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和李叔告別后,紛紛離開,而陳天瀟留下來,問道:“李老頭,還應付得了嗎?”
李叔強顏歡笑:“這事確實是硬傷,總得解決,好在總部那邊有在研究系統改進,只希望能傳來好消息吧。”
陳天瀟點點頭:“放心吧,星越對歷現局是有感情的,我以后再勸勸他,我們今后盡量看他的時間定任務。”
“唉,這事還是得看啊。對了,天瀟,我剛才看系統時,上次任務之后,你就已經夠兩百次任務了,服役期已經到了。”
陳天瀟聞言道:“噢那個啊,我能不能申請延長服役期啊?一來你看你沒有找到新人,二來我熟悉任務流程,三來我和他們比起來也算個閑人。”
李叔拉著他的手:“那我自然求之不得啊,你不知道歷現局找個新成員有多難。”
而這時,門被推開,薩莉莎探頭問道:“開完會了嗎,我看他們都離開了?”
陳天瀟道:“開完了,我和李叔多說兩句話,等急了吧?”
薩莉莎搖搖頭:“沒有,你和李叔先聊吧,我回車上等你。”說完,就帶上門出去了。
陳天瀟笑著問道:“我們今天去吃冰城菜,李叔和我們一起去吧?”
李叔笑著指他:“我才不去當電燈泡呢,你快去吧,別讓人家等急了。”
陳天瀟抓起外套和車鑰匙:“那好吧,我先走了啊。”
李叔答應一聲,等他關上門離開,基地的客廳就只剩李叔一人,夕陽把余暉透過落地窗灑了一地,李叔頹廢地坐在椅子上嘆口氣,然后打開電腦,對屏幕里的人說道:“我來了,開會吧。”
出了門,張叔已經等在停車場:“我送你們回去吧。”
任遠憂說道:“謝謝張叔,天黑還早,我想自己回去。”
張叔聞言皺眉道:“可是這里比較偏僻,離最近的一個公交站也有五公里的距離呢。”
陶濤道:“對啊,而且雖然現在天還亮,很快就黑了,你自己不安全。”
尹生慕看出任遠憂可能是心里壓抑,想在郊外散散心,便道:“讓張叔送你到公交站,然后是走回去還是坐公交,你都方便些。”
任遠憂抬頭看他:“好,謝謝張叔。”
在最近的公交站停車時,夕陽正照在一片土地上,雖然在冬季,寒冷而荒蕪,但卻也開闊而瀟灑。
任遠憂下了車:“謝謝張叔,你們慢點……”
正說著,尹生慕也下了車:“我陪你一起。”
任遠憂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我肯定在天黑之前就回去了。”
陶濤道:“讓慕慕陪著你吧,我們也放心些,你們要早點回去啊。”
張叔點點頭,便起車離開了。
任遠憂看了看尹生慕,不知說什么,轉身向野地里走去。
尹生慕也沒說話,只把雙手插進褲子口袋里,默默跟在她身后。
任遠憂聽著身后的輕微腳步聲,覺得踏實又有點不自在,她原本是想自己散散心的,但是卻不知該如何和尹生慕這位不速之客交流。
走到中間,任遠憂停下來,尹生慕也停下來。
任遠憂沒有回頭,說道:“尹生慕,你知道我之前有什么開心的事情嗎?”
“不知道。”
“一是成績優異,二是好友常伴。但這些,我當初也不覺得是值得開心的事。但是,自從期中考砸了,祝善笙和劉萌從我面前結伴離開,我才發現,有些事情不經意間就變了。”
尹生慕站在原地,沒有說什么安慰的話,因為他知道,任遠憂現在更需要一個傾聽者,而不是人生導師。
任遠憂繼續說道:“你說人生這一輩子,是不是注定要孤單自立啊?冼夫人歷經三代,身世也算傳奇,可是到頭來,也是一個人維持一個家,甚至保全嶺南。”
尹生慕開口道:“我曾看過一句話,大意是說,人一生中所遇到的人都只能陪你一段時間,有的不過擦肩而過,有的是一段公交站的距離,有人是幾年,有人是幾十年,但沒人能陪你一輩子,就算是父母,也只能參與你人生的一部分時間,伴侶比父母的陪伴時間更長一點,但只有自己是陪著自己的唯一一個人,每分每秒。只不過,在我們遇到的那么多人中,有人因為匆匆而成為了過客,有人則因為珍惜而成了溫暖親人。”
任遠憂聞言回過頭看他,夕陽把她的側臉映得十分深刻。這些類似的話,她也曾開解過冼夫人,如今尹生慕又說出來勸慰她。
兩人靜靜對視了一會兒,任遠憂點點頭:“受教了。”
尹生慕道:“而且,你所提到的這兩件事都是可以彌補的,學習成績降下來就補上去,和祝善笙生分了就與她和好。”
任遠憂一皺眉:“可我就是不知道該怎么與她和好,我們畢竟沒有吵架,又從何說起和好呢?”
尹生慕也有些無解:“這個,你真心對她,她肯定知道,畢竟你們有這么多年的情誼在。”
任遠憂呼出一口白氣,重重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尹生慕道:“舒心了?我們就回去吧,天要黑了。”
“好。”
兩人走到公交站,把手揣在口袋里等車。
尹生慕問道:“對了,你的腿上傷口好了嗎?”
任遠憂道:“已經只剩一道疤了。”
“傷口很大嗎?”
“還好,那個戰士身上沒點傷啊。”
尹生慕從口袋里拿出祛疤膏道:“剛才出來時,濤姐讓我給你的,讓你記得涂。”
任遠憂接過來:“謝了。不過,車怎么還沒來?”
尹生慕看了看站牌問道:“今天周幾?”
任遠憂想了一下:“周六。”
尹生慕收回目光,淡定又無奈:“周六的末班車到下午四點半。”
“什么?!”
早知道就不說下車來野地里散心了,這下兩人怎么回去,十幾公里的距離,走回去只怕都要半夜了。
尹生慕道:“沒事,我們一會兒看能不能和別人拼車吧。”
任遠憂看了看這空曠的大馬路,覺得希望渺茫,但還是摸了摸口袋的錢,一會兒得夠付兩個人的車錢啊。
正犯難間,一輛吉普居然從路口拐了過來,剛好是進城的方向,兩人正想著,一定要把這輛車攔下問問,卻不想還不等他倆動作,吉普已經停在了他們面前:“好久不見,你們怎么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