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狂全身已經漸漸開始緊繃起來。

‘該死的！這個家伙是怎么回事？！’

莫怪笑道：“別緊張，我只是在問一個問題而已，又不會對你怎么樣。應該，大概不會。”

“你想問的是指什么？”

“人類?！?

“人類？”陳狂心頭巨震，這個孫子果然不是人！

心情有些糟糕，所以陳狂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

“人類的善惡根本沒辦法去界定，惡人亦有善舉，善人亦有惡行，原本這東西就是很難說清楚的。”

莫怪聽的認真，忍不住輕輕拍手。

“惡人亦有善舉，善人亦有惡行？”

真是一個很好的回答，可免一死。

“那你認為，人類有存在的必要嗎？他們自私，貪婪，為了想要的一切可以肆意掠奪，世界的本質在哀鳴，仿佛一頭倦獸，已經不足以在支撐你們人類的無止境的掠奪?！?

陳狂目光投向莫怪，看著對方那雙冰冷的眼睛。

“即使如此，人類的善面也是值得留意的，博愛，仁慈都被你吃了？美麗的星空也許值得人迷戀，但是家鄉菜也是讓人思念的東西，你懂嗎？”

陳狂語氣冷硬，全身開始散發出淡淡的紅霧。

他已經看明白了，對方第一肯定不是人類，要么就是反人類的瘋子，不然不可能問出這樣的問題。

既然是這樣，那就準備好隨時和對方拼命的準備。

跑？

往哪跑？

大門被他用莫名其妙的手段給鎖上了，能不能撞開還不清楚，毅然選擇撞門，將后心暴露給對方？

那是活夠了！

莫怪陷入沉思，沒有理會陳狂，片刻后，他抬起頭。

“你的回答很中肯，但是很可惜，無論如何，雪崩已經開始了，沒有人能阻止。我不會傷害你，反而會給你一些幫助，而作為回報，你需要讓我看到，你所說的人類的光輝，或是善面。”

莫怪想了想繼續道：“你可以將這看作一場賭局，而籌碼是你的未來，你愿不愿意？”

愿不愿意？

當然是不愿意，讓我當你的棋子嗎？陳狂心中已經罵翻天，同時對于莫怪的話產生了強烈的震撼。

雪崩是啥？人類的未來？

陳狂不免陷入沉思，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這么復雜，直接捏拳頭捶死丫的比什么都利索，可是理智告訴他，他現在動手，很可能會死。

莫怪無聊的打了一個哈切，看著面色變換不停的陳狂有些無趣。

噗哩！

莫怪忽然身體炸開，化作一灘綠色的粘液，就像是史萊姆一樣，不過粘液表面長滿了眼睛與利齒，絲絲猩紅漆黑的絲線纏繞在表面，就像生鐵上的腐銹。

粘液糊在陳狂全身都是，順著他體表的毛孔開始入侵！

陳狂反應過來，可是為時已晚。

在被這些粘液接觸到的一瞬間，惡心，眩暈，神志不清。

仿佛耳蝸里進水，水泡的回響不斷在耳膜響起。

溺水的感覺浮現，四肢出現無力感，就像被海水淹沒，沒有著力點一樣。

“不必掙扎，我將與你……該死！這是什么？！”

陳狂心口處的漆黑日輪開始瘋狂旋轉！像是已經要報廢了的柴油機一樣，即將報廢的邊緣還要超負荷運轉。

已經暈死的陳狂對一切毫不知情，而莫怪則是絕望當頭。

日輪瘋狂旋轉將莫怪外神的本體全部吸收，這是牠降生的本質。原本只想依附在陳狂身上，在玩夠后將他吞噬，沒想到反而陰溝里翻船，被一個不明來歷的東西所吸收，分解，與陳狂徹底的融合在一起！

漆黑日輪不斷旋轉，最終就在分解莫怪最后一絲神志后，徹底暗淡下來。

而陳狂躺在地面上，全身被漆黑猩紅所覆蓋，一層層神秘的符號在他身上浮現，消失，如同有億萬個星光同時崩滅，又像宇宙的新生，那么美麗，那么駭人。

令人望而生畏。

【本質崩解……】

【體質轉換……未知……】

【？？？能量耗盡】

【血魂－999】

…………

陳狂悠悠轉醒，從地面上爬起來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他慌忙查看自己全身，發現沒有任何變化，只有屋子里留下的一套白色大褂散落在地上，原本的莫怪已經消失了。

“……”

陳狂看到了視網膜中的信息，沉默三分鐘，長嘆了一口氣。

沒死就好。

看樣子是自己的外掛救了自己，然后外掛超負荷，燒了？

然后自己欠下了999的血魂債務？

還有啊，那一條每天必須償還10血魂的利息是怎么回事？

外掛還放高利貸？

淦了！

陳狂摸摸頭，掏出手機看了看，十個未接電話。

全是宋沁打來的，但是回撥卻沒人接，試了幾次后沒有打通，陳狂也就不打了，估計是下班回家，已經睡著了。

陳狂想了想，也沒走正門，直接從窗戶跳了下去，七樓，他還忘記開狀態，直直的落地。

啪。

一聲輕響，陳狂如同貍貓似的穩穩的蹲在地上，隨后幾個起越便直接借著黑暗，消失在了醫院后門。

陳狂并不清楚，但是他的狀態欄變了，原本有解放的技能消失了，只有一個被動與一個主動。

【憑神修羅（被動）】

【解放魔人（主動）】

這么晚回家是不可能了，陳狂只好先找一個酒店住下。

藍燈酒店，位置偏僻。

不需要身份信息，不需要登記，給錢就可以住。

陳狂選擇這里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特殊病例顯然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而且莫怪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

莫怪憑空消失，而自己選擇從窗戶逃走，他去時可是走的大門，監控將他與宋沁拍了個結實，所以關于莫怪失蹤事件，對他陳狂而言就是黃泥掉進褲襠里。

不是屎也是屎。

陳狂坐在酒店房間窗臺旁，看著酒店門口的光景沉思著。

他開的就是普通房間，單人房，洗浴電視一應俱全，白色被褥，金色窗簾，靠窗還有兩個半圓拱背椅。

陳狂自己并不太在意這件事，主要是宋沁。

她領自己去找的莫怪，然后自己從七樓逃走，莫怪失蹤。如果醫院或是巡查組追究起來，找不到自己，就一定會從宋沁下手。

“怎么辦呢……”

陳狂看著窗外星星點點的燈光，眼神陰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