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逸的目光一直看著車窗外的世界,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外面的天光暗淡了很多。
之前那個一身漢服的女人改變稱呼,應該是她在玩弄兔子布娃娃的時候。雖然不知道內幕如何,才會讓那個女生一下子似乎變成另外一個人。
但趙逸在腦海中已經將所有的轉折問題都推在了那個灰黑色的兔子布娃娃身上了。
或許那只兔子布娃娃之前已經被系統給吸干了,但在那個身穿漢服的女生進入書店后,在與兔子布娃娃觸碰時,兔子布娃娃又努力的擠出來了一滴讓那個女生忘乎所以。
為了防止兔子布娃娃是個類似于GPS的東西,出于安全考慮,趙逸并沒有把兔子布娃娃帶在身上。
車內的廣播放過歌聲,也有過有些靈異論壇的東西,而在此刻放的是一個叫什么入夜新聞的。
趙逸從兜里把手機掏了出來,看了一下時間,發現已經是五點半了,從兩點坐車一直坐到現在,已經三個半小時過去了。
要不是之前時不時看一下手機導航,確定租出車的確是在路上,趙逸都有些懷疑面前的租出車司機是拉著他一直在城里面瞎轉悠,一會到目的地后算錢的時候可以多加很多錢。
畢竟在這個浮躁的年代,人為了錢什么都能干得出來。
就好比官府三申五令說不要殺害珍稀動物,而現實呢?
呵呵!
“小兄弟,快到了。”
面前的租出車司機笑著跟趙逸說道,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代表著下午大半的時間都在賺錢之中,這換哪個司機能不開心的。
趙逸探頭透過窗戶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此刻天像是被披上了一件薄薄的灰紗,看到的事物模模糊糊的,一盞盞散發著溫暖的橙色燈光正靜靜照耀著四周,因為這里靠近墓園,所以并沒有什么人敢住這里。
公路遠處長著大片成年人膝蓋高的不知名雜草,模糊中還能從這些雜草中看見裸露的田埂。
很明顯這里有人耕種過,但可惜后面不再耕種了,良田變成了荒田。
“這里挺偏僻的,剛才我看見了荒田,以前這四周是不是有人住?”
趙逸目光打量著窗戶,隨后嘴中念叨的說道,當然他也沒期盼司機能夠回答他問題。
司機對這塊地還是有些熟悉的,畢竟清明節時,他們可沒少往這邊拉乘客。
當然,都是活人。
司機笑著說:
“這塊地啊,聽說以前山上是有一個村莊的,山下耕種著這片農田。但后來不是城市開發了嗎?年輕人都跑去外面打工了,只剩下了老一輩在這邊耕種。
但這里離城市不是很遠,再加上那些組成家庭生了兒女后子女卻沒人看養的年輕人們,就熱心的把他們父母接到了城市里去了。
美其名曰孝敬老人,其實就是帶帶他們孩子。
后來這么搞來搞去,所有人都跑城市里去了,農村也就自然荒廢了。
唉,不說了,前面就是墓園了。”
司機開著車即將到達目的地,此刻車內廣播的新聞又一次響起:
“最近有一名變態殺人狂逃入本市,性別男,研究生畢業,手里拿著一把造型奇怪的厚重鐵錘,作案手法是翻墻進入別人室內,給正在熟睡的年輕少女們嘴中灌入迷藥,實行先煎后殺,最后用腐蝕性極強的藥劑灌入女子體內,該藥劑可以將人血肉腐蝕,把人變成干尸。
目前警方正在全面抓捕,請廣大市民注意安全,警察透露該犯罪嫌疑人作案手法高明,留下的蛛絲馬跡極少,并且都是在半夜實施做案。
請廣大市民注意安全,鎖好門窗,半夜最好不要獨自出門……”
聽著廣播里的話,趙逸的眉頭微跳,不過想了想也就釋懷了,畢竟那些東西要是真給世人知道了,那還不弄的人心惶惶,有時候隱埋了也并非是什么壞事。
但面前的司機卻被嚇著了,語氣有些微微發顫的叨叨著:
“天啊,一個研究生做案,警察竟然到現在還沒有抓到嫌疑人,高學歷的人犯罪真的最危險。”
很快租出車到達目的地停了下來,趙逸朝前面看去,此時租出車的兩束車燈打在十幾米開外處的那一個個白色大理石制成的墓碑上。
反射的光白晃晃一片,滲人無比。
司機看的都有些害怕,語氣略微帶著急迫的說道:
“150塊,謝謝?!?
“嗯嗯,好的?!?
趙逸點了點頭,他深吸了口氣,也不知道接下來將會面臨多大的風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趙逸把背包打開,打算將放在里面的錢包拿出來。而司機的目光不時透過后視鏡看向后排的趙逸,等著趙逸拿錢。
但慢慢的,原本司機因為三個半小時開車的疲倦眼睛頓時猛然睜大。
瞳孔因為恐懼而開始縮小,握在方向盤上的手不斷顫抖著,摸起來滑滑的,手心處已經流出了汗。
因為他看見背后的那名乘客正從書包里慢慢拿出一把造型奇怪的鐵錘??粗丝湍歉钡ǖ臉幼?,手連抖都沒抖一下,很明顯已經是早有打算。
聯想起之前在廣播中聽到的那個殺人狂的消息,那人不也是手拿著一把造型奇怪的厚重鐵錘嗎?
司機很想大聲尖叫,但此時車外安靜的環境,即使他叫的再怎么大聲,這荒郊野外的也不會有人理他啊。
回想之前年輕人問自己這附近有沒有人住時,自己還傻了吧唧的告訴對方說這里早已經沒有人住了。
此刻的司機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
當趙逸將鐵錘從書包里完全拿出,握在手中時,前面的司機渾身顫抖了起來,好似每一個細胞都被恐懼所深深籠罩。
咕咚。
司機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你怎么了,抖來抖去干嘛?”
車內環境本身就有些黑暗,這讓的趙逸在書包里一只手翻找錢包變得有些困難了,結果前面的司機還不停抖來抖去,那發福的身體導致整個租出車都在不停的車震。
要錢也不能這么著急吧?
趙逸抬起頭,臉色有些不愉快的看向前面的司機,但由于光線問題,以至于司機只能看見趙逸迷糊不清的面目,只以為這是后排殺人狂要即將動手了?。?
“沒…沒,我開了三個半小時的車,有點尿急了,我家人好像發信息過來了,我先回一下?!?
司機一邊含糊其辭的說道,然后立刻轉身,隨后指尖飛快打開手機上的信息,同時在聯系人中叫女兒的一欄上飛速打出一個字:
“警!”
發完后司機松了口氣,就憑自己女兒的聰明,她們一定會明白自己的意思,幫自己報警。
司機目光看向后視鏡,此刻后排乘客已經在背包里掏出了一個黑色東西,雖然看不清,但估計應該就是廣播中說的藥劑了。
司機摸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身體也不在顫抖了,他的右腳已經踩在了租出車油門上。
他打算跟后面的年輕人好好談談,即使談崩了,大不了一腳油門下去,撞在前面的墓碑上,到時候誰生誰死就看老天爺了!
“年輕人,不用再拿了,我知道你是誰了!”
趙逸:???
趙逸被前面司機聲音弄的一愣,他抬起頭奇怪的看著面前的司機,手中的動作停止了下來。
“呵呵,年輕人,每個人活著都有他活著的道理,這就好比萬物的存在都有他的道理。
憑你研究生的學歷,相信找到女朋友并不困難吧,但為什么要選擇殺人呢?”
研究生?
殺人?
……
趙逸一下被面前的司機弄的完全懵了,唉唉唉!大叔你是不是搞錯了啥?
司機撇了一眼一言不發的“殺人狂”,他推測自己剛才說的話已經擊倒面前“殺人狂”的軟肋了。
但按照電視劇里寫的,現在“殺人犯”要么是痛哭流涕,要么就是兇性大發。他連忙繼續說道:
“年輕人,你不要想著亂來,我腳已經踩在油門上了,你要亂來我們就同歸于盡。反正我在開車前就買了保險,我并不害怕死亡。
我只是想幫幫你而已,如果你不自首就算了,現在把你的鐵錘放下,我假裝沒有看見你過,自己出車外吧?!?
這算啥是啊。
為了不加深彼此之間的誤會,趙逸連忙解釋:
“司機你誤會了,我就是個普通的書店老板,這是我的名片,還有車費?!?
說著趙逸低頭打開錢包,將里面自己的名片和一百五十塊錢遞給了前面半信半疑的司機。
三葉書店……
趙逸……
司機低頭看了看,三葉書店他聽說過,自己的女兒就經常喜歡在那里面看書,里面的老板好像也是姓趙。
但為了防止這張名片是造假的,司機還是警惕的用手機撥打了趙逸電話,在聽見趙逸鈴聲響了后,司機終于松了口氣:
“嚇死我了,趙老板。你一個人出門,沒事帶著一把大鐵錘干嘛?剛才廣播說著有一個拿著鐵錘的殺人狂,我差點就以為你就是他了?!?
說著,司機還捶了捶自己的小胸口,一副快要嚇死寶寶的樣子。
趙逸嘴角一抽,你腳都踩在油門上,都要跟我拼個你死我活了,結果誤會解除了,你卻告訴我那是差點以為我就是殺人狂了嗎?
“我這不是有些害怕待在偏僻的墓園里會出什么意外嘛,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店老板帶著一把鐵錘,不因該是很正常的嗎?”
手無縛雞之力……
趙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