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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收賬

  • 灱武行
  • 三石磊yl
  • 5078字
  • 2020-02-25 17:06:50

晚上,為什么又是晚上?因為夜色能籠罩很多事。

這天,借錢那三人在茶館里玩了一整天,到現在都沒有收手,大概是今天的手氣特別好些。

三人其中一人年紀大些,看起來有三十來歲,一臉絡腮胡并不特別,只是眼中冒出來的無賴和兇狠一看就是在江湖上闖蕩了數年的老油子。

這次借蔣家的錢拿去做了賭本,輸了一大半,當然沒有錢還。他知道蔣家遲早會找上門來要賬,不過對于他這種人,要也沒有,要打要殺悉聽尊便。

再加上和古月會的老大有點親戚關系,所以他更加有恃無恐。

身邊其他兩位非常年輕,不知道是哪里來的,不過十多歲,跟著絡腮胡有一段時間,絡腮胡把借來的銀子花了一些在他們身上,他們自然地叫絡腮胡為大哥。

至于這位大哥到底是想帶著他們干什么,為什么會給他們花錢,他們并不明白清楚。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要不讓他們學作小偷,要不讓他們加入幫會干其他的事情,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屋內烏煙瘴氣,燈光昏暗,四周封閉不通風,里面的人你一桿我一桿地點著自己的煙袋,這些人情緒高漲,期盼的眼神盯著發牌人手中翻起來的牌,在翻過的那一瞬間,有的人大叫,有的人唉聲嘆氣。

短暫停頓,又等著下一輪,他們都想把別人兜里的錢通過這種方式變到自己兜里來。

有的時候一晚上能撈得比大街上做小生意的人一年還多,但更多的時候卻是入不敷出,欠了賭檔一屁股債。

雖然有那么多人留給世上無數的慘痛教訓,但是沒有人會相信下一個慘痛教訓的例子就是自己。

刀疤早就幾天知道那三個人就在古月會里,為什么選在今天行動?

因為以前三人沒有玩到這么晚過,大白天的不好干這事,還有一個原因,金主兼兄弟的蔣宗余白天要上課,翻墻逃學怕被先生告狀給家里。

雖然蔣老爺子也不能把這寶貝兒子怎么樣,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胖子八人收到消息后,和十三鷹在茶館不遠的路口匯合。

楊炎灱本不想參和這種事情,怎奈都拜了師門,道義還是要講的,暗自對自己說,只是當個跟班看客,順便見識一下所謂的江湖爭端。

一行二十幾個人匯合后簡單說了幾句話,浩浩蕩蕩向茶館走去。

茶館大廳的人遠遠看見街上一行人來者不善,立刻派人去叫胡老大。

刀疤和胖子走進大廳,被大廳迎接的人攔著,假意問了一句:“各位大哥是喝茶還是玩牌?”

刀疤看也沒看這人,眼睛看了一下四周,那個直接通向后院的門,喊了一聲:“走?!币恍腥酥苯記_去,迎接那人更本攔不住,嘴中喊道:“唉,那里不能進……”

喊了等于沒喊,刀疤早就踢開了門沖進了后院,見到那間烏煙瘴氣的屋子。

院里的人聽見外面動靜,跳出來幾個人,正要動手,沒想到對方前前后后進來二十幾個人,頓時不再聲張,平靜地把刀疤一行人圍著。

刀疤一開始還在擔心對方人多,見這間賭屋里沒留幾個打手,心中火焰燃燒起來,又是一腳踢開屋子大門,里面的人才從吵鬧中反應過來,看著刀疤。

刀疤站在門口,看見正在桌子上專心看牌的絡腮胡,說道:“三賴子,可把你找到了,今天這筆賬我看你還賴不賴得掉?”

三賴子眼睛掃了一下刀疤和胖子兩邊的人,笑道:“蔣家收錢弄這么大陣仗?這錢我始終是要還的,不過你們也知道我最近真的沒有錢,還是回去吧,等我有錢了,自動給你們送到府上?!?

刀疤冷笑一聲,罵道:“三賴子,三賴子,你這賴子名字不是白來的。今天我們既然來了,肯定不會那么容易再走。”

屋里其他賭鬼看見勢頭不會,害怕波及自己,三三兩兩溜了出去。

三賴子才目露兇光,說道:“如此說來,我要是今天不給你們還錢,又當如何?”

“若不還錢,依當湖規矩,今天我們一定要留下身上部件?!钡栋陶f。

三賴子滿不在意:“我十多歲就出來闖蕩,你當我是嚇大的?蔣家再有錢,他敢干這種事?”

刀疤身后站著蔣宗余,在場的人并不知道他是蔣家大公子,要收砍手砍腳這種事情,蔣宗余心里清楚,道上一直口中有這規矩,但是自己家中經營多年,還沒有真正遇上過這種事情。

刀疤也沒有干過這種事情,只是在這種情況下,沒干過也要當自己干過,喝道:“那今天就來試試!”

說完自己上前幾步,揪住三賴子,就要往外拖。其余十二鷹才反應過來,一擁而上,你抬胳膊我抬腿,要將三賴子拖出茶館。

那兩個小弟沒見過這種陣仗,下意識要保護老大,卻被胖子一把按在凳子上,威脅道:“你們不要動,就沒你們的事,要不然我們不客氣?!?

兩人被嚇得不輕,再不敢說話。

賭館幾個看護看見三賴子被抬,想要上前阻止,體現一下自己的職業素養,又見對方人多,猶豫不前。

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太多矛盾揪心。

三賴子眼見自己要被抬出院子,真被這群人弄出茶館,不知道會被怎么樣,真遇上橫的,腦子不好使的,把自己手卸了,這輩子就完蛋。

腦中血淋淋的場面和預想中無法忍受的疼痛是他尖聲大喊:“救命啊,殺人了?!?

夜深人靜中,突然幾聲這樣的大喊,確實讓周圍的居民不安,就算真出人命,也沒有人這個時候多管閑事的報官。

刀疤一行,剛要走出茶館,被一群人截住。領頭那位瘦高個子,看上去三十歲不到,面色冷峻,手里提著一把刀,對著對面前人群不問青紅皂白,喊道:“我他娘看誰敢來砸我的場子?”

茶館內一看,頓時來了精神,齊聲喊道:“胡大哥。”

胡大哥眼睛掃了一遍,看到胖子心里一怔,說道:哦?寶哥今天有這雅興來我這地方?”

胖子似笑非笑,說道:“來的都是客,胡老大就是這么招待客人的?”

胡大哥笑道:“今天七太保和十三鷹都到了,想必不是小事,不知道胡某平時有什么得罪之處?”

胖子道:“此事與古月會沒有關系,我們只想帶一個欠錢不還的人走。

“看來你們也不是來做客的?!焙蟾缈戳艘谎蹖Ψ攀种凶プ〉娜囎?,臉上閃過一絲無賴,繼續說道:“此人是我這里的顧客,就這樣隨便被你們帶走,傳了出去,誰還敢來我們這里消遣?”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胡老大看來這次是要強出頭了?”刀疤說道。

胡大哥聽了此話,突然將手中一直拿著的兩顆鐵蛋重重地砸在地上,高聲道:“我的地盤我作主,出頭又如何?”

胡大哥一方的人,聽大哥來了氣勢,突然信心十足,各自摩拳擦掌,咬緊牙關。

空氣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三賴子瞅準機會,掙脫抱住自己的幾雙手,跑到胡大哥身邊,一把抱住,喊道:“老弟,說起來我還算你哥,這回你一定要救我?!?

胡大哥推開三賴子,狠狠甩了三賴子一記耳光,罵道:“滾開,誰他娘認你這個哥?要不是今天你在我這里,我才難得管你是死是活。”

刀疤見古月會這邊動了真格,深深望了一眼胖子。

胖子雖然早就知道這三賴子和胡大哥有點關系,還是故意說道:“我當是胡老大今天是為了江湖道義和我們對上,原來這三賴子是你家親戚,久聞胡老大以義氣在江湖上行走,沒想到今天一見,不過還是徇私之人。今天胡老大既然鐵了心不講規矩,我們只好得罪了。”

胖子說完,從衣服里拿出平時練功的短鐵棍,擺出架勢,后面幾個徒弟見狀,立即摸出了身后的武器,有帶匕首的,有帶盤龍棍的,老五走時匆忙,忘了帶兇器,隨手操起一張小板凳。

楊炎灱看了看師父師兄,把手中的布袋繩子解開,抽出了最近練習的長刀。

胖子和幾個師兄大驚,沒料到書生是個狠角色,帶這么一把東西來,不死也要傷幾個。

十三鷹見了,也從袖子里,包里掏出家伙,五花八門,就差板磚。唯獨楊炎灱手里拿把明晃晃的長刀,在夜光中冒著寒光,特別吸引眼球。

楊炎灱被眾人盯得不自在,但不敢說話,表情不知道是尷尬還是發狠,一臉陰沉。

胡大哥見了,背上有點冒汗,還是哈哈大笑道:“不久之前聽寶哥又收了一個徒弟,七太保變成八太保,今日一見,果然英雄出少年,比胡某當年還狠,一到我這里便亮了這么大把刀子?!?

見胖子一行都亮了家伙,看來今天得事不好收場,光嚇唬嚇唬是不行的,胡大哥繼續說道:“一行人帶那么兇器來我這正經經營的茶館鬧事,難道寶哥就不怕官府來辦?我與衙門水捕頭相識數載,互相已兄弟相稱,黑道白道,在這城里,我沒有擺不平的事。”

胖子道:“你說的那水家老二,當年我在城中闖蕩的時候,他還是咱們城東一個攤餅的師傅,后來由我介紹進了衙門做起捕快,才有他如今做起捕頭的事,我的事就相當于他的事。”

胡大哥看似又是一驚,說道:“你是水捕頭的朋友,我是水捕頭的朋友,如此說來,我們都是朋友嘛,今天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場誤會,一場誤會,哈哈?!?

胖子立刻說道:“原來如此,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我七太保和古月會還有如此深的淵源?!?

說完胖子扔下手中武器,走在一起,互相拍拍肩膀,哈哈大笑起來。

刀疤見狀,也快步向前握手,三個老大圍城一個三角,互相鼓勵寒暄起來。場面突然變得異常和諧,都找最近的人握手行禮,哈哈大笑。

楊炎灱也趕緊把刀沒入刀鞘,用布包好。

胡大哥手掌一攤,對著二樓,說道:“寶哥,刀疤哥,事情總歸要解決,請上二樓,坐下一敘?!?

胖子和刀疤說道:“請?!?

一干人等互擁上樓,進入了談判階段。

三賴子本想趁著不注意溜掉,卻被胡大哥一把揪住,帶上樓去。

這三賴子也是郁悶,呆在古月會這館里,本以為憑著胡老大的江湖地位,這遠方老弟再怎么著也要幫助一下自己,況且自己的錢就再他這館輸了的。沒想到對方一掏家伙,三言兩語就成了伙伴。

一群人坐在二樓,有的蹲在板凳上,有的靠再桌子上,有的抽起煙袋,有的喝茶,卻都目光不善,以眼神殺人。雙方又恢復了剛才的冷漠。

胖子開口說道:“今天我們來是有理有據,不是憑空要找胡老大麻煩,三賴子就是利用你們這個地方,躲了很久。不管怎么樣,這錢我們受人之托,就必須要把這事辦成,我們江湖人士,就是講究道義和誠信。我想胡老大既然在江湖上又這么大的名頭,肯定不會不講規矩,這事我們也不必打攪水捕頭,江湖的事江湖辦,什么事都找官家,恐怕會被人笑話?!?

胡大哥把三賴子拉在自己身邊,說:“要說我這遠方老哥惹的事,我完全不管也不可能,不然有人會說我無情,今后隊伍不好帶啊。今天你們貿然闖進我的地盤拿人,事先不和我打招呼,弄得我很沒面子,你們七太保和十三鷹不能這樣欺負我們古月會!”

胡大哥說得有些激動,稍微平復了一下,又說:“這些都不說了,既然我們都坐下來,肯定都有誠意要解決好這個事情?!鞭D頭對著三賴子問:“說,你到底欠了多少錢,都逼得人家來砸場子?”

三賴子吞了下口水,伸出兩根指頭。

啪一巴掌拍在三賴子頭上,“你他娘欠這么多錢都干什么去了?兩百兩銀子,夠你花幾年了?!?

三賴子小聲說道:“大部分都輸給你館里了。”

胡大哥一頓,說:“你……你他娘還想來贏我的錢?”

“哪里有贏,都輸了?!比囎诱f。

“老子有的時候真想好好揍你一頓?!焙蟾鐨獾貌恢f什么好,轉頭又對胖子說:“錢肯定是要還,只是你看他這潑皮無賴的樣子,你就算砍他兩只手,也還不了,大家想個最好的辦法,如何?”

這確實不好辦,三賴子拿不出錢,刀疤和胖子肯定不想真的砍手砍腳,出了事大家都要擔著,說白了,十三鷹和胖子就是幫人辦事的,要錢是第一目的。

但是要不到錢,交不了差,以后再江湖中可不好混。胡大哥這邊也一樣,如果在自家交出人,又是遠親,以后在江湖上也不好混。

各自為了自己的臉面,騎虎難下。

雙方僵持著,旁邊有人抽完煙,開始打起了瞌睡。終于胡大哥堅持不住,拍了一下桌子說道:“罷了,既然還不了錢,我們屬于沒有道理,那么人就交給你們,任憑處置?!?

胖子心里叫苦,收不到錢,蔣家的好處自然收不到,自己大張旗鼓叫了一幫人,事情沒辦成,又失了臉面,真是得不償失,這一趟,虧了。

還是繼續兇狠說道:“胡老大果然名不虛傳,講道義。今天我們就把三賴子帶走,不卸他一只手,我就不叫李大寶?!蹦X子卻快速打轉,想怎么把這燙手山芋扔給蔣家,讓他們自己逼債去。

三賴子聽這么一喊,嚇得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喊道:“胡老弟,你可不能這么辦啊。你先把錢給我墊上,日后給你當年做馬,也還給你。”

胡大哥似無奈問道:“老實說,你現在還剩多少,有多少還多少,要我知道你有欺瞞,以后神仙也保不了你?!?

“還剩了一半不到?!?

“要還不趕快還了?有多少還多少?!?

“哦,對對,稍后同去取錢。”三賴子說。

胖子問:“那剩下的和利息怎么辦?”

胡大哥接道:“剩下的由我們古月會墊付。不過,我有條件,墊付分作三次,利息要降五成,你們今天深夜來訪,甚是無禮,我胡月會不是那么好惹,總得有所表示。”

“這……”胖子和刀疤的眼神同時投向蔣宗余。

蔣宗余停頓一會,微微點頭。二人心中大喜,胖子說道:“既然胡老大如此爽快,我們必須要賣這個情面,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咱們立個字據,以后就是你胡老大和三賴子的事,我們和三賴子再不相干。”

“真是爽快!”胡老大起身,和胖子刀疤擁抱。

隨后,三方立了字據,蔣家余下的債由胡老大還,胡大哥在七臺樹大根深,自然不會為了這錢逃跑。

胡大哥就成了三賴子的債主,當然,幫人還債,總要撈點好處,那降了五成的利息,三賴子是一個子兒不能少要還給胡大哥。

之前欠的是蔣家的錢,蔣家是生意人,做事有顧忌,沒那么兇橫,這次是欠的胡大哥的錢,三賴子怕是真要當牛做馬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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