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川呆呆地站在醫(yī)院走廊的地面上,他不敢看走廊盡頭亮起的那塊手術中的牌子,生怕目光觸及的瞬間,手術室里的心電圖會和自己腦中從未停止的盲音重合為一條直線。
此刻的他仿佛變成了一具空殼,他的意識還停留在那個公寓,停留在蕭蒻塵的身影從窗邊消失的那一刻。那個瞬間,他的靈魂似乎也跟著墜落了下去,被她帶走了,和他的全部生命一起,都被她帶走了。
于是他本能地呼喊著她的名字,向窗外追逐過去,像五年前一樣追逐過去。頭腦一片空白的他,只知道不能讓她離開,不能再像五年前一樣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了。
然而他的身體剛探出窗戶,就被破門而入的齊斯雨從身后用力抱住了,否則此時的他大概也會躺在手術室里,或是當場死去。至少這樣,他就不用忍受現在的痛苦了。
“你混蛋!”
周梓孟的拳頭狠狠打在他臉上,在醫(yī)院安靜的走廊發(fā)出鈍重的回響。而他只是呆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任憑血延著嘴角流下來,而周梓孟毫不猶豫地沖過來又是一拳。
“梓孟你別這樣……”一旁的齊斯雨試著阻攔,卻被他的目光嚇得縮了回去。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周梓孟,向來斯文冷靜的他此時仿佛變成了一只發(fā)狂的野獸,清澈的眼眸也因憤怒燃起了熊熊怒火。
“我真想殺了你,真想殺了你!”他撕扯著葉靈川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吼道,“看著我,你這個懦夫!你真是比五年前還沒出息,比五年前還要令人惡心!”
“蕭蒻塵她到底看上你這種混蛋哪一點,居然為你做到這種地步!”葉靈川無動于衷的樣子讓他更加怒不可遏,“她一個人承擔所有痛苦,就只為了讓你心安理得地活著,一邊恨她一邊心安理得地活著!可你這混蛋對她做了什么?你知道么,你該死!跟那個被你害死的混蛋哥哥一樣該死!”
“你說什么……”葉靈川呆滯的目光輕輕顫動了一下。
“你耳朵聾了么?”周梓孟厭惡地看著他,“我說你該死,像你這種人就應該……”
“不是這一句,”葉靈川的靈魂仿佛終于回到了身體里,他激動地抓住周梓孟的肩膀,“你后面說了什么,你說月是被誰害死的……那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
“不懂是不是,那我解釋給你聽,”周梓孟鄙夷地看著他,“五年前如果不是你非要去什么煙火大會,蕭蒻塵她怎么會騎走蘇月的機車?她沒有告訴你吧,蘇月死的那晚,那輛車原本是他特地放在酒吧用來逃生的,所以殺死你哥的罪魁禍首就是你!”
葉靈川眼前一片漆黑,他伸手去扶墻壁,卻還是支撐不住身體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