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怎么。”我回答。
“你一定有什么事,你好像哭了。”
“不,我是被你做的菜感動得落淚了,不是哭,是喜悅。你怎么知道我哭了?”
“我跟你說過,我能感受到別人在干什么。雖然我的眼睛瞎了,可是我的感覺變得很靈敏。”
“看來什么都逃不過······”我剛想說“你的眼睛”,突然意識到不能說,“你的感覺。”
“那是,感覺就是我的眼睛,哈哈……”
我跟著笑了起來。
我們坐下,開始吃飯。
“之前吃我做的飯,你一定很難受吧,我不知道你做的飯這么好吃,要不然我就不給你做了,你肯定吃的很不舒服。”我跟百靈說。
“哪有,我很開心啊,還從來沒有哪個男生給我做過飯,所以我很開心,謝謝你。”
“哈哈,不客氣,你不嫌棄就好。”
“怎么會,我不會嫌棄的,下次你還做給我吃。”
“好。”
“我們輪流做,每天彼此給對方做飯,好不好?”
“可是我做的不好吃,你不會難受嗎?”
“不會啊,我都說了不嫌棄了,我喜歡吃。”
“好吧。”我有點尷尬。“你做的菜真好吃,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菜。”
“真的嗎?”
“嗯。”
“那你就多吃點。”
“我想把這些都吃完,哈哈。”
“好的,加油!哈哈······”
我們的笑聲融化在菜的香氣里,漸漸地走進了內心,我覺得這一刻我是最快樂的時刻,百靈應該也是吧。
慢慢地吃完了飯,我還不想離開飯桌,百靈好像也不想動的意思,我沒打擾她,坐在桌前,手托著腮,繼續享受美食帶來的美妙感受,一邊看著百靈,一邊想著剛才的美味。百靈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我就趕緊不看她,把眼光移向了別處。
“要是每天都這樣就好了。”百靈說。
“是啊,要是每天都這樣,生活真的是很美好了,我就感到滿足了。”
百靈不好意思地又低下了頭,我又感覺到尷尬了,不應該說那些話,要不然每天這樣,算是怎么回事呢,不是擺明了想留在這里嗎?
“你真的愿意每天都這樣嗎?”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如果答應,那就意味著想跟百靈在一起,我什么都沒想過,腦子里全是漿糊。
百靈還在等我回答。
“我不知道唉,我也——不——清——楚。”
我能感受到百靈很失望,甚至是絕望。
“要是有可能的話,我希望我能留下來,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留下來。”
“你當然能啦,為什么不能?”百靈好像重又燃起了希望。
“我怕我留下來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會有什么麻煩呢?”
“你知道,我能夠給別人時間,我怕有一天因為這個會帶來麻煩,甚至是災難,我怕會牽連到你們。”
“哈哈,你真搞笑,這個會帶來什么麻煩呢,這是個很好的事情啊。”百靈又想了想,嚴肅下來說,“就算是有一天真的帶來什么麻煩了,我也愿意跟你一起承擔,我不怕。”
“我不怕”這三個字,讓我感覺到好像找到了希望。我最近因為不好的預感,產生了無名的恐懼。
“真的嗎?”
“嗯!你相信我,不要走了,好不好?留下來,就當是為了我。”
“可是我······”
百靈突然一下子撲上來,抱住了我。
“答應我,不要走了,好不好?我從來沒有接觸過男人,我爸爸也不讓我接觸別的男人,我好想你,我好想有個男人,我好想嫁給你,我好想——我不想讓你走。”
百靈的身體緊緊地貼住我,讓我沒辦法呼吸,那種男女身體接觸的感覺,讓我的血液興奮到了極點,心臟跳動到快要蹦出來了,我感覺我快窒息了。我在愛的洪水猛獸快要淹沒我的時候,迷迷糊糊地說出了三個字。
“我愿意。”
“真的嗎?太好了!”
百靈又一次抱緊了我,我感覺我快要受不了了,我極力地壓抑著自己。百靈又來親吻我,我把嘴挪開。
“百靈,不要這樣,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什么對不起,我想……”
“可是要是祥叔知道了,他會非常生氣的。我們還是慢慢告訴他之后再說吧,等我們結婚以后,好嗎?”
“嗯。”百靈好像恢復了理智,平靜了下來,松開了抱著我的手。
“那等你爸回來以后告訴他?”
“還是先不要告訴他吧,我不知道怎么說。”百靈現在反而開始害羞了。
“哈哈,好吧,那就先不說。”
“不是不說,是慢慢說,慢慢讓他知道,一下子說,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訴他。”
“好,哈哈。”我答應著,百靈也笑了。
“你剛才說會跟我結婚,是真的嗎?”百靈問。
“是真的,我答應你。”
百靈又抱住了我。
“你知道嗎?我從小就看不見,長大了,生怕沒人要我,沒人跟我結婚。每次跟男孩子玩的時候都很開心,可是每次當我問那幾個男生會不會娶我的時候,他們都沒有人回答我。我很害怕,我不想見他們。就連我的表哥,我問他的時候,他也是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后還是因為娶個瞎子會讓人看不起而不娶我,我絕望了,我再也不想見到男人了。可是,你出現的時候,我還是沒辦法拒絕。你會覺得娶個瞎子丟人嗎?我會不會讓你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如果你真的這樣覺得的話,你可以不娶我,我不想你被別人看不起。”
“不會,我覺得娶你是我的福氣。有多少眼睛好的女人還是看不清楚男人,她們并不比你強。相反,你是顆珍珠,只是世人看不出來罷了,你只是暫時被泥包裹著,還沒有散發出珍珠的光芒。等有一天,你的光芒出現在世人眼前,他們就會知道你的好了。”
“真的嗎?謝謝你。從來沒有人這樣跟我說過。”百靈感動得熱淚盈眶。
“所以你應該嫁給我啊。”
“哈哈,好。”
“你知道嗎?我從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你了。”
“真的嗎?”
“嗯。”
“那你為什么不說出來?”
“可是我也要矜持啊,雖然我是個男孩子,可是我也很害羞的,而且,你爸也在,我第一天見你,就在你爸面前說喜歡你,那你爸會不會覺得我瘋了?”
“也是啊,哈哈”
我敲了敲百靈的鼻子,跟她開玩笑。
“現在他可不是我爸了。”
什么?我還以為我沒聽清楚,百靈居然說他爸不是他爸。
“是咱爸,你也要叫爸。”
好吧,我還以為百靈說錯了。
“好好好,咱爸,咱爸,行了吧?可是也不能這么早就叫爸吧?”
“你可以私底下叫啊,在他不在家的時候叫,叫給我聽,他回來你就別叫了。”
“可是我怕萬一我忘記了,在他面前叫了那怎么辦?”
“那正好啊,你本來就應該叫,哈哈。”
我敲了一下百靈的腦袋,“你真調皮。”
沒過多久,祥叔就回來了,我給他開的門,剛一開門,我就喊了一聲“爸”,我立刻就意識到我喊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