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鬧鐘響起。

起床的聲音伴隨著朦朧的睡意擴散到各個角落。

6：30，穿戴洗漱完畢。

徐年換下拖鞋，拿著阿姨買來的早餐，背上書包往教室去。

她租的地方離教室很近但離學(xué)校大門那片熱鬧的早餐街還是很有一段距離，所以每天的早餐都是阿姨帶上來，為他們節(jié)省時間。

熱乎的早餐拿在手中有些燙手，但必須在進到教室之前解決，因為班主任再三申令不能將早餐帶入教室。

……至少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帶進去。

現(xiàn)在徐年沒有著急吃，她站在昨天那個路燈下四處尋找那只小貓的蹤跡。

去學(xué)校的路程只要五分鐘就可以走完，現(xiàn)在時間較為充裕，還可以等等。

只是，她已經(jīng)站了將近10分鐘了，那只小貓還是沒有出現(xiàn)。

沒有辦法，徐年留下一些早餐放在昨天喂它的地方就急匆匆離開。

6：45，徐年踩著鈴聲進了教室。

還好，她沒遲到，嘆了口氣，立馬到自己座位坐好。

今早是英語早自習(xí)，徐年剛剛拿出課本和筆記，英語老師王燕就踩著高跟鞋咚咚咚地闖了進來，眼神犀利地掃過全班，似是精準掃描著那些未到的學(xué)生。

隨她身后而來的是一個瘦高的名叫許東的清俊男生。

“話不多說，出去站著。”

站在講臺上的年輕教師掃視完畢，像是滿意沒有其他人遲到后，左手便隨便一指，讓男生出去罰站。

聞言，那男生不甚在意地拿了課本出門。

徐年偷偷瞥了眼門外，許東把書扔在一邊，慢條斯理地開始吃著早餐。

行為之大膽，是徐年永遠也不敢嘗試的。這些被老師刻意放縱的行為，在所有人那里都心照不宣。

這所高中，成績絕大多數(shù)就是評價標準，甚至是判斷某種行為正確與否的單一法則。

早自習(xí)在記單詞和背筆記中很快就過去。徐年呼口氣，偷瞄了教室，發(fā)現(xiàn)班主任不在這里后，才從書包拿出已經(jīng)冷掉的早餐，走到走廊繼續(xù)吃。

走廊上人不少，三兩成群，一起嬉笑打鬧般吃著早餐，那邊熱鬧，便會襯得她這里獨自一人格外落寞。

心中彌漫著沒有同伴的尷尬，那些話語自然會更清晰地落盡耳朵。

徐年身旁兩位女生隔得近，只聽她們道：

“聽說老班特地去參觀了三班的座位分布，回來就打算借鑒實用在我們身上，說是座位表已經(jīng)出來了。”

“那你跟老班丟紙條說我們坐在一起沒？”

“說了，放心。我還說讓雨姐坐在我們前面。”

……

那邊話畢，徐年低頭喝了口豆?jié){，暗自思索：

看來是要換位置了。暑假補課時班上的總體成績有些下滑，又正值高三新學(xué)期開始，班主任應(yīng)該是著急了。不過，換位置也無非是要把那些愛說話的拆開，跟她關(guān)系不大。

想到這，她便將此事盡數(shù)拋到腦后，回到教室繼續(xù)寫題。

中午，下課鈴聲響。被一上午的數(shù)理化折騰得有些頭昏腦脹后，徐年打算背著書包回去休息會。

剛離開座位，班長突然叫大家安靜，高聲宣布：

“座位表出來了，大家先換了座位再離開！”

隨著班長利落的動作，座位表很快就被投影在白板上。

而徐年就開始認認真真地尋找自己的座位。找了許久，才在第三組的倒數(shù)第二排找到自己的名字。

教室里很吵，搬書時的嘈雜以及桌椅的拖拽聲充斥著原本就不大的空間，莫名讓人一陣心煩。

徐年迅速著搬書和整理，實在不想耽誤太多午睡的時間。

等她埋頭苦搬最后一堆書到自己的位置上時，才發(fā)現(xiàn)身旁坐著的是趙琳——早上在走廊談?wù)摀Q座位的其中一個女生。

徐年心中詫異。

班主任向來對女生寬容，一般兩個關(guān)系很好的女孩子給他丟個坐一起的紙條，從來沒二話，一定就給安排。

如今這是……

正想著，她不自覺地就問出了口。

“你不是……”

趙琳正一臉不爽，并沒有理徐年，自己在那里邊整理書邊抱怨。伴隨著她書本裝進抽屜時發(fā)出的不太悅耳的噪音，徐年勉強聽懂了她的意思。

“……不讓我和易月坐就算了，還讓我坐倒數(shù)第二排，這是有多不重視我。”

聽了這話，徐年環(huán)顧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后幾排的同學(xué)成績大都靠后，而前幾排學(xué)生，大都成績優(yōu)異。

徐年心頭微縮，一股酸澀和羞恥感四處蔓延。

這次換座位，好像憑空畫了一條線，生硬地用前面和后面的距離明面區(qū)分優(yōu)生和差生之間的巨大差距。

原以為，班主任那樣開明的老師，不會……

未等思及完，她便低下頭，立刻收拾完書本，背著書包快步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