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已知她不會再想起曾經的記憶,指望不上再與她談笑風生,再并肩作戰,“哪怕你以后想不起來,有我,你想知道什么你就問我。”
顏子躍注意到它的感傷,有些不悅,“為何一定要問你,我自己琢磨不行?”
白冉一聽,瞬間覺得這應該就是它的躍姐了,有些激動,“姐,你的火符味道快消散了,以后都會大吉大利,一飛沖天了。”
顏子躍挑眉,這貓知道的還挺多,說這話也較為滿意,“火符的作用如何?”
“火符文,旱雷劫,假孤星,遇水破。”白冉飚出這文縐縐的一句。
嘶~顏子躍倒抽一口涼氣,感情是她寧死不從這逐族的做法,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倒把這火符文給破解了。
白冉仰著頭,“躍姐。”
顏子躍睨了它一眼,“有事說事。”
“你還能識字嗎?”白冉怕她說完就會又被拎起來,所以很是有自知之明的跑去了一個犄角旮旯躲起來,探出一個頭來看著顏子躍。
“……”這貓真是,顏子躍的秘密怎么被這臟貓知道了,這是她的秘密,從未對人啟齒的,沒想到讓這貓給知道了。
“呵,”她輕笑一聲,它和相依為命多年,還有什么它不知道的。
看它提前躲藏起來,也沒心思再和它鬧,“我走了。”
說罷,她出了這個所謂的空靈,而那四肢小短腿比她快了一步跑出來。
出來時,這個不再是先前的墻角下,而是旁邊的叢林里,白冉一直跟前跟后,只是它的喵嗚聲她就再聽不懂了。
文家人和李氏祖孫二人在大聲呼喊她的名字,一臉焦急的模樣看在眼里,顏子躍心里一怔,這是她第二次看到文家人顯露出來對她的傷感,許是尋死未果對他們產生了一些陰影罷。
“十九,你去哪里了?”
周紅雯一把挽著她的胳膊,月光下閃現一點點銀亮的水珠,那是她眼角的淚珠。
顏子躍彎腰提起臟貓的后脖頸,“那邊林子里有動靜,我去看了,是這只貓在作祟。”
白冉莫名背了鍋,它心里暗想,它背了個黑鍋。
文昌懷里抱著一床棉被,文建手里還端著一碗熱羊奶,一碗熱水,羊奶里還泡了一塊菜餅,一邊的兩個小蘿卜頭眼睛忽閃忽閃的,那平日里有些憨傻的文桂棠此時也在一旁,安安靜靜的,沒有以往的聒噪,顏子躍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
生她之人將她拋棄,渾身貼滿火符,要不是有幸遇見文昌,怕是她早已命喪黃泉,平日里的苛責與吩咐她做這做那,讓她練就了一副到哪了都能生存下來的本領。
可是若是離開了他們,也就徹底沒了家人,如今的他們有了悔改之意,沒必要再揪著不放,得饒人處且饒人,顏子躍這般想著,臉上看不出來的復雜表情。
“十九,我們剛才找了你有一會兒,這附近林子里怕是有逃荒的流民,你一個女孩子家,怕你受到傷害!”文昌這個人自手掌廢了以后,就有些軟弱,如今是觸景傷情,傷感到落了淚。
古言曰,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十九的尋死未果,讓他這個注重面子的男人落了兩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