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陽回到家的時候，一凡還沒有回來。

一凡走的時候，曼陽給他拿了備用鑰匙。

以曼陽對一凡的了解，他絕不是一個找不到地方吃飯的人，他絕對是出去野了。

曼陽并不擔心一凡。

一凡呢？

一凡的確出去野了。

他找了一個比較高檔的西餐廳，吃了兩塊牛排，喝點紅酒，為了滿足口舌之欲，他沒有開車。

他又去游戲廳打了一會兒游戲，然后，他就回來了。

在這個城市里，他沒有交情很深的朋友，再說，他想念他的老婆了，那個嬌滴滴，笑盈盈，惹人憐愛的女人。

他回來的時候，他的女人正靠在床上看書。

她有看不完的書。

“老婆，這些書不是都看過了嗎？”

“都忘了，再看一遍。”

曼陽抬起頭看著他。

如果在古代中國，作為妻子，曼陽應該起來迎接她的丈夫的。

就是在今天的日本和韓國，妻子也要迎接出門回來的丈夫，幫丈夫掛衣服，擺放鞋子。

在現代的中國，曼陽不需要做這些。

一凡洗了手，洗了臉，自己就湊上來了。

“你喝酒了？”曼陽問。

“嗯，喝了點，能聞到嗎？”

“嗯，能。”

“你要不要喝？”

“家里沒有酒……”

“沒關系，我有酒……”

他吻上她的嘴唇。

喜歡一個人，就會喜歡他的一切，喜歡他的優點，也喜歡他的缺點，這也包括他嘴里酒精的味道。

“當當當……”

有人在敲門。

“啊……嬸嬸啊……嬸嬸……你能不能晚一會兒再來啊……”一凡的頭埋進枕頭里，兩只拳頭敲打著枕頭。

曼陽把一凡關在臥室里面，就去開門。

這一次，來的人不是嬸嬸，是楚哲楠。

哲楠沒有給曼陽反應的時間，他一進門就把她抱進懷里。

曼陽想推開他。

這是曼陽第一次想推開他。

但是，她的力氣太小了。

“曼陽，你回來了……太好了……我以為你不會回來……”

“放開我，哲楠……”

哲楠沒有放開。在過去的三十一年里，哲楠一直是霸道的，他寵她，保護她，他也經常這樣不顧曼陽的感受，他想抱她，他就抱她。

兩個人意見不統一的時候，多數情況下都是曼陽讓步。小時候兩個孩子搶玩具，也是曼陽讓著他，他已經習慣了霸道。

“放開她……”

一凡從臥室里走了出來。他不會繼續藏下去，他不允許楚哲楠這樣霸道的對待曼陽，他沒有必要照顧楚哲楠的感情。

哲楠吃了一驚。

他沒有想到江一凡會在這里。

他看了看臥室里凌亂的床。

他的心沉下去了，沉入了無底深淵。

他了解曼陽，她是不會讓任何一個男人這樣在她的房間里的，除非她愛他……

曼陽趁機掙脫了他的懷抱。

“哲楠，你……坐吧，我去倒茶……”

曼陽去倒茶，留下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

“你為什么在這里？”哲楠還抱有最后的希望。

“我和曼陽，我們結婚了。”一凡不打算拐彎抹角。

哲楠頹然的坐在沙發上。

“哲楠，喝茶吧……”

曼陽把茶杯放在哲楠的面前，然后坐在他的側面。

“哲楠，祝福我吧……”

“未來的路我愿意牽著一凡的手一起走，我會幸福的……”

哲楠用雙手握著曼陽給她泡的茶，她經常這樣給他泡茶的，然而，茶依舊，人非昨……

“祝福你，曼陽……你的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

哲楠起身告辭。

曼陽沒有送他。

一凡送他到門口。

哲楠把一凡拉出門外，關上門，然后，就抓住了一凡的衣領。

一凡一驚。

“好好待她，如果你讓她難過，讓她哭泣，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會殺了你的……絕不是恐嚇……”哲楠的眼睛里悲傷而決絕。

一凡知道他不是在嚇唬他，他從他的眼神和他抓著他的衣領的力道上，可以感覺到，他不是嚇唬他。

一凡也抓住哲楠的衣領，江一凡可不是隨便被別人拎衣領的人。

“我的女人我自己會疼，我自己會保護……收起你的慈母心吧，你帶給她的傷害，我會慢慢和你算賬……”

兩個人都放開了對方，勝利者的喜悅，失敗者憂傷。

在愛情上，何為勝利？何為失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