖水。”
“教官知道我的情況,所以會讓我休息。”蘇幕遮道謝,“阿姨,謝謝您的紅糖。”
她沒想到阿姨居然還會記得她的特殊時期。
“害,這孩子,拿阿姨當外人,是不是?”
“沒有的。”
喬母不逗她了,道:“你這幾天辛苦了,周末回來的時候,阿姨多做點菜,給你補補。”
因為他們考上無光高中,所以喬白一家就暫時在附近租了房子住下,喬母不放心蘇幕遮,便讓她住下,一起照顧她。
“好,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了。”蘇幕遮抬頭,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很好看。
喬母聽見她的話,大笑起來,兩人又聊了幾句,到了熄燈的時間,便掛了電話。
喬母放下手機,臉上還帶著微微笑意,突然想起下午喬白給她打的那通電話,忍不住道:“這小子,倒是記得清楚。”
——
“嘩啦嘩啦——”珠大的雨滴敲打在玻璃上,蘇幕遮拉開窗簾,見外面又下起了雨。
“明天軍訓就要結束,怎么今天又下雨了?”常傷云也注意到外面,有些不滿道。
蘇幕遮心里暗暗嘆息,誰說不是呢?
原本決定在操場舉行的活動,因為這場雨,又只能在體育館里舉辦。整個年級以班為單位分開坐著,他們分為兩派,相互對峙。
教官說這叫拉戰,威脅他們要是喊輸了,明天就算是結束也要加倍訓練,縱使知道這是玩笑話,學生們也打起精神,在教官喊起口號后,他們大聲吼出,齊齊向對面施壓,并向下豎起大拇指。
對面教官氣笑,幾個圍在一起上來,然后其中一個擺動雙手,吊起同學們的激情,不甘示弱的反擊回去,并加上拖長音的“吁——”,表示不屑。
“他就像是巫師在那求雨一樣。”常傷云下了結論。蘇幕遮和夜薔夢看過去,果然很像,她們忍不住笑出聲。
幾縷風夾雜著芳草氣息吹入,叫喊聲,大笑聲,平日里積壓的些許怨氣也在此刻釋放出來。
屋外的雨下的更大了,滴落在樓頂上,發出沉悶的“砰砰”聲,似乎在為雙方交戰擊鼓喝彩。
體育場里的每一個學生都洋溢著笑容,煥發著朝氣。
青春,本就該肆意瀟灑,用“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豪志,去“直掛云帆濟滄海”,“莫等閑”,才不會“白了少年頭,空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