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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我從小愛她

“你呢?”沈長安問,“你過得開心嗎?”

葉輕昭含混支吾:“我不知道。但是你先開心的話,我可以嘗試著去開心?!?

沈長安就吻住了她的唇,低聲說:“一點也不肯吃虧的小東西!”

葉輕昭迷迷糊糊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很綺麗的夢,猛到煙雨迷蒙的三月,沈長安帶她去釣魚。她坐在旁邊,將腳浸在河水里,說:“長安,腳冷?!?

沈長安就抱住她親吻。

第二天,晨曦熹微時,葉輕昭就醒了,腳果然伸在外面,凍得冰涼。

她難得比沈長安醒得早。

葉輕昭穿好衣裳,站在陽臺上吹風,讓自己清醒一點。

屋子里的光線還是有點暗淡。

一個回眸,就能看到熟睡的沈長安,他的側顏俊朗無儔。

葉輕昭深吸一口氣,清新且冷的空氣涌入肺里,她人也清醒很多。

她下樓。

葉輕昭坐到了沙發里。

而后,她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沈長安穿著睡衣,出現在樓梯口。

看著葉輕昭靜坐在樓下,他松了口氣。

“還以為你走了。”沈長安笑,一頭凌亂的發,給他的俊顏添了邪魅,美得驚心動魄。

他睜開眼不見了葉輕昭,是嚇了一跳的,立馬想去找。

看到她仍坐在那里,沈長安心情好轉,慢慢上頭梳洗。

他把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時,就沒了早起時的魅惑,頗有軍人的威嚴。

“你真好看。”葉輕昭抱住了他。

“離不開我吧!”沈長安摸她的頭。

葉輕昭點頭。

“我們出去吃吧。”沈長安道。

“好,我要吃蛋糕。”葉輕昭松手“我去梳洗?!?

沈長安開車帶著葉輕昭去吃早茶。

明天,是焦蔓茵和景炎鈞的訂婚宴。

翌日,葉輕昭醒過來,已經是早上九點。

蔓茵的訂婚宴在晚上六點半,現在還來得及。

她隨意喝了幾口水,就上樓換衣裳。

這次的禮服,是焦家送的,焦蔓茵親自去挑選的。

焦蔓茵給葉輕昭選了條雪白色卡夫綢的無袖禮服裙。裙子很長,在地板上拖出逶迤的弧度,綢布又柔又軟,似水紋在周身蕩漾,掀起雪色漣漪。

裙子里面,是一雙很高的高跟皮鞋,也是焦蔓茵選的,這樣襯托得葉輕昭更加高挑成熟。

“這鞋子太高了,我只怕穿不了!”葉輕昭道。

“一定要換啊,我給靜初也是這樣的,要不然不一樣?!苯孤鸱磸投谶^。

葉輕昭沒辦法,將裙子換上了,還在里面穿了件玻璃絲襪。

下樓的時候,她將裙擺拉起來,提在手里,怕在地上拖臟了。

沈長安直接抱她下樓,上了車。

寒風中,她淡施脂粉的雙頰,仍是泛出一抹鮮艷嫩紅;鴉青色的長發斜垂在左邊的側臉,墨發紅顏,美得能逼退世間所有的繁華。

沈長安覺得她好看,比去年剛見到的時候更好看。

原來女孩子可以長得這么快,短短一年就能破繭成蝶。

焦蔓茵的訂婚宴,是設在焦公館的舞廳--偌大的舞廳,遠勝過五國飯店的大堂,地龍燒得暖暖的,屋子里暖流徜徉。

白俄人的樂隊早已準備就緒,鋼琴聲、小提琴和大提琴的聲音,交匯飄渺,飄蕩在焦公館的上空。

“若是兩家都在北平,那訂婚宴設在男家家里也不好,設在女方家里也不好,索性就設在飯店;可景家在南京,既然在北平擺訂婚宴,宴席肯定是設在我們家了?!边@是焦太太告訴葉輕昭的。

訂婚宴是最近幾年時新的。

從前也有訂婚,可禮俗不是這樣的,宴席到底擺在哪里,沒有俗成的講究,方便或者高興就行。

沈長安攙扶著葉輕昭踩著高跟鞋,深一腳淺一腳的去了后院。

沈長安去見了焦孝然。

“輕昭,你看上去像踩了高蹺!”焦蔓茵心情極好,從窗口看到葉輕昭,走路滑稽,雙手抓住裙擺,焦蔓茵笑個不停。

葉輕昭瞪她:“還不是你!選了這長裙和鞋子,我能不跌倒就不錯了!你這鞋子太高了,我從來沒穿過這么高的高跟鞋?!?

“靜初和你一樣的鞋子,她走路就很穩啊?!苯孤鸬馈?

阮靜初也調皮了,故意氣葉輕昭,站起來麻溜走了幾圈。

葉輕昭就先撲倒了阮靜初,再去捏焦蔓茵的臉。

焦家的大嫂進來,笑著對她們道:“別鬧別鬧,蔓茵的妝還沒有上好。”

她們在焦蔓茵的院子里,吃了午飯,大嫂重新給葉輕昭和阮靜初也上了一層薄妝,到了下午四點,她們倆就先去了前頭。

葉輕昭一直挽住阮靜初的胳膊,整個人貼在她身上。

“輕昭,難得你也有這么狼狽的時候。”阮靜初和焦蔓茵一樣,都是壞透的,看到葉輕昭手足無措的樣子,特別開心。

大概只有這個時候,葉輕昭才表現得像個小孩子,而不是持重沉穩。

“你還說!”葉輕昭想抽出手打阮靜初一下的,怎奈實在騰不出手來。

到了舞廳時,葉輕昭遠遠聞到了美酒的香醇。

舞廳很大,是將兩間花廳中間的屏風撤去,合并成了一間。

屋子里很暖和,進門的時候,眾人都脫了外套,交給門口的印度侍者。

環顧四周,賓客如云。

舞曲早已響起,舞池里不少人在跳舞,旁邊的長條桌子上,擺滿了酒水。

高跟鞋不怕平坦光滑,就怕坑坑洼洼。一進舞廳,葉輕昭終于能順利走路了。

“我先去坐會兒,這鞋穿得我的腳好疼?!比~輕昭道。

阮靜初點點頭,將她送到西南墻角的椅子上坐穩。

“我去端酒,你想要紅葡萄酒,還是白葡萄酒?”阮靜初問。

“紅的?!比~輕昭道。

阮靜初就去了。

她剛到桌子那邊,焦景和就湊了上去,不知說什么,很興奮拉著阮靜初去了舞池。

葉輕昭沒得酒喝。

她坐了下,腳稍微舒服了點,準備起身時,突然有個人坐到了她的旁邊椅子上,長腿往前一伸,擋住了她的去路。

葉輕昭側眸,看到了沈長安。

沈長安頭發梳得整齊,穿著一套深藍色的燕尾禮服,雪白的襯衫,領口松開兩粒紐扣,既雍容倜儻,又風流不羈。

葉輕昭看著他,他也看著沈長安。

頓了下,他伸出手,道:“葉小姐你好,我叫沈長安,我看你的樣子,好像不認識我!”

葉輕昭就忍不住笑了。

沒想到他還有點幽默。

“少帥,您好。”葉輕昭回握了他的手,“很榮幸認識您?!?

沈長安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匣子,拿出條鉆石項鏈,給葉輕昭道:“換上這個,比你這條珍珠項鏈更漂亮?!?

葉輕昭不想換:“我不要,我就喜歡珍珠!”

“我特意給你買的,戴上我瞧瞧?!鄙蜷L安將她抱過來,替她換了。

鉆石璀璨堅硬,比珍珠好看,沈長安很滿意。

他親了親她的面頰,說:“我先出去了,外頭還有應酬。回頭我請你跳舞。”

葉輕昭點頭。

獨坐了片刻,葉輕昭起身去拿酒。

六點半的時候,訂婚宴正式開始。

葉輕昭參加過一次,跟上次沒什么差別。

景家三少爺叫景炎鈞,雖然他不喜歡蔓茵,訂婚宴上還是給足了面子,他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光潤,似乎壓抑著喜悅。

焦蔓茵更是容光煥發。

帶上戒指的時候,葉輕昭都感受到那戒指璀璨晶瑩的光芒。

景炎鈞吻焦蔓茵的瞬間,顏洛水的眼淚滾落下來。

后來就是宴會和舞會。

熱鬧到了八點的時候,焦蔓茵正在跟葉輕昭和阮靜初說話。

“沉手嗎?”阮靜初問她。

焦蔓茵大笑:“一點也不沉!”

她們說笑著,焦太太和焦孝然也來了,其他賓客紛紛上前。

那邊,景炎鈞正在和焦蔓茵說話。焦蔓茵眼底全是崇敬和仰慕,望著景炎鈞。

景炎鈞表情平淡,甚至有點冷漠。

但是,此刻再看他的冷漠,葉輕昭覺得沒那么討厭了。

舞會到了一半,景炎鈞也跟焦蔓茵跳了很多支舞。

后來,景炎鈞的某位親戚表哥請焦蔓茵跳舞。舞會的時候,家里人也要相互邀請,表示尊重。

景炎鈞就走到了葉輕昭身邊:“葉小姐,能請您跳舞嗎?”

葉輕昭目光一掃。

沈長安之前還在的,后來不知去了哪里,葉輕昭答應過等他跳支舞的,現在不見了人影。

她微微猶豫,道:“謝謝?!?

葉輕昭手上帶著乳白色鏤花手套,手套是絲綢的,涼軟柔膩,落在景炎鈞的掌心。

焦蔓茵朝這邊看了眼,沖葉輕昭擠了個眼色,示意她跟景炎鈞跳舞。

葉輕昭看到遠處衣袂蹁躚、笑容款款的焦蔓茵,心中涌起了維護之意:“看不出蔓茵很愛你?”

景炎鈞表情不變,無喜無悲。

焦太太說他冷心冷肺,果然如此。

不過感情這種事,有時候就需要緣分,并非你付出多少,就能收回多少。因為付出,需要投對方所好,才有價值,否則只會添增對方的反感和煩惱。

景炎鈞若不喜歡焦蔓茵這種類型的女孩子,焦蔓茵付出再多也無益。

已經訂婚了,不再是他愛不愛都無所謂,葉輕昭心里不平:“你既然不愛,完全可以拒絕訂婚的!既想要焦家的關系,又不想愛蔓茵,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這話說得有點重了。

景炎鈞仍是像沒聽到一樣,表情都不動一下,似一樽木雕。

葉輕昭眼眸深斂,眸光里有點敵意,看著景炎鈞道:“你對蔓茵,真的就一點愛意也沒有?”

“我愛她。”景炎鈞聲音疏淡而冷漠,“我從小就愛她?!?

葉輕昭錯愕。

這個回答,讓葉輕昭大吃一驚,意外之極。她腳步停下,害得景炎鈞也停下,身邊的那一對跳舞的人就撞到了他們倆身上。

葉輕昭震驚看著景炎鈞,想從他臉上找出他說反話的譏諷。

但是沒有,他很認真,態度誠懇。

他愛焦蔓茵!

葉輕昭停頓了下,繼續跳舞,不想再次被人撞到。

“我不明白。”葉輕昭從震驚中難以回神,“你愛她?”

“嗯!”景炎鈞道。

“我看不出來。”葉輕昭道,“大家都看不出來,包括蔓茵自己?!?

景炎鈞沉默。

“.......既然兩情相悅,你為什么要做這個樣子?”葉輕昭蹙眉。

“你很了解蔓茵?”景炎鈞問。

葉輕昭點點頭。

“那你知道蔓茵愛誰嗎?”景炎鈞問。

“你啊,全家都知道,她愛景三公子!”葉輕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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