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是馬喜公司嗎？”
“是的，你是……”人事甜美的聲音傳來，讓她本來還怯懦的心里，多了一點期望。
“你好，我是上周去面試的陳譚，請問我的面試通過了嗎？”
“抱歉，你不太符合我們公司的條件，所以沒有通過。”
陳譚猶豫了一下，鼓足勇氣道：“請問能給我個學習的機會嗎，我是真的很想做這個。”
“這個……我做不了主。”
“我可以不要工資，每月只要給我一千五的飯錢就好，我只希望可以有一個學習的機會！”
她思考了很久才下了這個決定。她想過了，一千五足夠她一個月的中午飯了，至于早餐和晚飯，她完全可以回家吃，住也暫時住家里，索性離家比較近一些。
人事小姐姐大概是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操作，稍微猶豫了一下才道：“你等我向用人部門說一下，大概明天給你答復，可以嗎？”
見她松口，陳譚心里有點小竊喜，這就是代表著有希望了？
“可以可以我等您的好消息！”
松口了就代表有希望。
“哇，朋友目前你的犧牲也太大了吧？”
陳譚笑笑，“也沒什么啊，就是錢少了一點，其他的我就當交學費了。”
“虧你想的開。”
“還行吧，我既然要做，就做唄。”
“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這一行你真的做不下去，而你現在學的東西又荒廢了，那么你該怎么辦？”
林卓始終是最清醒的。
“這個問題我想過，我在這一行就給自己五年的時間，反正我也輸得起，若是五年以后真的不見起色，那我就換工作從頭再來。”
“少年郎，我們永遠都不缺從頭再來的勇氣。”
工作以后的陳譚無比感謝此刻做這個決定的自己，雖然她中間經歷了波折，也曾懷疑過自己，但是真的慶幸自己走了下來，當然這都是后話。
“行吧少年郎，若是以后混不下了就來投奔姐姐，別的沒有，包你吃喝是有的？”
“得嘞姐姐，說不一定以后我真的窮困潦倒，還真要來投奔你。”
“行，雖然是蒲柳之姿，我勉強收了吧。”
……
陳譚忽然有些感慨，這樣打趣臭貧的日子，也不知道下一次還要多久。
轉眼之間，就到了離校的日子，由于林卓家比較遠，最先離開。
陳譚和唐琳一直送她到機場，三個姑娘在機場惜別。
“你以后有事了一定要和我們商量，別一個人就做了決定了，若是有了困難我們還有很多同學幫你，不要一個人。”
林卓的日子怕是比他們要困難的多，家族里重男輕女的觀念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
“知道了，回去吧，我又不是不認路。”
“陳譚說的對，真的不行，不要和別人硬碰硬，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存實力。”
“好了姐姐們。”
“檢票了，我不給你們說了。”
“去吧去吧。”
林卓笑著沖他們揮揮手，轉過頭眼淚才開始滑落。
在一起的這幾年，也有矛盾，也曾經吵架，也因為觀念不和而產生分歧，可是最多的還是一起上課一起學習一起進步，一起追劇的日子。
往事一一浮現，記得最清楚的竟然都是彼此的好。
再見了我的朋友們。
他日江湖再見，定與君共敬往事一杯。
“我們也回去吧。”
“阿琳以后就是你一個人在學校了，若是想家了，就去我家住著，絕對有你的地方。”
“好了，我還在這里上學，又不是真的見不到了，你看你。”
她一向是個線條比較粗的女孩子，難道真是離別讓人傷感，怎么忽然就那么感性。
送走林卓，陳譚就離校了。
陳母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子菜來慶祝她的畢業。
“來，慶祝我閨女畢業，以后就是她養我，不是我養她了。”陳母這話說的，搞的好像養她多么浪費一樣。
“閨女啊，你有工作的單位了嗎，要不要爸爸托托關系？”
大學畢業以后，托關系找工作很正常，陳譚有好多同學都是這樣。
陳譚搖了搖頭拒絕了。
“那這么說你的工作現在有著落了？”
陳父兩眼放光，他就說嘛，自己閨女那么優秀，怎么會畢業意味著失業呢？
嗯……想想現在的狀況，陳譚好像有點難以啟齒，她要怎么說自己工作的事情呢？
察覺到女兒好像不是那個開心，陳父有些疑惑的問，“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你的那些同學，沒事，以后你可以經超邀請人家過來玩嘛！”
“不是……”
“那是什么？”
“那個……爸媽，我要給你們說件事，我找了工作，就是工資有點低，但是我很喜歡。”
“這個工資低是多少，總歸不會你自己都管不過來吧？”陳父一臉疑惑，雖然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但畢竟是名牌大學，他們這里是一線城市，低也不會低到哪里去吧？
陳譚深吸了一口氣，準備把事情都說出來。是的，就在昨天她接到了馬喜公司的入職通知，通知她下周去工作，薪水是她定的一千五。
“低點沒關系，你剛畢業又沒有經驗，很正常。”陳母表示諒解，畢竟自己閨女還小，要學的東西很多，人家肯給機會，就不錯了。
“具體是多少？”
還是陳父，一句話問到了點子上。
“一千五！”
后來在回憶這一天來，陳譚覺得，自己爸媽足足得沉默了兩分鐘，才開口。
陳父一邊給她夾菜一邊道：“沒事沒事，不就是低了點兒嘛，你住家里又不用房租，我和你媽都還年輕還有工作，在養你幾年也不是問題。”
“對對，我們家又不是窮的揭不開鍋了，以前你上學開銷那么大，我們不也照樣過的很滋潤，現在你都有工資了，我們應該過的更好！”
“雖然少了一下，但是我住家里，完全可以管自己吃飯，只是……”
陳譚咬了咬唇，“只是可能沒有辦法給你們了。”
還是有點愧疚的，自己都這么大了，還是要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