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7章 鐵馬冰河

自從上次在懶水河旁遇見了趙雪池,陳顰兒總算在軍中有了可以說話的人。奈何趙雪池軍務繁忙,而陳顰兒的副將只是一個虛職,大部分時間還是陳顰兒一個人呆著。

但趙雪池一旦空閑下來,都會到陳顰兒帳中陪她解悶。陳顰兒覺得自己很幸運,和自己的小偶像成為了朋友,于是日日都想纏著她。趙雪池也很照顧這個單純的小妹妹,但凡有好的吃食或者有趣的事情,必定會第一個和陳顰兒分享,她數年如一日的枯燥軍營生活,似乎也因為這個古靈精怪的妹妹變得生動有趣了起來。

“雪池姐姐,我們都駐扎安營了好幾日了,什么時候開戰呀?”陳顰兒吃著趙雪池拿來的羊奶糕,吧唧著嘴說道。

“顰兒,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軍旅勞累,安營扎寨后將士們需調整好狀態,才能迎戰。”趙雪池邊看著手中新繪的地形圖,邊笑著看著把嘴巴塞的鼓鼓囊囊的陳顰兒。

午后,趙雪池在為弓箭換弦,陳顰兒靠在她旁邊打盹兒。隱隱約約聽到其他帳房傳來一些騷亂聲。趙雪池正要起身出去看看情況,一個背上插著羽毛的小兵匆匆忙忙沖進了帳內。“趙部將,梁軍來犯,已經離我們只有十幾里地了。陳將軍請您帶著弓箭手備戰。”

陳顰兒還未反應過來,趙雪池已然沖了出去。“弓箭手集合備戰!”

一時間,兵器相撞聲,軍令聲,催促聲,匆匆腳步聲充斥了整個軍營。陳顰兒早已被嚇的清醒得不得了,走出帳房,門口守著一個小將,“陳小將軍,大將軍有令,敵軍在即,您在帳中不得外出,以免受傷。”

“那個...現在具體是什么狀況?”陳顰兒努力抑制自己的恐懼。

“小將軍,梁軍已經逼近我們了,但還好發現的還算及時,陳將軍和眾將士已經出發迎戰了。”小將嚴肅地回答道。

陳顰兒點點頭,退回了帳內。

被余二餅說對了,原來我這個虛職,這么虛。可是歷來軍中不是不養閑人嗎,我在這里,什么都不懂,像個廢物一樣。

陳顰兒嘆了口氣,可懸著的心依然沒有放下。只盼望大家平安歸來。桌上放著趙雪池未看完的兵書和地形圖,陳顰兒翻了翻。與父親教我的兵書好像有些不同,這本兵書倒是講的更偏實戰一些。剛才將士們的士氣也激發了陳顰兒的熱血,盤腿坐下讀著晦澀難懂的兵書。她暗下決心,想早日同父親,同雪池姐姐一起上戰場殺敵。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陳顰兒守在帳門口,怎么說小將也不讓她越出去一步。她一邊腹誹著小將的不通人情,一邊焦慮地來回踱步。一直到天色將晚,她才又重新聽到了熟悉的兵器聲,軍令聲。

顧不得小將的阻攔,陳顰兒直直沖了出去,一股血腥氣直直沖進了她的腦子。陳顰兒來不及干嘔,直奔陳將軍的營帳,門口將士們看到是陳顰兒,也沒有阻攔。

“父親!!”陳顰兒叫道。

陳虎巖剛剛摘下銀頭盔,身上的銀色盔甲沾染了不少血污,面容疲倦,但威嚴絲毫不減。

“父親!您...您受傷了嗎?”陳顰兒慢慢走近陳虎巖。

陳虎巖伸出手想要摸摸女兒的腦袋,卻看到自己手上的血污,一時間手停在了半空中。”顰兒,為父沒有受傷,身上的血跡都是他人的。”

“那...那我們打贏了嗎?”陳顰兒屏住了呼吸,握緊拳頭。

“傻孩子,只是暫時擊退了敵人罷了,戰爭很長,這才是剛剛開始。”陳虎巖看著面容焦慮的陳顰兒,嘆了口氣。

“那...父親!下次迎戰我能不能一起去!我練了這么久的武功!我可以殺敵的!”陳顰兒堅定的說道。

陳虎巖很驚訝,自他見到陳顰兒獨自加練武功開始,便對這個如獲新生的女兒有了改觀,但萬萬沒有想到,陳顰兒居然也是個血性之人。看著眼前似乎已長成成熟女子模樣的女兒,陳虎巖突然心中涌起了一股很久沒有的感覺,“好,下次跟爹一起去。”

陳顰兒緊皺的眉頭松了些,還未開口,陳虎巖接著說道,“但是,要保護好自己。顰兒,本來為父只想讓你先熟悉一下軍中的環境,既然你有志向,那為父便滿足你。只是有一點,打仗不是兒戲,動輒性命都會受到威脅,你必要多加注意。”

陳顰兒學著將士們的樣子,行了一個軍禮,有模有樣地說道,“末將遵命!”

陳虎巖心中微微震了一震,自己果然之前小看了這個孩子。他扶起陳顰兒,“晚些時候商議軍情,你也一起來吧,讓雪池帶上你。”

從陳虎巖帳中出來,陳顰兒立刻去找趙雪池,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味讓她反胃,她看到受傷的小兵哀嚎,有些傷口深的可見森森白骨,也看到提著診療箱的軍醫們到處奔走。陳顰兒深吸了一口氣。

走進了帳中,一個軍醫模樣的人在給趙雪池胳膊上藥。

“雪池姐姐!你受傷了嗎!傷的重不重!”陳顰兒心中一緊,快步走向趙雪池。

“沒事,只是小傷,不礙事。”趙雪池安慰一笑。

“雪池姐姐,我同父親講了,下回我和你們一起去,我們并肩作戰。”

趙雪池不以為然地笑笑,“傻顰兒,陳將軍怎么可能拿你性命開玩笑。”

看到陳顰兒沒有說話,嚴肅的表情,趙雪池似乎明白了這不是個玩笑。“顰兒!你不要胡鬧!戰場如刑場!你湊什么熱鬧!”

“雪池姐姐,我會武功,也懂得一點兵法,你相信我,我不會拖后腿的!”陳顰兒認真地說道。趙雪池狐疑地打量了一下陳顰兒,“你真的會武功?”

“那是自然!我練的可勤奮了!”陳顰兒在空中比比畫畫。“對了,雪池姐姐,晚些時候你去父親帳中議事的時候記得叫上我,父親親口允了。”

京城,太子府。

杜枕河與余年端坐在棋局兩端。杜枕河執白子,余年執黑子。看似白子占優勢。

“所以什么時候發兵。”余年不動聲色地問道。

“不急。”杜枕河懶懶地回答,“宮內現在守衛空虛,再等他們懈怠些時日。”

“嗯。”

“余年,你就這樣恨你爹?”杜枕河微微抬眼看了看低著頭的余年。

“沒有,我不恨他,我只是覺得他不是個好宰相。”

“那你會是嗎?”

“我不知道。”

“那我憑什么廢你爹,把宰相位給你。”

“因為我會幫你。”余年下了一顆子,抬頭直視著杜枕河的眼睛。

杜枕河笑了,他從不吝嗇自己的笑容。“余年,你這樣,莫不是為了什么人。”

余年怔了怔,立刻緩過神道,“何人沒有野心,余年只是見慣了世間疾苦,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陳顰兒?”

余年心中一緊,若無其事地說道,“她怎么了?”

杜枕河斜斜地靠在了軟墊上,“不想下棋了。”

“太子殿下,您今天喚我過來,到底是要說什么。”余年沒有動,繼續拿了一顆黑子。

“余年,你是聰明人。既然你不是為了給陳顰兒安穩的生活,那便由我來給她。”

余年如被驚雷轟頂,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你說什么?”

“沒什么。你知道為什么這皇位遲早是我的,我仍然要逼宮嗎?”

余年已從剛才的震驚轉為憤怒,“你想對陳顰兒做什么?”

杜枕河沒有理會余年,自顧自地說道,“因為我不想等了。我很少有想要的東西。”

余年一把揪起了杜枕河的領子,“不要碰她。”

杜枕河輕輕地推開了余年,“你不就是想當上宰相,給她富裕安穩快樂的生活嗎,免得她再上戰場。”

余年徹底失了控,他幾乎吼著說道,“誰告訴你這些的?!誰?!”

杜枕河笑了,“余年,和你開個玩笑,你這么認真做什么。”

余年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壓低聲音問道,“你這是玩笑?”

杜枕河起身去倒了一杯茶,遞給余年,嗤笑道,“怎么,難不成你以為我真要和你搶區區一個陳顰兒?”

余年一時間摸不定眼前這個看似慵懶的太子,只好沉默地看著他。

“余年,我只是提醒你。莫要被情路絆住腳。天下都是掌握在我們二人手中的。”

塞北。將軍大營。

陳顰兒坐在一眾將領中間,顯得有些突兀。

“將軍,陳副將未曾到過真正的戰場,第一戰就讓她參與如此兇險的戰斗,是否不妥?”一個大胡子模樣的人抱拳道。

“末將以為也是,陳副將初臨戰場,并無作戰經驗,恐有生命安危,望將軍三思。”立刻有人附議道。

“末將也認為,陳副將應當先在軍營里熟悉熟悉......”

陳虎巖坐在上位,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看向了坐在一旁的陳顰兒。

其實今日所見所聞,對陳顰兒的沖擊遠遠大于她曾經的人生經歷過的所有事情加在一起。真實的軍營,受傷的傷員,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兵器冰冷的相碰聲,她又開始感覺自己在做夢,這一段時間,生活地極為不真實。我到底為什么會在這里,為什么這一切和我想象中的穿越相差如此之大,如果我丟了性命,會穿越回以前的世界嗎。陳顰兒猶豫了。

軍帳內一片寂靜。

“將軍。”趙雪池突然起身跪了下來,抱拳道,“末將以為,陳副將應當參與本次戰役。戰場均是殘酷的,無差別之分,早日迎敵,陳副將才可早日擔當大任。”

趙雪池響亮的聲音講陳顰兒的思緒拉了回來。

是啊,我剛才還不是信心滿滿嗎。既來之,則安之。我的一腔熱血,也算有地方揮灑了。

陳顰兒立刻跪在了趙雪池身邊,抱拳,用自己最堅定的聲音大聲說道。

“各位將領,顰兒深知戰場兇險,早在府中時,父親早已與我知悉。只是顰兒身在將門,理應為家父分憂。且顰兒自己也有報國之心,雖武藝不算高強,但絕不會拖各位后退。望各位將軍成全。”

主站蜘蛛池模板: 舒城县| 乐平市| 泸溪县| 淳安县| 江陵县| 黑龙江省| 通州区| 乌兰察布市| 凤台县| 黑龙江省| 佛坪县| 兰坪| 依兰县| 咸阳市| 彩票| 昆山市| 丰原市| 宝坻区| 石楼县| 济南市| 从化市| 英德市| 巨鹿县| 怀宁县| 利川市| 黔西| 赤城县| 大安市| 旌德县| 绥德县| 六盘水市| 曲阳县| 阜康市| 博客| 琼结县| 新化县| 临沂市| 宁化县| 定襄县| 台安县| 南木林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