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文字講義》終完結(jié)
- 服役在歷現(xiàn)局
- 圼忻
- 2036字
- 2020-04-15 12:00:00
獄中。
許叔慎抱著許充與劉薇說道:“娘子,自我入獄以來,已經(jīng)過去四年多了,我不知道竇顯什么時候回來,有時候期盼著他快些回來,這樣戰(zhàn)事就能結(jié)束,百姓也不必再遭受戰(zhàn)亂之苦;但我又害怕他回來,因為如果他凱旋歸來,只怕我,就沒命活了。”
劉薇把筷子遞給他:“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么?且不說竇顯什么時候回來,就算他回來了,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怎么想的起你來呢?”
許叔慎苦笑道:“雖然我不曾入仕,但官場上的事,我并非全不知道。一個我的確不值得,但在他們眼中,我代表的是老師,老師德高望重,無論是皇上還是竇顯,勢必不會放過老師。”
劉薇心下一緊,眉頭蹙起。
許叔慎忙安慰道:“你別著急,老師在官場上混了這么多年,自是有辦法的。這幾日,我聽獄中的兄弟們說,竇顯打了勝仗,應(yīng)該就快回來了,所以,我知道我能寫書的時間不多了,所以我忙著寫書,若是我死前,沒能把《文字講義》寫完,只怕死也不會瞑目的。”
劉薇嗔怪道:“好好的,別總提什么死不死的!”
許叔慎笑了笑:“咳,我不是不會說話嗎?前天才成婚,第二天我便落了獄,這么多年,辛苦你了,小薇。”
劉薇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還和我說這些干什么?飯菜都要涼了,快吃吧。”
許叔慎點點頭,夾了一塊肉給許充:“充兒吃肉。”
許充吧唧吧唧嚼了半天,小夫妻倆看著他直笑。
這四年多以來,只有在獄中吃飯的短暫時刻才能一家三口團聚,享受下歡笑與溫馨。
一頓飯吃完,獄里已經(jīng)來人催促了。
許叔慎將自己才寫完的竹冊卷好交到許充手上:“充兒,這是《文字講義》的倒數(shù)第二冊,你要帶回去給韓爺爺,等完結(jié)后,上交給皇上。”
許充慎重地點點頭,將竹冊抱到胸前:“爹放心,我一定好好保護這些《文字講義》。”
許叔慎笑著摸了摸許充的頭,看著劉薇一襲白衣牽著許充離開,心中突然空落落的,升起一股不舍之情,明明看過那么多次背影,為什么這次會這樣?
傍晚。
“發(fā)晚飯了,今日伙食好,還有雞腿。”
獄里的犯人聞言都很興奮:“居然有雞腿。”
牢頭將飯菜擺到許叔慎的桌上,說道:“許叔慎,今日加餐,趕緊吃飯啊。”
許叔慎正忙著書寫那最后一冊,頭也沒抬道:“多謝,我寫完這幾個字就吃。”
牢頭看了他一眼:“好吧,你快點吃啊,再晚就不好吃了。”
“好好好。”
但是或許是因為快要寫完了,許叔慎文思泉涌,筆耕不輟。
牢頭坐在那邊看守,實際上一直在觀察許叔慎這邊的情況,只見蠟燭都燃了一半下去,飯菜仍舊沒動。
殊不知,許叔慎所說的幾個字,是指寫完幾個字的釋義,如此一來,寫到半夜三更也是寫不完的。
或許中午吃的太好了,許叔慎投入其中竟也不覺得饑餓,直到半夜,獄里此起彼伏地響起了鼾聲,許叔慎抬頭看見桌邊的飯菜才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晚飯。
但此時,飯菜已經(jīng)涼了,許叔慎嘆口氣,將碗將旁邊挪了挪,便繼續(xù)借著燭光寫書。
空白的竹冊漸漸寫滿,許叔慎挪竹冊時不小心將飯碗碰翻,但他也懶得起身去收拾,便繼續(xù)寫。
直到破曉時分,許叔慎停了筆,將竹冊舉起,心中澎湃不已,歷時多年,顛沛流離,甚至險些搭上性命,終于在一個寂靜清晨完成了。
或許那幾十卷竹冊的《文字講義》并不能流芳千古,甚至不會為人所知,但是那是他年少時的夢,是他苦苦堅持的熱血,是他可以舍生取義的信念。
平復(fù)了下心情,許叔慎站起身,走到高窗下,看了看有些破白的天空,心中突然一塊石頭落了地,好像許久沒有感受過這般輕松愉快了,不管明天發(fā)生什么,他似乎都沒有那么畏懼了。
揉了揉眼睛,收好竹冊,許叔慎才蹲下身去收拾打翻的飯菜,才拿起碗,卻見地上飯菜旁邊居然有一只死老鼠。
牢房之中,老鼠蟲子并不少見,但是從來沒有死老鼠,再結(jié)合那些飯菜,許叔慎突然手心冰涼。
將飯菜用稻草掩了掩,發(fā)早飯時,將空碗交給了牢頭。
“許叔慎,昨天的晚飯都吃了啊?”
許叔慎點點頭,問道:“昨天怎么會有雞腿呢?”
牢頭答道:“你還不知道吧,竇大將軍凱旋而歸,大敗邑胡,皇上下旨,恩賜天下,所以昨天才有那么好的伙食。”
許叔慎聞言既震驚又覺意料之內(nèi),點點頭:“原來如此。”
牢頭遞給他一碗粥:“給你粥,多吃點啊。”
許叔慎接過碗:“好,多謝。”
但是捧著這碗粥,他卻不敢下口了。
竇顯才回來,就急著對他下手了。
為了防止飯菜里有毒,許叔慎每天只敢多喝些茶水,或者吃些能更換的食物,不過幾天功夫,已經(jīng)消瘦了不少。
劉薇五天去探望他一次,但是下次她要出發(fā)時,韓齡卻叫住了她:“獄里來人告訴我,如今獄里監(jiān)管加嚴(yán),只能遞東西進去,人進不去了,過些日子,你再去看望叔慎吧。”
劉薇聞言問道:“可是因為竇顯回來了?”
韓齡沒說什么,嘆了口氣。
這時,府外卻沖來一隊官兵,整齊列成兩隊,而竇顯趾高氣昂地從中間走出來。
韓齡抱拳道:“還未恭喜竇大將軍凱旋歸來,不過今日這么大陣仗,所為何事啊?”
竇顯背著手,臉上更顯滄桑,可見這幾年征戰(zhàn)確實不容易,笑道:“數(shù)年未見,淵德公似乎有些蒼老,還要多保重身子啊。老夫今日前來,是奉了圣上的旨意,抓捕巫蠱邪惡之人。”
韓齡笑著問道:“巫蠱是大罪,老夫可擔(dān)不起,我府上的人更擔(dān)不起,大將軍可別嚇唬人啊。”
竇顯一笑:“是否有罪,一搜便知,上啊,不許放過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