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遺憾呢…已經沒法記起在這里和大家所做出的每一件傻事，也不會想起最后的壯舉了。

回去以后，依舊會是那個善良的可能受騙的林子晨，在這里所學的一切都會忘掉，無論是洛語希的推理還是那個時代的圖騰，都不會在腦袋里留下一點影子。

知道自己還有重要的使命在身，與同伴艱難地道別，然后踏入地獄門之中。

紫色的雪花四處飛舞著，嗡嗡的鳴音漸漸充滿了意識，頭腦昏昏沉沉，就像要睡過去一般。

林子晨微笑著轉過身去，雖然大家都已經約定好不要哭泣，還是難免會看見對方的淚顏。

“嗡”地一聲，失去了意識。

…

“醒醒，在這里睡著就不能算往生了大哥哥?！?

林子晨的額頭被人用力拍了一下。

……

似乎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不過，本該忘記的內容卻清晰記得。

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為什么會倒在地上，林子晨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被破碎大地切開的夜空，群星在藍紫色的空中閃爍，祈愿，然后躲藏到漸漸暗淡的云后。

原來如此…自己被帶到地下了啊…希望大家不要被那個奧爾坎米亞的戰爭機器傷害才是…

林子晨感到全身乏力，就連坐起來都做不到，努力用手支住身體，卻接受到了自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

林子晨把頭偏了過去，看見晨星正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下。這是劍的名字，林子晨還記得，是在夢里為它起的。這把劍曾經寄托著的靈魂，現在已經回到天上了。

想起自己的承諾，林子晨把劍收容起來，咬緊牙關把身體移向所在的洞穴的邊緣，奮力抬起身子靠了上去。

借著星光，林子晨在洞穴中尋找著那個他許諾要代逝去之人照料的孩子。

洞穴深處漆黑一片，而接近大地被撕開的可怕創口的一端即使被星辰的光澤所充斥也像是被籠罩在銀灰色的蒙霧之中一樣。在目光可見的范圍內，林子晨并沒有找到其他人。

不在嗎？

就像沉睡了很久一樣，林子晨現在根本不愿合眼，也就在他轉過臉把視線投向渺遠星空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洞穴中有另一個氣息。那個氣息和自己非常相似，簡直就像相通一般，不，硬要說的話，那個氣息遠比自己強烈，處處透露著神圣。沒有絲毫掩飾，完全信任著自己。

林子晨急切地想要回過頭看看身后到底是誰，這幾乎是他發自本能的動作。

非?？上?，對方不愿意讓他這么做。

林子晨的身體僵住了，只能望著夜空干著急。

【喜歡夜空嗎？】

沒有實體的聲音，鉆進了林子晨的靈魂里。

“您是？！”林子晨知道自己沒法見證來者的真正面目，但卻意識到自己的本能正強烈地渴求著知曉答案。

【喜歡嗎？】

“…”林子晨愣了一下，然后輕聲回答道，“是…”

【呵呵，真好?？墒菫槭裁茨?？】

林子晨看著從云后露出臉來的星星，想了想，給出了自己的答復。

“因為我初來這個世界，見到的就是夜空。而那些星星讓我感到平靜?！?

【沒錯，因為每顆星星都是太陽啊?！?

“請您回答我的問題！您究竟…”

沒等林子晨說完，他就感覺到聲音在口中凝固，再沒法發話。

【我和夜空無緣，能夠讓你見到這美麗的景象，我很高興。】

【無論多么光明的世界都會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也并不是所有生靈都將陽光視為恩賜。但唯獨陽光一般的心是不會為人所排斥的——你做得很好?！?

林子晨什么也做不了，他很討厭這種抓不住近在咫尺即將遠逝的事物的感覺。

【快要死去的太陽，把溫暖的心給了你。用漸漸變冷的身軀陪伴你?！?

洞穴瞬間被照亮，林子晨終于能夠動彈，他以最快的反應轉過臉，看見的卻是一片飄散的白色光點。

林子晨的本能瞬間冷卻下來，剛剛還存在的強烈沖動一下子變得無影無蹤。

…

毫無自覺地，林子晨流淚了。

整整坐了一夜，林子晨終于能夠勉強行走，他站起身來，向著洞穴的深處走去。

陽光透過身后的大洞映射下來，漸漸喚醒地下世界，跟著林子晨的腳步一點點延伸。

他只覺得頭暈目眩，不知虛弱的是身體還是心靈，每走幾步就要停下來休息一段時間。

一直走了很久都沒有同伴的影子，林子晨這才意識到自己醒來的洞口距其他人的所在地很遠，可是為什么會這樣？應該會和蘭婭呆在一起才對，難道是晨星自己移動了那么遠的距離？

不再讓這個問題折磨自己尚不清晰的思維，林子晨專心前進，上方的孔洞中不時有陽光灑下，也就是說自己離地表非常接近，想要找到同伴就要往下走。

果然，前方出現了向下延伸了縱穴，林子晨憑借洞頂漏下來的陽光可以勉強看清縱穴的構造，底部有一塊平坦的石臺，只要注意安全就可以從這里下去。

林子晨稍稍休息了一下，然后舉著火把小心地貼著洞壁滑下去，穩穩地落在石臺上后，他準備規劃接下來的路線。

走下石臺就是一條傾斜的通道，林子晨當然選擇了順著通道向下的一端前進。

大概步行了五分鐘，林子晨見到了通道的盡頭，通道結束的地方分出了了兩個岔口，其中一個由于遭受轟擊被落石堵住，完全不知道內部的情況，而另一個也幾乎是被塌陷的洞頂埋了起來。

林子晨只得遺憾地搖了搖頭，正要離開另尋出路的時候卻聽見岔道中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他連忙后退，緊緊地攥住火把。

腳下的地面隱隱震動，輕微的炸裂聲透過巖壁傳進了林子晨的耳朵。

戰斗還沒有結束！

落石被從另一端猛地推開，重重砸在了林子晨的身前。

火把的光映亮了一群不速之客的身影。

全身都有著堅固的鋼鐵保護，體態臃腫就如一顆顆鋼球一般，胸前的護甲下隱隱透著綠色幽光，毫無疑問是奧爾坎米亞的造物。

確認是敵人以后，林子晨立即以他最快的速度往回跑去，但是現在的他體力根本沒有恢復，恐怕逃不出多遠。

奧爾坎米亞的戰爭機器蜷縮成一團，以極快的速度向林子晨滾了過去。

林子晨在鋼球就要撞到他的身上前抽出晨星，護在自己的背后，蜷縮起身子以避免在撞擊中受傷過重。

“當”地響起了硬質的碰撞聲，林子晨的身體遠遠地飛了出去，摔在地面上時感受到的痛楚使得他悶哼一聲，林子晨知道不能耽誤時機，回身抓起晨星插在地上，強行承受了第二次沖撞，再次被撞飛出去。

撐到縱穴…

戰爭機器得意地咆哮著，展示著體內強大的能量。

林子晨終于明白這場戰役的意義了。奧爾坎米亞人在利用這次血腥的屠殺收集貝庫姆…

他們要啟用自己的兵器了，雖然不了解兵器的實體是什么，但那一定會是一場災難。

所有人都受騙了！

“嗵！”

林子晨全力避開敵人的突襲，偏離目標的鋼球狠狠地鉆進了洞壁，在上面刨出一個大洞，通道頂部不結實的巖石也隨著落了下來。

林子晨原以為事態在他倒下時暫告平息，卻沒想到奧爾坎米亞還會投入后續的兵力，想必李瀨為了應對這些敵人一定付出了極大努力。

匆匆避開下落的巖石，林子晨竭力奔跑著，但身后的死神卻越逼越近。

林子晨是知道的，一旦被那種機器直擊絕對會當場斃命，前兩次有晨星保護都被遠遠地撞飛了出去，以至于現在全身都傳來痛感警告林子晨他不能如此劇烈地運動。

原本對石墻的那一面抱有的希望被這些怪獸無情地碾碎，現在只有靠自己的力量盡快找到李瀨。

必須讓他想辦法撤退，奧爾坎米亞一定會有下一步行動，繼續留在這里太危險了。

“轟！”再次與身后沖來的敵人擦身而過，右前方的通道被它毫不客氣地撞碎，粉碎的石塊四處飛濺，林子晨強逼著自己進入狀態，及時閃過那些致命的碎片，在那個怪物倒出身子之前繞著它跑開。

他很慶幸此前適當地保存了體力，并且對周圍的情況觀察得還比較仔細。

林子晨的雙腿繃得僵硬，受到撞擊時為了緩沖已經受了傷，現在只有憑借一股勁跑到最后，中途一旦停下就沒有再跑起來的機會了。

林子晨注意到左側的穴壁中傳來了異樣的聲音，下意識地向前翻滾，而就在他剛剛起跳的時候，另一臺戰爭機器很適時地插入戰局，從他的身后掠了過去，狠狠撞進右邊的石壁，濺起的碎片幾乎充斥了通道狹小的空間。

不敢放慢速度，林子晨迅速翻起身體全力奔跑，敵人也像在回應他一樣加快了速度，不斷地向他發起沖擊，林子晨只得不斷地左右逃竄閃避。他的心跳還很穩定，呼吸也還保有節奏，但是四肢的力量正在飛速流逝，體力也難以支持。

已經能看見縱穴了，林子晨閉上眼睛向前猛沖，在石臺上猛力一躍，攀入了縱穴。

真是狼狽！恐怕現在其他人的境況也相當窘迫，淺層的敵人就這么密集，他們只怕是被困在了地下想要撤退也沒有辦法了。

等等…

利用那個彈坑，從地下洞穴的截面逃出去，雖然這樣會同時遭受到來自整個縱面的攻擊，但也比被困死在下面好得多。

林子晨開始在心里默默感謝自己醒來的位置。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是盡快攀上去，畢竟即使進入縱穴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果不其然，沒有給林子晨休息的機會，戰爭機器們發瘋一般沖撞起縱穴周圍的結構，上方的碎巖也因為猛烈的震動不斷落下。

這樣消耗的貝庫姆一定會非常多，這種攻擊行為真的值得嗎？

后繼的想法讓林子晨心中一涼。

“我被當成獵物了啊…真是承蒙照顧?！?

絕對不愿在這里多呆片刻，林子晨調動剛剛才要開始恢復的力氣蹬住縱穴的邊緣，用雙手拉起身體向上攀登。

周圍接二連三地傳來石壁破碎的巨響，看來淺層的敵人都在向林子晨接近。

到底是多么具有吸引力啊…我…

林子晨這么想著，猛地搖頭。集中精力向上爬去。

縱穴因為強烈的震蕩發生了崩裂，破碎的石壁直直地掉了下去，林子晨只得不斷地切換著力點，在縱穴被破壞掉之前爬上去。

很快就要到頂了，林子晨踩住縱穴邊緣，空出一只手往上伸去。

然而，巖石之中才是敵人真正的狩獵場。

胸前的巖壁突然出現了裂縫，碎片向外炸開，林子晨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就被碎石直擊命中，沒能保持身體的平衡，眼見就要摔下…

就在這時，一雙自上方探出的手臂將林子晨牢牢提住，將他扯了上去。

而就在林子晨被拽出縱穴的下一刻，奧爾坎米亞的戰爭機器便如發狂的猛獸一樣從巖石炸裂的地方鉆出，撞開另一邊的巖壁沖了進去，再次爆起一片碎屑。

林子晨被那救援者拉著遠離了縱穴，而附近的地面也立即開始破碎下陷。

暫時脫離危險的林子晨稍微安定了下來，借著洞頂上漏下的陽光認出了向他施以援手的人。

即使是在身上帶著幾處傷口的情況下，眼神依舊平靜如深邃湖底，冷峻的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是古婁沒錯。

“其他人撤出來了嗎？“林子晨急忙問道。

古婁搖頭。

“從彈坑嘗試，其他人都失敗了。“

“他們的情況怎么樣？被打散了嗎！“林子晨聽到古婁的回答，神經立即繃緊起來，趕忙追問道。

明明已經想到了這個方案，卻無法實施嗎！

“還能消耗，分散的人沒有救回來?！肮艎浯鸬?。

果然…奧爾坎米亞有專門應對洞穴環境的機器，即使熟知地底的環境我們也很難占到優勢。

“怪物們呢？“林子晨繼續問，他相信只要有怪物的幫助，隊伍合流以后還能夠有一戰之力，全員突出這個地下陷阱。

古婁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把林子晨扛在背上，向后大跳兩步，而那些窮追不舍的鋼鐵獵犬也如約而至。

古婁用手一掐林子晨的胳膊，然后斷定他現在的身體狀態并不理想，于是便背著他飛快地逃開，在地下與那些戰爭機器兜圈子。

“怪物被困，地上全是敵人。“

林子晨很慶幸他沒有直接回到地面，但同時也奇怪為何地面上的敵人沒有在最初就追擊自己，也許是因為奧爾坎米亞所制定的戰略中需要把他們部署在地上吧…地下的敵人就已經夠頭疼了。

可是，怪物被困而地表又被控制，這就意味著李瀨被完全孤立，即使對他而言想要全身而退也是個不小的挑戰。

古婁勉強能夠不被敵人追上，但兩人都知道僅僅只是逃跑是不行的，在體力耗盡時還是會被敵人撞上。

“請您幫我轉身，讓它們靠近一些?！傲肿映空f著松開了攀在古婁肩上的雙手。

古婁立即減慢速度，抓住林子晨的胳膊將他舉起，快速讓他在空中打了個轉，再把手臂別在身后環住林子晨的腰部，在被敵人撞上之前恢復疾行。

離林子晨不到半米的地方，就是飛速滾翻的戰爭機器，林子晨做了一個深呼吸，將鐵鎬取出，握在手中揮動起來沖那顆鋼球猛砸。

金石相交，發出硬質的碰撞聲，擦出一片片火花，林子晨的攻擊并沒起到多大的成效，但手腕已經被震得有些發麻了。

鈍器也起不了效果…

“停，等。“古婁的呼吸已經變得紊亂，但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不至于立即被敵人追上碾碎。

林子晨停止了無謂的揮擊，靜靜地等待。

他發現戰爭機器隱隱透出的綠光因為機體的高速旋轉而形成了一道光環，他也想到敵人的弱點可能就是那個散發著幽綠光芒的核心，但那里有著厚重鋼板的保護，而且敵人移動速度太快，想要命中十分困難。

“全力。“古婁稍稍用力，輕勒林子晨的腰部。

林子晨立即調動手臂的力量，猛地一鎬砸在戰爭機器上，但卻被彈開了。

“全力?！肮艎涿娌桓纳?，發出了相同的信號。

再次一鎬揮出，但結果還是相同的。

“全力?！肮艎涞暮粑呀涀兊眉贝?，漸漸跟不上節奏。

林子晨一咬牙，不顧虎口被震得生疼，揮出了最后一鎬。

沒有力氣了！

奇跡在此及時發生，鋼球胸口處的鋼板焊口雖然十分牢靠，但終究比其它部位脆弱得多，這三鎬愣是將它砸翹起一塊，接著它自身撞擊的力道整個掀了下來。

失去平衡的戰爭機器失控滾了幾圈，在洞穴中左右亂撞，把洞壁蹭下一大片碎巖，灰塵四處彌漫。

然后，它狠狠撞上了其它的獵犬，在一陣火光中毀滅。

“鳩…走?！肮艎浞畔铝肿映?，大口地喘著粗氣，一手指向前方，繼續跑了起來。

林子晨也知道危機還沒過去，火光中隱隱出現的站起的黑影不斷提醒他提高警惕。

司雨鳩在前面？既然這樣，就盡快…

林子晨也拼命跑了起來，但也只能勉強跟上古婁，兩人的體力都不充沛，要是再陷入戰端就糟了。

身后再次傳來隆隆的巨響，未被擊敗的獵犬在兩人身后窮追不舍，此時兩人的速度已經大不如前，雙方的距離正在縮短，死神干枯的手爪眼見就要籠罩在兩人頭頂。

“來！”古婁大喊一聲，就竄到了洞穴的右側，貼著邊緣往里鉆去，而林子晨連忙有樣學樣，跟著古婁以背部緊貼洞壁的姿勢前進。

這樣一來兩人的速度都受到了一定的影響，鋼球一下子就追了上來，一頭栽向兩人。

空氣中傳來啪啪的斷裂聲，林子晨這才注意到一大片細得肉眼難以看清的蛛絲遍布了整個洞穴，只有右側留有一條狹窄的通道。鋼球轟鳴著，扯斷蛛絲往前猛追，兩人不敢怠慢，繼續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那個戰爭機器。

它幾乎是貼在了林子晨的手臂上，林子晨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金屬外殼上傳來的熱量，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縮緊身子挪向另一端。

鋼球的速度受到了極大的影響，盡管它的引擎仍在轟鳴，但現在卻幾乎是僵滯在了原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遠離。

身后只剩下引擎空轉的嗡嗡聲了，鼓樓淡淡點點頭，林子晨終于是松了口氣。

那些敵人的確非常強大，在地下出色的活動能力以及恐怖的破壞性絕對會讓對手蒙受巨大損失，即使是稱作為戰爭而生的地下王者也不為過。不過，那些戰爭機器是巖石中的王，來到洞穴里也不得不向蜘蛛低頭了。

繼續往前穿行了一陣，古婁擺正身體，告訴林子晨已經可以正常行走，然后帶著他來到了司雨鳩的所在地。

司雨鳩坐在地上，小腿用蛛絲緊緊纏著，似乎是受了傷。四周幾只蜘蛛也是一副虛弱的樣子，趴在地上恢復元氣。

見到古婁的司雨鳩嘴角浮出一絲笑容，她把臉轉向林子晨，先是說了一句“醒來了，歡迎回來”，然后再問他為什么沒和蘭婭一起行動。

林子晨只得苦笑，回答說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就沒能找到蘭婭。

司雨鳩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告訴林子晨蘭婭最先意識到奧爾坎米亞的目的并且提出利用彈坑突出包圍，也正因如此她是所有人里沖在最前面的一個，她成功地到達了地面，但是正因如此他們才知道地面上也已經不安全了…

林子晨心頭一緊。

“希望她會沒事?！彼居犋F合上了眼睛，任由紫色的長發披散在身后，“我們現在的力量只能保全自己，想要援助其他人必須靜候時機，并且前提是我們的傷勢都已經穩定下來?！?

林子晨點了點頭，與埃爾德的約定讓他恨不得現在就沖出去找蘭婭，但他的身體告訴他這是不可能做到的，而且他已經不想再自以為是地行動了。

走到洞穴臨近彈坑的地方，這里離地面只有幾米的距離，明明如此接近，現在卻像是隔了一重天空一樣，遙不可及。

爆炸發出的悶響透過下方的巖石不斷地傳出，在地下回蕩著。

“在這里什么都不做的話，就不能算是往生了啊。”林子晨微微一笑，輕輕唱起了歌。

疲憊的心靈，漸漸舒展在歌聲中。算不上多么動聽，但在這種情況下卻分外能讓人振作起來。

只要做好自己擅長的事，就足夠了。要像珍視同伴一樣珍視自己，像保護同伴一樣保護自己。

自己的命，可不是能夠輕易拿去拼的。

倘若僅僅是賦予生命，只能稱作不死。唯有歸還靈魂，才能叫作往生。過往的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改變，漸漸地改變不是一件壞事，就像眼淚一樣，冰冷但又溫暖。

珍惜現在還握在手中的自己的命運，用這一秒鐘讓心靈休息，去擊敗對手，或者把至愛的人從敵人手中救回來，作何決定都是自己的事。

正因令人留戀，往生才能稱為往生，但是啊…人是要往前看的，打起精神來，背負同伴的祝愿，大步前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