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之煙撲哧一聲笑出來，她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這么好笑的笑話了，她笑的前俯后仰，就差趴在桌子上了。

這晚，秦之煙有些心不在焉，坐立不安，此刻的心情讓她難以言喻。

難得她今晚沏了一壺茶，不是她想喝茶而是她真的怕萬一以后沒有新的客人那她不就沒有好酒喝了。

她算了算時間，盯著茶杯出了一會兒神，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亥時已過，酒館的門緩緩打開伴隨著一陣微弱的寒風，秦之煙煩躁的擰了擰眉。

她也不說話，周身散發出來的低氣壓讓陳大海感到就渾身不適，提了一壺酒便退了下去。

“我記得以前你最喜歡吃巷子拐角處那位老伯做的桂花糕，十年過去了不知道還是不是以前的味道。”陸允晨剛進門就笑盈盈的對秦之煙說：“我今天特意給你買的，你可不許丟了。”

陸允晨打開桂花糕的包裝袋，香噴噴的桂花味融入空氣中慢慢散發開來，讓人有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

秦之煙的胃里一陣翻涌，口腔里開始大量分泌唾液，她咽了一口唾沫。

她的確很懷念這桂花糕的味道，但是她是有骨氣的女漢子，這小小的桂花糕怎么能跟她的性命相提并論。

見秦之煙沒有反應，陸允晨低垂了眼眸，然后又抬起頭，充滿信心的看著秦之煙說：“你還記得這個嗎？”

聞言，秦之煙也不知怎的就把眼睛睜開了，她第一看到的自然是陸允晨那張迷死千萬少女的臉，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他手里的木簪上。

燭光映照在他英俊的臉龐上，深邃黝黑的眼睛一閃一閃的，仿佛那里面有顆珍珠似的，“以前你不是一直問我懷里揣著什么寶貝，為什么不讓你看。”

“一直木簪而已。”秦之煙嘟囔著，過往的一幕幕重新浮現。

她記得那是在他們快要成親的時候，有一次她偷偷溜出去找陸允晨，發現他在溪邊蹲著手里在鼓搗這什么，當她走近的時候他卻把東西收了起來，說什么都不給她看，就為了這個她三天都沒理他。

“我本來打算成親那天送給你的，雖然不是什么名貴的珠寶，但是我覺得親手做給你的東西才更有意義。”陸允晨沉聲說道。

秦之煙瞟了一眼木簪，漫不經心的說：“嗯。放這兒吧。”

“夢......”陸允晨剛想喚她夢兒，又改了口，“之煙，以前是我不對，這十年來我一直都在反省，我簡直錯得離譜，我活該活成這副模樣。”

秦之煙看著陸允晨，他現在這副模樣，哪里還有白衣仙人的樣子，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人，不過唯一沒有變的就是他給她的感覺，那種感覺永遠都不會變。

“我不求你原諒我，我只是不想看你這樣折磨自己，既然現在都想起來了，你想我怎樣都行，但我只想你能放過自己。”陸允晨站起來走向秦之煙，他蹲在她的身旁柔了聲音，“我許給你的生生世世，還做數嗎？”

生生世世......

她曾經心心念念的生生世世......

她藏在裘皮大衣里的手已經握成拳頭，秦之煙低眸看了一眼陸允晨，隱忍著心中的酸甜苦辣，“過去，你告訴我怎么放下？我當年都把話說的那么直白了......我以為你會放我走，我以為你會保護我，而你，為了你心中的正義，為了你所謂的大義......”秦之煙深吸一口氣，把將要留下來的眼淚憋了回去，“陸允晨，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么嗎？”

陸允晨搖搖頭。

秦之煙嗤笑，“我就是喜歡你那副正義凌然的樣子，就是喜歡拿著劍一本正經講大道理的樣子......”她的眼睛紅了，聲音也哽咽了，“可沒想到，到頭來，我會死在你的大義凌然之下。”

陸允晨伸出三根手指做發誓狀，“我改，我已經改了。”

聞言，秦之煙把頭轉向背對著陸允晨的一側，她的胸腔開始發出微弱的顫抖。

陸允晨以為他又把秦之煙弄哭了，焦急的他下意識的握住了秦之煙的手，“我以前就是個混蛋，做了那么多混蛋事，最后死有余辜，我活該。”

秦之煙立馬抽回了手與另一只手交疊而放，又把身體轉了轉，不甘心的說：“哼，你可不沒少做混蛋事。”

陸允晨偷瞄了一眼秦之煙，由于角度原因他只看到了秦之煙的嘴角。

他低下了頭，可憐巴巴說：“我真是千年一遇的混蛋，我不該對你一見鐘情，不該強迫你跟我定親，不該因為心里惦記你總是偷偷的跟你見面，不該偷偷的親你......”

“夠了，夠了。”秦之煙打斷了他，她越聽越覺得臉紅，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對他一見鐘情呢，知道訂了婚約的時候她又何嘗不是高興的幾天幾夜的睡不著，她恨不得立馬就嫁給他，只是這些她從來沒說過而已。

秦之煙站起身，雖然她剛剛聽到陸允晨說“我改，我已經改了”的時候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但是她總覺得就這么原諒他真的太便宜他了，“我今天不想跟你說話了，你走吧。”

陸允晨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站起身拉著她的胳膊向后輕輕一拽，秦之煙纖細的身體軟綿綿的跌入了陸允晨的懷里。

秦之煙睜大著眼睛看著陸允晨，此刻，整個世界只剩下了她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撲通......就像她對他動心的那一刻。

陸允晨的面孔慢慢地在她的眼前放大，她下意識的向后閃躲，可是不知什么時候他冰涼的手心已經將她的頭牢牢地固定住。

她被強吻了！

“你是開心的對吧？”陸允晨把秦之煙緊緊的抱在懷里，“還能這樣抱著你真好。”說完把頭深深地嗎埋進秦之煙的肩膀里。

“其實，我已經原諒你了，雖然你殺了我，但是我也殺了很多人，是我有錯在先還逼你放走我，我......”

“不許說自己錯了，都是我的錯，不許再提了。”陸允晨打斷了秦之煙的話，將所有的錯都攔在了自己身上。

兩個人深情相望，所有的話都在眼睛里，陸允晨哽咽了聲音，“你那么美，那么好，是我沒有珍惜你，讓你獨自承受了那么多。”

秦之煙落淚，她知道她愛的人從來都沒有變，他一直都是她的白衣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