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下午,一凡從縣城回到石頭村。
之所以今天回來,是因為張老師今天下午下班之后就回鎮里了,從今天下午,一直到周一的上午都是他和她的二人世界。
一凡打了石膏的手不能開車,他請了代駕。
院子里靜悄悄的,房門緊閉著,古樹挺立著,長椅空著,晾衣繩上掛著曼陽的鵝黃色的毛呢大衣……
一凡的眼里含著熱淚,胸中懷著感動,就像一個風塵仆仆的游子回到闊別已久的家鄉……
他站在籬笆門前,他望著那緊閉的房門,他迫切想見到那個魂牽夢繞的人……
可能是心有靈犀,可能是上天垂憐,曼陽剛好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時間停滯,萬物虛無……
這一次,曼陽沒有忽視他,她看到了他吊在胸前的打了石膏的手。
她走向他,伸出手想去扶他的手臂,她的手又縮了回去。
“你?……”
“這?……”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的擔心表露無遺。
她是在意他的。
一凡的心里暖暖的,他感受到了她的關心;一凡的心里酸酸的,他不忍心讓她為他擔心。
“上山的時候摔倒了……沒事的,不嚴重,過幾天就好了……”一凡著急的安慰她。
“吃晚飯了嗎?”曼陽問,這個時間應該是吃晚飯的時間,曼陽沒有做飯,她一個人的時候,她不需要吃晚飯。
“還沒有……”
是真的沒有,上午在縣城打石膏,吃了午飯,就匆匆的趕回來了。
“你休息吧,我去做飯……想吃什么?”
“嗯,小米粥加雞蛋。”
他不想讓她做復雜的晚飯,他不想讓她辛苦。
曼陽去做晚飯的時候,一凡開心的坐在床上等著,他非常開心,那只自由的手握著拳,做著加油的動作,嘴里悄悄地喊著:“耶!耶!……”
他嘗到了“苦肉計”的甜頭!
她主動跟他說話了,她的眼睛里流露著擔心……
一凡要好好的利用這條計謀。
吃飯的時候,他發現他的右手打了石膏,左手用不了筷子。
曼陽給他拿來了勺子。
曼陽把雞蛋剝好泡在粥碗里,又把雞蛋用勺子切開。
一凡很失望。
但是,一凡不是別人,一凡就是一凡。
他用勺子去裝咸菜的碟子里盛咸菜的時候,故意把咸菜撒到碟子外面。
“都泡在粥里不好吃!”
當曼陽要把咸菜也幫他泡在粥碗里的時候,他果斷的拒絕了。
“曼陽,你喂我吃吧……”
“啊……啊……”說著,一凡就張開嘴巴等著,他也知道他此刻有多么的賤!
“好吧,我幫你,因為你的手不方便……”
曼陽無奈,夾起咸菜送進一凡的嘴里。
“張老師來了,你不要找我,你請張老師幫你的忙。”曼陽補充道。
晚上,一凡喝很多水,他吃了太多的咸菜。
一凡上廁所的時候差點出不來,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提上褲子,幸虧他穿的不是系腰帶拉拉鏈的那種。
睡覺的時候,脫不下來襯衣,他也沒脫褲子,外褲也沒脫,他的力氣已經在廁所里用完了。
堅硬又不透氣的石膏害得他無論怎樣躺著都不舒服,他后悔了:當時應該把石膏打在左手臂上的,當時應該打的松一點,當時應該想一個更周全的計劃的……
他也嘗盡了“苦肉計”的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