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2.15，早上八點五十分。

貝加爾湖之星郊外機場。

第2隱蔽機場，第一跑道。

“小五茗你怎么這樣就要走了啊??！你一定要保重自己，千萬別出個啥事??！我今天算你運勢的龜甲碎了四塊的說，你可千萬要注意啊嗚嗚嗚！”

準備離去的五茗被龍思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著。

“龍姐，你確定不是在威脅我不要去嗎？”少女只覺得幾道黑線從額頭滑下。

(真實情況大概率是五茗的命運沒法算......)

“行了！說那么多又不是見不了面！不就出個跨國任務嗎！等我寫完我的論文我也能出去！有什么好怕的！”百忙之中的米納也抽出了些時間前來送別。

從那個世界回來之后，為了讓編程魔杖技術能夠在這個世界使用，米納基本就沒閑下過，通過自己人形賢者之石的能力鑒別本世界材料什么能夠通用，嘗試用本世界材料制作魔杖....

不過一直到這一段時間還是沒什么進展，反倒是時空研究部門那邊將原本的兩個世界鏈接的傳送門通過某些手段鏈接上了另一個時空不穩定區域并建立了通道，從而讓“接口”位置到了貝加爾湖北部的一個位置，五茗尋思著估計之后還會再有幾個空間接口.....嗯，看來有必要再打個報告了。

這么多的時空裂口就算有機器或者別的什么穩定，也會造成當地出現異常狀況的，如果有必要，只是如果，五茗覺得自己有必要提一下這個東西以免出現什么嚴重后果。

思考中，看了兩眼還未升起太陽的天空，呼出一口熱氣的少女與她的同伴分別，踏上了一次新的冒險。

“斯坦福，如果你收到我的信件，請等著我！”

...

“嗯....正如我之所見，一座新的城市將在靠近海的地方拔地而起。它代表新的時代，新的起點。新的....#&#￥&#@#￥，那會是一座面向世界的城市，那是當常識的遮掩被打破后的樣子......”

飛機上，少女呢喃著，她的眼中閃過了一些碎片的畫面，似乎是某個可能的未來分支。

而此時的她并沒有注意到微微冒著熱氣的頭已經升溫到一般人發高燒也望塵莫及的程度。

“在您的大腦不足以完全的接受這些壓縮的信息的時候，還是不要肆意讓自己的思維發散比較好。吾主。”

嘩啦~

面前桌子上的溫水被某種看不見的力提起，傾倒在五茗的頭上，把她澆醒。

嘀嗒~嘀嗒~

伴隨著深呼吸，回過神的少女迅速掃視了一下機艙，無視了投過來好奇視線的同行學員，直接轉頭繼續“看”著窗外的景色。

她沒去管在面前桌子上的同行學員信息表單。足夠長遠的路途有充足的時間讓他們互相認識。在開始的時候，少女覺得還是給大家一點距離比較好。

“感覺...就像是突然成長了一樣，我應該，我的思考應該不那么老氣才對。還有，什么時候我成了你的主人？”

她在心中對躲藏在耳邊的時之蟲低語到。這段時間她的心情不是很好，每天都在整理著那些那次儀式看到的信息。她看到了很多，有些是現在的，有些是未來的，還有些是過去的。更有一些，不是這個世界的。世界給予的憐愛，她有些怯懦，因為她還沒看到這樣的贈予有著如何的代價。

斜視著看到附近逐漸開始互相交流的其他人，又偷瞄的看了一眼守著機艙門的警衛，五茗無聲的嘆息著。

“時間對吾等幾乎沒有意義，你的成長對你而言不是壞事。你的堅韌也沒有你想的如此脆弱....這不算什么。至于稱謂，我用我的一切向未來的你交換了重要的東西。”

蝴蝶的話語透露了更多的信息，但還是總在關鍵的地方掐斷。

“是啊是啊，我總是能做到，無論我想不想......嗯？”

語氣有些頹廢的嘀咕著，一張小紙條悠悠的飄到了她面前。

“你好，學姐，我們能稍微的認識一下嗎？”工整的像是印刷體的俄文筆跡表達著來者的意愿。

一抬頭，五茗便對上了四雙好奇的眼神。

三男一女，全部是接近畢業的學生。從學校年級來看算是與五茗“平輩”，不過并沒有過實際處理事件的經歷，叫五茗為學姐倒也沒什么。雖然都比她的年齡大，但是在面對這種一不小心就要受傷甚至丟掉小命的行動中，懂得多一些，經歷的多一些就是更容易活下去。

[海倫·伊戈爾，8年級學生，男，基本成績良好，無身體異常，健康狀況優秀，特長中遠距離持槍射擊，痕跡追蹤，細節抓取，高靈感。性格特點：熟識熱情，陌生少言。建議先入為主，主動與其交流。]

[約瑟夫·阿列夫斯基·亞羅波爾克，男，八年級學生，基本成績優秀，無身體異常，健康狀況良好，特長速記，電子技術，高直感。性格特點：經常性臆想，心理堅韌度不明。建議留意其狀態，與之談論感興趣的話題更能拉近距離]

[瑪露莎·帕特里基芙娜，女，8年級學生，基本成績良好，存在特殊情況，系未備案校內突發儀式編號0005影響人員。無身體異常，健康狀況良好。特長：持弓射擊，緊急傷口處理，野外生存。受儀式影響狀況：右手手心處出現未知物質結晶體，右手力量增強，身體整體狀況提升，據本人報告稱可以借由結晶體施放疑似靈能類力量，真實情況未完全探明。已知可以短暫進一步提升力量；可以在拉弓時特化箭支，附著不同強化。（據后續對其他受影響者調查，該學生特性未發掘完全，儀式對不同的人影響不同，需要進一步調查。）性格特點：開朗，樂于交際。警惕性較差。]

[安東·亞歷山大維奇，男，八年級學生，基本成績良好，身體素質優秀，身體內循環系統強于常人。特長：近距離持械格斗，擅長指虎類，短刃類武器，機械維修。性格特點：務實，謹慎。]

五茗低頭掃了一眼資料，心里有了點數后迅速的將它們收起并抬起頭來。

“你們好~。我叫百靈五茗，有什么想聊的？或者想要了解的？時間還很長，放松些，各位?！?

微微一笑，她將自己身前的桌子支架拆開放下好讓他們之間的空間大一些，然后對另一邊的四個人說道。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幾乎立刻就決定了自我介紹的先后順序。

“你好你好！我是瑪露莎。能這么近的接觸到學校里的明星人物還真是讓我心跳加快！希望學姐多多包涵！”

先是瑪露莎，正如資料上的一樣，不僅是第一個，之前的紙條也是她提議和寫出的。一頭金發，藍色眼瞳，一個很標準的俄羅斯女孩。頭發束成了兩個麻花樣的辮子然后在后腦交叉回環然后再用一個木制的夾子將所有頭發都限制在了后腦的區域。

五茗見過她，之前可能沒什么印象，不過那次回來之后的聚餐里倒是有過一點記憶。

“您好，我叫安東，安東·亞歷山大維奇，雖然之前沒見過，你也應該對我沒什么印象，但是對于校內最速畢業傳聞我也有過了解。希望學姐能不吝教導?！?

其次是安東，留著平頭的他可能因為身體素質太好所以看起來有些兇相（大抵是臉上的橫肉和比較魁梧的身材給人壓力），不過他應該對自己的情況很清楚，所以用比較內斂穿著搭配和交流的小表情以及語氣來降低別人的反感。

她注意到安東的衣服搭配以棕色和灰色為主，并且沒有皮質的部分等細節，身上更是連一點金屬的配飾都看不到，甚至他腰間的鑰匙串都是塑料彈簧繩。

“學姐你好，我是約瑟夫。就這么叫我就行了?！彼f完，給了少女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然后是約瑟夫。他看起來有些靦腆，留著所有學生都有的標準短發...可能因為是冬天所以這段時間沒有怎么打理稍微長了一些。臉上有點雀斑，手在剛才說話的時候總是在做些小動作。看起來不是很擅長交流。

五茗回以一個微笑。

輪到最后一個。

“學姐好。我，我是海倫，呃.....”一句話沒完，海倫就尬住了嘴，眼珠開始微不可察的亂晃像是在思考第一次和人交流該說些什么。

“咳..沒事，沒事，海倫是吧。剛開始的話，只是告知名字也沒什么。”

五茗擺擺手，用話語讓其他幾人的目光從看起來要用腳趾摳破機艙的海倫身上轉過來。

“有意思....雖然學生信息上他們只有好學生圈子的點頭之交的程度，不過能這么快的統一口徑，還挺讓我驚訝的。”

她眨了下眼，然后說：“好吧，那，我們來聊點什么？我的經歷可能沒有大家想的那么精彩?！?

她的眼睛看向第一個向她介紹自己的瑪露莎。

“雖然在你看來你的經歷不值一提，但是我們幾個可是頭一次參與執行任務，所以自然是請從頭開始說說吧。飛機上也不讓帶什么娛樂的東西，就算是當故事聽也很好啊。”

瑪露莎摸了摸口袋，對著機艙口的衛兵方向翻了個白眼。

“好吧~，那你們呢？”

安東：“我同意。”

約瑟夫：“沒意見?！?

海倫點頭.jpg

“那好，那我就先說一下我那目前為止唯一的那次任務。對了，中間有什么想問的都可以問，這樣也好有點參與感?！?

五茗說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潤了下嗓子，然后才緩緩的講述起來。

.......

他們問了許多，不過相當一部分五茗只能用尷尬的笑笑回答。因為她的經歷也僅是一次含金量足夠高的一次神秘事件行動。更多的經驗也不過是靠著足夠高的權限在檔案館里翻看的那些事件記錄得來的“紙上談兵”。

很快，幾人便熟絡起來，互相分享著各自的午飯與零嘴。

她們乘坐的不是什么客機，要做的事也不是旅游或者出差，所以如果不想吃飛機上提供的便攜成套的方便食品，那就只能提早準備要吃的東西。

這點上，五茗自己原本是想去食堂提前拿點三明治對付一下就行了（俄式的單層三明治，只是一片面包上面放配菜配肉和醬汁，用紙打包的話就是兩份包在一起的樣子），以她的飯量如果想要好好準備的話還是挺麻煩人的。然而在她提著一兜子打包好的吃的回到宿舍的時候，龍思悟已經在煲第二鍋湯了。

嗯....并沒有什么神奇的靈能力量或者別的什么玩意加快阿龍的做飯速度，只是因為食堂大媽實在幫不了她打包那么多，所以只有她一個在打包要帶走的飯.....。

“哇哦哇哦，精英特工們總會有點怪癖的，難道學姐你是暴食嗎。”

之前最先進行介紹的瑪露莎一邊嚼著五茗的火腿芝士熏魚三明治驚訝的問起來。

“怪癖也不會有這么普通的。單純是因為生體特性罷了，畢竟又不是那些個神秘生物，所以出多少力就要吃多少飯?！蔽遘晕⑼鲁鲆豢跉猓o自己倒了這頓飯的第三杯刺梨味汽水喝了兩口說道。

盯————

“呵呵~，覺得有些可疑嗎？”少女眼里有點笑意的問道。

“不，只是覺得沒什么秘密的感覺很無趣啊。”

“我就說嘛！她仍然是個人類！”

“可她的那次任務明明是和雛絲學姐一起完成的！如果她也是人類的話，這不太合常規?！?

“那畢竟只是常規，又不是規定。這種重要的東西怎么能讓那些非人接觸?！?

他們各自發表著自己的看法，讓五茗覺得又回到課堂的感覺。

真舒服不是嗎？

不過一轉頭就看到了舷窗外的云彩，又一動眼睛就看見已經換到第二班的值班衛兵的場景將她拉回現實。

....

安東分享了他的火腿與干面包片，沒有一點蔬菜，佐餐的是一瓶酸辣口的醬汁。他覺得蔬菜容易壞水分還多會讓面包的口感變壞。飲品則是純牛奶。零食則是肉干，他老家人給他郵寄的陳年老貨舍不得吃一直留到的今天才帶上的。

五茗只是禮貌性的用筷子夾了點吃，至于那份肉干，她自恃自己身體好也啃了兩口，成功得到安東敬佩的表情。

（安東：這東西我帶身上當護身符的，還得是學姐厲害。說啃就啃啊。）

瑪露莎倒是有心用飯盒帶了點稀的，經典牛肉羅宋湯，也是在食堂里打的，用飛機上的蒸汽鍋熱了一下之后味道還好。搭配的是一種死面餅，口感和手感都有些像是五茗之前在鎮里亂逛吃到的印式餐點的主食餅子。（瑪露莎：就是啊~，畢竟天天啃差不多的面包誰都會膩的吧，偶爾嘗點別的不是很正常嗎？而且這個餅又不是只有印度餐才會有，中東區域也吃?。。?

海倫....海倫帶了一飯盒的煎餃煎包子。此等中餐五茗表示阿龍做的是真好吃，吃完不想吃別的（bushi）。不過也還是象征性的夾了兩個意思一下。嗯，剛分享的時候吃一個，快吃飽的時候再夾一個溜溜縫，照顧一下他的情緒。

順便，順便的，五茗還現場用安東的酸辣醬加了點羅宋湯上層撇出來的油以及原本給湯做調味剩下的稠酸奶調了個蘸料給海倫。

“哦海倫，吃包子和餃子沒有蘸料是沒有靈魂的！”

“什么？！華國人不僅要吃飯還要吃飯的靈魂？！！難怪學校里的那些華國人看起來總是精神滿滿！！”

瑪露莎：“不，不，你理解錯了?！?

安東：“那只是一種語法，用我們的話就是，就是喝高度酒沒有腌豬肉一樣。”

“什么?。?？你還偷偷喝酒?。?？”約瑟夫發出驚訝的叫喊。

“是我爸告訴我的了?。?！我又不是不遵守規定的家伙！”

“安啦安啦~，安東和我有些課重疊，我和他不算生的。他確實很守規矩?！?

“學姐你的帶的湯真香??！是怎么做的？食堂里有賣這個的嗎？”

“我也沒辦法，那個是我舍友給我做的，就是學校里唯一的那條華國龍。”

“哇啊~，她居然還會做菜！這么全能的嗎？！”

“好羨慕啊，我的舍友打掃衛生都要靠我催。”

“我的舍友垃圾都指望我扔.....”

看著逐漸歪樓的討論，五茗無奈開口準備開拓新的話題。

“好了好了，換個聊的。你們想看看我的能力嗎？”

“能力？難道學姐你還是個靈能者嗎？或者是那些學習靈能力量的神秘側的人嗎？”瑪露莎有些好奇的問道。

五茗注意到她下意識的攥了攥右手。

“不一樣，我的力量，應該算是，與生俱來吧?！蔽遘鞠胝f自己的力量源于一次自己沒有參與過的意外，不過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符合自己資料的原因。

快速的解決掉剩下的飯食，又和小隊的成員們一起收拾好慘劇，少女便在幾人好奇的目光中將手放在桌面之上。

然后緩緩抬起，一根看上去并且事實上也確實是毫無雜質的純凈晶柱便這樣如同魔法般升起。

“真是神奇，就這么....升起來的嗎？”瑪露莎瞪大眼睛，低下頭看了看桌子下方，又把那枚晶柱拿起來仔細觀摩。

約瑟夫：“這是，憑空制造的嗎？雖然上課有介紹過靈能者的力量表現形式會違反各種物理定律，但頭一次見到還真是....不可思議?！薄?

“有些像，也有些不一樣，要不要把它舔一口？”少女故作神秘的將晶柱遞到他們面前。

幾人視線交織，誰都沒有伸手，直到一直沒說話的安東吸了口氣。

“唔...我試試，咸的？食鹽？”他下意識的說道。

“是的，是的，猜的不錯。并且這也不是憑空出現的。至少我的力量表現上，還是稍微遵守一些守恒的。比如這根鹽柱，它來自你們周圍...以微粒的形式，非常非常微小的微粒，漂浮在這片空間?！?

五茗先是肯定了安東的判斷，而后主動解釋起來。

“啊我去，我們周圍一直都有嗎？好厲害！”瑪露莎發揮穩定。

而安東聽到這個說法后瞳孔縮了一下又迅速恢復。

另外兩人表現則介于安東與瑪露莎之間，驚訝的同時又有著不明覺厲的點頭。

“哈哈，因為要提前準備好這種物質，所以感覺限制還是蠻大的，畢竟細小的微粒很容易被因為各種問題消耗掉，所以為了保證需要的密度還要帶在身上相當量的物質作為補充。還是挺麻煩的。”

五茗再次解釋。

“學姐的能力是控制這種物質而不是掌控組成其的元素嗎？”約瑟夫尋著話根問道。

“是啊，不過還好，人們很容易忽視那些微小的東西，雖然感覺挺雞肋，但是結合我本身的身體素質，還是足夠的。”

五茗說著，在他們震撼的目光中表情平靜的將那個大約跟單手刀柄大小差不多的晶柱捏成了碎塊。

嘶——————

“這種力量，如果全力發揮的話，恐怕空手對人也能輕易打死對手的吧?！?

安東幾乎立刻就根據少女剛才的表現推算出了在這個基礎下全力攻擊的效果。

“呵~計劃通。”

看著他們仔細端詳著重新被五茗恢復原樣的氯化鈉晶體，她也在心里稍微的舒了一口氣。

最高明的騙術，便是要把自己人也要騙過的。

五茗不會完全交底給任何人，她依舊有著自己的判斷標準，對于那些人，需要告訴自己的信息到哪一步，她都會在交流中自己權衡。

通過簡單的話術引導，五茗成功的讓幾人相信自己的特殊之處便是身體素質與氯化鈉晶體這兩樣。

“ok~，那么先放下吧。聊天啥的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大概還要有十幾個小時的時間，如果沒什么消磨的方式的話，不如先睡個午覺？”五茗打了個響指，讓晶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

“也好。”

“睡午覺欸~，學姐你會和我睡一起嗎？”

“瑪露莎別這么搞，學姐會生氣的?！?

“我去找自己的睡袋?！?

“不行的呢~。還有，雖然任務比較重，但是睡覺還是有地方的，畢竟也就幾個人，機艙再往后面的一節被改成了床鋪，先到先得啊~?！?

輕哼一聲，五茗便一個起身就沖向機艙后部區域了。

（這個學期要搞論文，時間緊任務重，更新鴿了那么久真的很對不起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