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特助收住情緒，一臉虔誠的接通電話，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放到耳邊。仿佛他的那位老板就在面前。

這或許就是發自內心的敬畏……

“顧總，這么晚了，您還沒休息啊，有什么吩咐嗎？”

“……”

回應他的是風吹過窗簾的聲響，氣氛在這一刻凝結住了，一股尷尬慢慢化開，蔓延開……

“顧總？”徐特助嘗試詢問一下。

良久，手機才傳來回應。

“查好了？”顧譎西低沉的嗓音，配合著從窗外吹來的晚風，徐特助感覺氣溫瞬時間就下降了幾度。

徐特助驀然想到，老板好像讓他查那個藝人來著。一個藝人查什么？

“顧總，您指的是查莫念的什么？”徐特助冒著生命危險，硬著頭皮問道。

“……”

徐特助甚至能感覺到電話那頭的低氣溫和低氣壓……

顧譎西沉默一會兒，估計是在思考自己的分公司有沒有在非洲的。

“她是不是墨家千金。”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從他口中說出來頗有一番肯定的意味。

“啊？！”徐特助萬萬沒想到距離上次不到幾個小時的時間，自己又再一次驚呼出來了。

“你是不是……不習慣在這工作？”

徐特助進行了一場巨大的大腦風暴，不習慣？諷刺，絕對是諷刺。不對，老板是要炒了自己呀。

“明白，我馬上查。”徐特助雖然正色說道，但是早就在心里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嗯。”顧譎西若有若無地答了一聲。

——

墨家

拂曉的陽光，透過紗簾。床上的女人來了一個大幅度的翻身，幾縷凌亂的頭發貼在她清水出芙蓉的臉龐上。

“阿嚏，阿嚏……”墨戀連打了幾個噴嚏，她用手揉了揉鼻子，撐著床墊坐了起來。

隨手拿起手機，纖纖玉手輕點了幾下，打開微博。

她的話題熱度仍然高居不下，經過一夜的發酵，反而愈演愈烈。

她神色淡淡地退出微博頁面，宋眀淵正好把這段時間的行程表發給了她，宋眀淵還算人性，今天沒有安排行程，墨戀淡淡得掃了一眼，見今天休假，又重新倒回了柔軟的被窩里。

——

顧氏

顧譎西節骨分明的手指叼著一根煙，但是沒抽，煙頭在燃，擴散出裊裊煙霧，他整個人被煙霧縈繞著……

讓人看不出他眼底真正的情緒……

“……所以，基本可以確定那個藝人莫念就是墨家千金墨戀。”徐特助的個人演講結束后。

顧譎西方才抬眸看向他，眼白有些許明顯的猩紅，很顯然他等了一夜的答案。

顧譎西縱使表面再平靜，可徐特助總是感覺，還是能看見那藏在眼眸深處的暗波洶涌。

“嗯，出去吧。”顧譎西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但仍然掩蓋不了語調里的幾分上揚。

“是。”

徐特助走后，寬敞的辦公室就只剩下了顧譎西一個人了。

顧譎西踱步走到超大落地窗前，思緒竟有些放空。

“實至名歸。”

“哦？我怎么未曾聽聞顧總會拿這種老套的話搭訕。”

……

墨戀狡黠有光的一顰一笑，都一一在顧譎西腦海中浮現。

“十六年了……”

可能說出去沒人會相信，此時顧譎西的眼里充滿了眷戀。

顧譎西從落地窗旁看下去，三十幾層，遠處方才拂曉就擁擠的街道，車水馬龍。從這個角度看，一切都像群蟻排衙，不過如此。

顧譎西轉向看著這個無比寬敞且單調乏味的辦公室。

輕聲笑著說道：“這么多年了，是該有一個女主人了。”

不知是否是因為他逆著光，逐漸變得炙熱的陽光，為他鑲上一層金邊，平添好多溫柔。

還是今天的他本就很溫柔……

如這十六年來一樣，還是一頭黑發，還是一件白襯衫，還是一條淡藍色的牛仔褲，還是一雙白色運動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