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審判
- 彼岸笙歌伴酒
- 君離酒
- 2018字
- 2020-03-19 23:19:48
得知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君離酒松了一口氣,只不過瞧這勢頭,大婚鐵定是趕不上了……
也罷,隨緣便好。
既來之則安之。
不同于君離酒的無奈,女子倒是頗為瀟灑:“噫!還真是讀書少沒見識!我跟你講,咱們刺殺的呂貴妃啊,和別的亂七八糟的妃嬪不一樣,她是和親公主,兩國關系的紐帶!倘若鴻光帝呂豆知道自己的胞妹死了,你猜會有什么后果?咱倆現在可是朝廷要犯,當然得去天牢!”
“你的意思是,”君離酒湊近女子,低聲道,“那位……想挑起兩國戰(zhàn)爭?”
君離酒說的“那位”自然是指要殺呂貴妃的人,尷尬的是,他對那人一無所知。
“非也,非也?!?
“那他到底——”
“不許說話!老實點!”君離酒話還沒說完,雙手已被銬住,轉頭,那侍衛(wèi)又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還不快走!”
“……”
陰暗潮濕的地牢里,犯人們吵吵鬧鬧,獄卒也懶得管,七八個聚在一起喝酒解悶。
“說好的天牢呢?”
“急什么?這案子還沒定性呢!”
君離酒順著女子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兩名穿著官服的中年男子帶著四五個隨從走了過來。
眾獄卒立馬起身列隊:“見過兩位大人”。
主審官大理寺正冷廉擺了擺手,在獄卒喝酒的桌子前坐了下來,示意同行的大理寺主簿韓冰坐到旁邊,接著瞥了一眼牢房里并排坐著的君離酒和女子,嚴肅道:“這兩人所犯何事?。俊?
“回大人,他們潛入雅茗宮殺了呂貴妃。”牢頭應聲答道。
“什么?!貴妃娘娘……薨了?”冷廉話語中滿是震驚,可面部表情卻沒有到位。
“是。”
“可驗過尸了?”
“回大人,驗了,仵作說貴妃娘娘是中毒而亡,我們在這女子身上找到了這個。”
冷廉接過小黑瓶端詳起來,牢頭接著說道:“太醫(yī)看了,和貴妃娘娘所中的毒一模一樣?!?
冷廉拔掉瓶塞,一股濃濃的腐臭氣息霎時撲鼻而來,嗆得他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這東西——阿嚏!光是聞聞,應該——阿嚏!不會……中毒吧!”
“會?!迸佑朴崎_口。
“啊?!”
冷廉瞪大眼睛,黑玉瓶頓時如燙手山芋一般被他扔了出去。只聽一聲脆響,十幾顆翡翠似的藥丸散落了一地,整個牢房彌漫著刺鼻的氣息。
“我的黑玉瓶!”女子怒不可遏,閃身來到牢房門口,一拳打在欄桿上,差點沒把整座牢房掀翻。
君離酒不知何時已來到女子身側,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別沖動。”
眾獄卒沒敢吭聲。
冷廉眼皮一跳,連忙捂住口鼻叫隨從上前收拾。
韓冰突然開口道:“請?zhí)t(yī)過來?!?
“不必了,”女子深吸一口氣,慢慢平靜下來,“這點毒性老鼠都毒不死,喝口水就沒事了。”
不一會兒,地面已經收拾干凈。
冷廉喝了水,整理好儀容重新坐了下來,朗聲道:“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女子慵懶地靠在墻上:“我叫伏三,從小無父無母,家住浮生閣。”
話音一落,眾獄卒皆是臉色一白,抖著身子默默往后退了半步。
浮生閣可是惡名遠揚,傳言說,聽到這三個字還能面不改色的,只有四種人:聾子,傻子,不懂事的幼童,以及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巴佬。
冷廉見眾人反應這么大,后知后覺地“啊”了一聲,嘴唇微微張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如常,這便算受了驚了。
眾所周知,大理寺正冷大人心性堅定,最是鐵面無私,審案時不論犯人如何威逼利誘,或者哭訴哀求,他都不為所動,一律秉公辦理。
其實冷廉心里并不好過,他自小生得一副面癱臉,高興的時候皮笑肉不笑,傷心的時候眼淚流不出來,發(fā)脾氣的時候別人都以為是鬧著玩的,所有情緒只能通過言語來表達,別提多憋屈了。
韓冰也是出了名的面癱,只不過,與冷廉的外冷內熱不同,他是冷到了骨子里。譬如此時,眾人聽到浮生閣的名號都換了臉色,就連冷廉這個先天不足的也裝模作樣“啊”了一聲,唯有他眼皮都沒抬一下,依然一絲不茍地記錄案情。
冷廉深知此人尿性,懶得跟他白費口舌,于是直接看向君離酒:“你呢?”
君離酒想了想,一本正經道:“我叫伏九九,從小無父……呸,自幼喪母,家住浮生閣。”
冷廉眼角一抽,又問:“你是幫兇?”
“昂?!?
“你的任務是什么?”
“護她周全?!?
伏三微微一怔,雖然伏九九的任務的確是掩護她,但這干巴巴的事實從他口中說出來,怎么就那么不一樣呢?
冷廉沒有再管君離酒,又看著伏三道:“貴妃娘娘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是我。”
韓冰又唰唰唰地寫了起來。
“誰指使你的?”
“臭老頭?!?
韓冰默念:臭……老——
“放肆!竟敢辱罵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韓冰一個激靈,默默劃掉那個“臭”字。
“我又沒說你,我是說讓我刺殺呂貴妃的是臭老頭。”
冷廉尷尬地輕咳兩下,“你說的臭老頭,究竟是何來歷?”
“臭老頭就是臭老頭?!?
“你……”
冷廉一下子就破功了,讓獄卒打開牢門便氣勢洶洶地沖了進去。
伏三無動于衷。
君離酒識趣地退到墻角。
下一刻,冷廉放慢腳步湊到伏三面前,弱弱地說道:“三姑娘,咱們之前不是都說好了嘛,您怎么說變就變呢?”
果然是雷聲大雨點小,聽起來倒有幾分委屈,可伏三抬頭一看,那張臉仍舊是方方正正的沒什么表情,頓覺索然無味:“你管我做什么,該怎么記就怎么記!”
“三姑娘,您就別為難在下了?!崩淞噲D苦著臉,可惜沒成功。
“我沒有為難你。”
“三姑娘,您有所不知啊,韓冰那個榆木腦袋直得很,不會拐彎,您說什么他就寫什么,所以勞煩您……稍稍配合一下,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