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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洞羅瓦子

  • 壞壞大師兄
  • 南城夜未眠
  • 2915字
  • 2020-02-28 23:55:18

第二天下午,林瀟練了一早上新學的琴術,中午和皇弟吃完飯,這會兒剛回到府上,便瞧見迎冬抱著一堆雜物從府門出來,直接扔進了府口裝垃圾的大簍子里。

“迎冬姐。”林瀟打著招呼,望簍子里一瞥,可以見著一些衣物和開過的紙包中藥。

“欸,回來啦。”

“扔什么呢,府上誰病了。”林瀟隨口問道。

“前些日子葉秋染了傷寒,把我們三個小姐妹都傳上了,好在這幾天好多了。”

“噢。”

林瀟剛要朝府內走著,便是聽著迎冬喚著:“少爺,兩位少奶奶托我說聲,他們去街上逛逛。”

“少奶奶?”林瀟緊忙回頭解釋著,“迎冬姐,你可別誤會了,那倆都是我小師妹。”

“沒事,跟姐不用害羞。”迎冬捂著嘴笑著,丟下一句“我去買點東西”,便走遠了,留下林瀟一人欲言又止。

剛進府內大院,林瀟便遠遠瞧著老爹正和林小六在院子里下棋,免得打擾,便經過走廊檐房朝爹娘廂房走去,剛要離了院子,便聽見身后傳來一聲:

“老啦老啦,來來來,再來一局。”

“娘。”林瀟在門口喊著,聽了一聲老娘的應答后,推了門進屋,“爹今天心情挺好的啊,還有閑心下象棋了。”

趙梅勉強笑著,似乎有點心事:“今天朝廷里和北契的使團談攏了,而且對方還有結盟的打算。”

“結盟?”這倒是讓林瀟有點意外,與北契算起來交戰已五年了,前兩年互有攻守,近三年雙方既不出兵也不談和,就這么拖著,“不僅和了還結盟?”

趙梅點了點頭,沒多說什么,似乎對國間的事務沒什么興趣:“和皇上的家宴如何,說了什么。”

這事連林瀟一路回來的路上也在想,當下想了想,實在沒什么可說:“不知道,他也沒說什么正經事,我還以為會有什么要事呢。”

“什么也沒說?”趙梅神情驚訝。

“沒。”林瀟搖著頭,說完又再次重復了一遍,“真的什么大事也沒說。”

“那到底說了什么你重復給我聽。”

“真的沒什么,就是一些瑣事。”

“認真點。”趙梅故作嚴肅,“朝中無小事,你一五一十說來,總有些細節你沒注意到。”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噢。”

趙梅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

……

……

……

“然后我就回來了。”

林瀟滔滔不絕地講了二十分鐘后,打眼一瞧老娘趙梅,已是昏昏欲睡。

“沒了?”趙梅打了個哈欠,醒了過來,那模樣困得,就像看了三小時的《小邏輯》。

“沒了。”

趙梅一言未發,只是沉默著想著,感覺有些事出反常。

“噢,對了。”林瀟又是想起來了,“他讓我明天還去。”

“明天還去?”趙梅又是細想著。

“嗯,沒事我就先走了,差不多去接雪瑤了。”說著,林瀟與老娘道了別,出了廂房后走出府門,朝國子監走去,只留下趙梅一人,還在回想著。

“夫人。”門外傳來一聲輕喚,是護軍校尉陳昌的聲音,擔任林府府兵的管理事務。

“進。”

趙梅一聲應,陳昌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夫人,還是沒找到。”

“會不會都出了城尋親?”

“都去兩位府兵親友家走訪過了,這兩天都沒回過。”

這話一說,趙梅已是眉頭緊鎖,思索半會,打開了那本名冊:“去洞羅瓦子十六號問問,立春他哥江維一直住在那。”

“是。”陳昌出了屋,從林府后門騎了匹馬,直奔洞羅瓦子。

洞羅瓦子在城南邊,整片瓦子的房頂都缺缺爛爛,道路也是坑坑洼洼,昨天下的大雪化了后,今日都積成一灘灘泥水,混雜著路邊的灰黑泥巴,校尉陳昌剛在瓦子口下了馬,就一不小心踩上了一腳,那感覺是又臭又冷。

往瓦子里頭打眼看去,路道擁擠,這馬要是一不小心踢著了人,那多半大殘,思來想去在瓦子口瞧見了一賣燒餅的中年麻臉漢子。

“商家,燒餅怎么賣。”

一瞧陳昌軍戎鎧甲打扮,那麻臉漢子一笑,故意抬了倍價:“兩銅錢一個。”

陳昌直接拿出二十銅板,放在那攤上:“給我拿個燒餅,剩下的你的,不過幫我看一下馬,系你這。”說著,陳昌將馬系在了一旁的小樹干上。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說著,麻臉右手一抓,將錢放進口袋里,那厚黃的指甲里滿是黑泥。

快到晚上飯點,陳昌接過燒餅后囫圇幾口一吞,便是朝瓦子里走去。

瓦子內,兩側連小店商戶都沒幾家,多半也是賣些底層百姓頂飽的廉價粗食,和別的瓦子相比,這洞羅瓦子里的妓院是實打實的低價,木板門口標著價錢,十幾銅錢的活價不等,不能再便宜了。

陳昌戎馬一生也不是沒吃過苦,可這洞羅瓦子也實在太臭了,大下午的,那挑糞車晃蕩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晃蕩著響聲,偌大車頂口子臭得作嘔,熏得發慌,有的貧戶也不愿靠近,若是拿著便盆的雙手沒倒好,那各類污濁雜物就掛了糞車一身,一不小心倒在了路邊,連管都沒人管,就在那晾著,招了一堆蒼蠅。

捂著鼻口,陳昌艱難地隨著號牌往前走著,好不容易找到了洞羅瓦子十六號,上了二樓還沒開口問,便聽見里面傳來男女間快樂的成長聲。

待著里面聲勢一起一消后,陳昌剛要敲那破爛的木門,便瞧著木門打開,一高胖老漢和陳昌一對眼,便自顧自地下樓先行離去,接著從門里出來一半裹著大衣的中年胖婦女,臉上、眉毛、唇邊都用著最廉價的脂粉,顆粒不平。

陳昌本就軍營壯漢,近兩百斤,這胖婦女比他還胖了三圈,最少三百斤打底。

那胖婦女一瞧陳昌,兩眼放光,嬌滴滴扭著:“哎喲~哪家的軍爺呀~今天也來光顧福妹的生意啊~真是妾身的福氣呢~”

陳昌虛得慌,連忙擺著手:“找人,江維在這嗎?”

福妹一聽找人,臉立刻搭下來了,小肥的右手一起,張開在陳昌面前,也不說話,就是和陳昌對視著。

陳昌從錢袋里取出五枚銅錢,放在那肥手掌心剛要開口,卻瞧這福妹看了掌心后依然紋絲不動,手也還擺在那。

沒招,陳昌又添了五銅錢,福妹這才喜笑顏開,卻又臉色一拉:“不認識。”

一聽這話,陳昌面露難色,思索著,不對呀,記得明明是洞羅瓦子十六號,沒走錯啊。

瞧著陳昌這般模樣,福妹又是開了口:“這房租的,可以帶你去房主,不過……”說著,福妹又是肥手一開,張在陳昌面前。

——————

洞羅瓦子的窄道上,福妹領著陳昌出了瓦子,剛到瓦子口,陳昌便驚了:“我馬呢?!”

“什么馬。”

“剛才還系在這里,讓一賣燒餅的幫我看著。”陳昌這下有點慌了,馬市一匹普通的馬都得七十兩朝上,這軍馬最少也得一百兩,若是沒找著,還得自己餉銀里扣。

那福妹一聽,臉上一抖:“賣燒餅的?”

“是。”

“中年漢子?”

“是。”

“臉上有麻子?”

“是。”

福妹又是肥手一開,張在陳昌面前,這一次不再沉默,反而獅子大開口:“二十兩。”

“二十兩?”陳昌詫異著望著她,卻瞧她目光堅毅。

——————

城南村落的農家院子,陳昌對著麻子大打出手,打得鼻青臉腫,跪地求饒,一旁的軍馬也不知嘴里在嚼什么,尾巴一掃一掃。

“賠錢,快,二十兩,少一分不行。”陳昌大喘氣著。

那麻子自知理虧,報了官府可能還要因為盜竊軍馬發配邊塞,當下老老實實從屋里拿出一小袋碎銀,恭恭敬敬遞在了陳昌手上。

“洞羅瓦子十六號可是你家產業?”

麻子低著頭,老老實實應著,右手還揉在紅腫發青的臉上。

“江維這名字可曾聽過?”

“江維?”那麻子一聽,先是詫異,緊而細思,這才答道,“死了。”

“死了?”

“三年前就病死了。”

——————

林府大院別院旁。

“死了。”

“死了?”

“三年前就病死了。”

陳昌這話一說,趙梅后背頓時發涼,這般回想起來,才記起三年前立春請過一次長假,說是回家照顧親哥,自打那次回來后一直六神無主,心不在焉,問她也不說,過了幾月才好點。

瞧著趙梅在那想著,陳昌試探著問道:“夫人,可要稟報林將軍?”

趙梅斟酌許久,若是丈夫知道立春騙他,那……

“先別,過幾天,這段時間你再派人四處找找。”

“是,夫人。”應著聲,陳昌退了下去,只留下趙梅一人,在別院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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