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長長呼出一口氣，那么多年的自我煩惱終于找到了一個傾訴之人。

雖然，她明白，可能對方并不能為自己解決什么實質性的問題，但是，對于孩子教育上的困惑有個人可以聆聽自己的訴說，心中感到無比暢快。

她伸了伸懶腰，把雙手撐過頭頂，好像剛睡醒的樣子。

先前的生氣、苦悶，似乎減少了很多。

“孩子今年小學就要畢業了，我想給他找好一點的學校。趙麟你聽說過嗎？”

“哪個趙麟？”

“外號叫‘包入學’，說是九龍縣城里面的學校他都能幫助入學。”

“是騙子吧。哪有這般能耐的人？”

“不是，是真有其人。據說，二十年前就在這里生活了，專門幫助難入學的農民工。一條龍服務的。”

“夏紫和夏曾明入學那幾年，的確聽說有這么一個人，很能辦事，啥背景都沒有，他也能幫你加的孩子入學。”

“你給他拿去多少錢了？”

“沒多少，也就兩千塊定金吧，說是能把夏木安排到九龍實驗學校去。開學初，他讓我等等，說是關系戶要等到開學以后，再安排進去，明天應該會有消息了。”

“那辦成了，要給他多少錢？”

“說是成功安排一個學校，五萬，如果成功安排一個班級，要十萬。”

“你有聽說過成功安排入學的嗎？”

“有啊，安排成功的人跟我介紹的，說是成功率九層以上。不過，像夏木這種，成功就比較難了，他說，托他的時間太短了。我八月底才找到他。”

“那你如果早點找到他，他可以怎么做呢？”

“這個他沒說，只是說，早一年找到他，他有其他的操作方式，價格可能會便宜點。像夏木這種，只能等學校全部學生正常入學后，再另想辦法。說像夏木這種情況，要等到明天才會有確切的消息。”

“你不是說，現在每個教室不能超過45個人嗎？多一個人，天王老子也沒有辦法。”

“是的，據他所說，45個人以下的教室還是有操作空間的。物以稀為貴，緊缺的空間，更值錢了。說不準五萬都不夠。”

“進一個學校五萬塊，不貴嗎？那還不如回到原來的學校去讀書吧，免得孩子進學校了，家里的日子沒發過了。”

“姐姐，五萬塊不貴，只要能入學的話。像我，人生地不熟，十萬塊錢放到街上懸賞也沒人敢接啊。即使找對了人，人家跟我非親非故，為什么要幫我？如果真有人幫了我，那我不得感謝人家啊，禮尚往來，不也得花錢？花了錢，送了禮，還得天天記住人家對你的好，感恩戴德。那還不如給趙麟掙這個錢，至少以后碰面的時候，是我在照顧他的生意。”

“說的有道理哦，花錢能辦的事，都不算事。但是，我心疼你，剛到九龍，超市生意剛剛起步，每天花錢如流水。自己省吃儉用，還得在這些二道販子面前裝大款。”

“姐姐，這些話說到這里，就不要再到外面張口了，我也是信任你才說的，夏木的事情沒辦成，他會退錢回來的，人家也不欠我們什么，沒有必要到別的地方說。真有一天，這些江湖郎中被抓緊去的話，你讓老百姓生病了找誰？”

“我知道，我不會亂說的。”若塵回答道。太厲害了，神操作，幾乎是無本生意，穩賺不賠。噯，世界上什么樣的腦子，怎么可以想得出來，這種事情還可以從中漁利。若塵這么想著。接著問徐靜：“待會夏木就考好了，今晚就應該知道能不能進星河小學了，待明天，實驗小學萬一也能進，到時候，怎么辦？”

“能進星河小學，如果是楊浩的班級里，那實驗小學那冤枉錢我就不花了，押金兩千就送給他了。聽說，楊浩老師很厲害的，不管背景有多好，不管地位有多高，都必須是他本人點頭，否則都沒戲。”

“你了解的可真不少！”

“那是必須的，久病成醫，我焦頭爛額了一個夏天，對九龍縣城的每一個學校都有了一定的了解。雖然學校里的老師我沒有幾個認識，但是，很多老師的名字在我已經深入骨髓了。”

“給孩子找個學校讀書真不容易！”若塵感慨道。

“是啊，以前只是聽人家這樣那樣說說，很多時候，都沒有當做一回事，現在自己碰上了，這個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那你就沒有考慮過把孩子送到自己老家的鎮里去讀書嗎？”

“夏紫她媽，你我都是媽媽，孩子還那么小，讓他在鄉下讀書，自己又不在身邊，哪能放心啊。他爸爸就是這個意思，說是這樣可以省錢，又不用到處去找人。可我……”

“明白，當媽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夏木小時候，被我寵壞了，現在情況非常嚴重，這個我也知道，但是，我已經無能為力了。所以，我想給他找一個厲害一點的老師，那樣，夏木就有希望了。”

“甭管夏木在哪里讀書，還是把夏木放在學校里住校吧。”徐靜遲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若塵再問了一次。

“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你怎么又問了。”

“可是，夏木從來沒有住校過。他還沒有一個人在單獨的房間里睡過覺。”

“凡是總有第一次的。對待你家老大的時候，怎么都沒有聽你說過這樣那樣不放心的？”

“我家老大當狗養，他不怕。”

“別人家老大都是看書養，生了老二就放養。到了你這里，順序都變了，老大放養，老二當寶。”

“不是生老大的時候，家里窮嘛，我也得天天干活，哪里有時間管他。老二就不一樣了，生活條件好了些，有這個條件了，我舍不得讓他跟老大一樣受苦。”

“不用說了，我都明白了。如果星河小學答應讓夏木入學的話，今晚，我就把夏木的情況跟夏紫說，讀了那么多年的書，總是要用來解決問題來的。我不建議你把孩子送到實驗學校去，要那么多的錢，孩子他爸會埋怨你的，以后，你們娘倆沒有好日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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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過后，春風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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