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秋桃奔到進前一看，心就涼透了，著火的正是程家，整個院子里都是火光和濃煙。

“小姑奶奶，小姑奶奶，你可嚇死我了！”賴老六一看著方秋桃就眼含熱淚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方秋桃看著進進出出趕著救火的村民哪還有心思說話，一跺腳搶了個盆也沖進了院里。

“哎，小姑奶奶，您小心點！”賴老六搶過個盆子一盆水澆在身上，也跟著沖了進去。

院子里四處都冒了煙，好在幾間房子火勢不大，加上趕來的村民們眾多，火勢得到了控制。

方秋桃拎著個空盆子站在院中一角，這火燒的有點怪。

院子里啥都沒有卻成了受火最嚴重的地方，連著遭殃的是就近的廚房和廁所。

正屋倒沒怎么受火，這是怎么回事。

方秋桃上一世可是在工地上摸爬滾打出來的，消防知識多少也懂點。

院子里雖然堆著幾垛干柴但也燒不了這么嚴重。

“小姑奶奶看啥呢？”賴老六小心亦亦地站到方秋桃身后。

“一會把救火的都叫過來，這忙不能白幫，咱們得把人都記下，以后好好謝謝人家！”方秋桃說到。

“這還謝啥，一句話的事！”賴老六賣乖。

“讓你去你就去！”方秋桃一扭臉剜了他一眼。

“哎！去，去，小痦子這就去！”賴老六一扭腚出了院，擱外頭敲起盆來。

“幫著救火的一會都留個名啊，我小姑奶奶說了，要好好謝謝大家伙！”

不多時火完全救熄，村民們一個個都成了大花臉，好在損失不算嚴重，除了廚房塌了半面墻，正屋的窗戶燒壞了，墻燒黑了，院子里一片狼籍。

屋里的東西倒都沒啥損失。

遣走了村民，方秋桃一步一步圍著院子轉著圈，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兒。

院墻根底下一片一片的黑灰，被水沖的暈成一大片黑水，仔細看仍能看清地面上留下的印子。

細細數一數，這樣的印子竟然有十好幾個。

這是有人在故意縱火！

方秋桃一招手，把賴老六叫了過來，“小痦子，村子里都什么人跟程家有過節？”

賴老六摘下破帽抓了抓頭頂，“要說有過節那也是頭幾年的事了，現在還真沒聽說跟誰家有過節！”

方秋桃眨了眨眼，沒有過節怎么會有人到程家來故意縱火。

這個時間，能弄來這么些個引火的東西，肯定是本村的人，而且對程家人的行蹤還很熟悉。

“小姑奶奶，為啥這么問啊！”賴老六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看這里，還有這里，還有這，這，這……”方秋桃依次把院子里的黑印子指出來。

“燒過的地方不都這樣嘛！”賴老六還沒明白。

方秋桃搖搖頭，“只有在這里堆了引起火的東西燒完過后才會是這個樣子！”

賴老六鼠眼猛睜，一拍大腦門子，“您的意思是，這是有人故意放的火？”

方秋桃點點頭。

賴老六一蹦多老高，“特娘的，我這就去挨家挨戶問，看特娘的誰敢放火燒我小姑奶奶家，特娘的他這是活擰了，趕著投胎！”

方秋桃一把將他按住，“你這樣去，誰會承認？”

賴老六急的一跳，“我看他敢不承認，叫我給他揪出來蛋仔給他掐碎嘍！”

“捉賊拿臟！要想叫他不得不承認，就得找到證據！”方秋桃瞇著眼四下里看。

這人干了這么大一個工程，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留下。

方秋桃又圍著院子轉了一圈，突然轉身往門外頭走去。

院里十來個黑印子都在院墻根底下，方秋桃突然想到這人會不會是打院墻外頭把這些能燃燒的東西丟進來的，然后再點的火。

院里救火的人多，有線索恐怕也早被破壞了，倒不如去院子外頭碰碰運氣。

方秋桃沿著院墻根一路尋找，賴老六不知道她在找啥，東張西望裝模作樣的跟在后頭。

“這是誰特娘的臭鞋！”賴老六一腳踢飛個紅色的東西。

方秋桃眼睛一亮，“就是它了，小痦子趕緊撿回來！”

賴老六一臉詫異，“小姑奶奶，是只臭拖鞋！”

方秋桃一叉小腰，“叫你撿就撿！”

賴老六跟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轉瞬就拿著一只又肥又大的紅色女士拖鞋回來了。

“哎呀，這鞋真味兒！”賴老六捂著鼻子用根樹枝把鞋挑了老遠。

方秋桃迎著風就聞到一股子酸嘰溜的臭味，趕緊捂著鼻子跳到一邊。

只看了一眼賴老六手里的拖鞋，方秋桃心里就有數了。

月亮升到北山尖上，村里大多數人家都黑了燈。

賴老六拿挑著那只紅拖鞋后頭跟著方秋桃，兩人一前一后到了村里一戶人家門前。

賴老六啪啪啪把門拍的打雷一樣響。

“誰呀！”一個女人應了一聲，院里的燈亮了起來。

“是我！賴老六！趕緊把門打開！”

“六，六哥，這么晚了，你咋還來了！”

里頭悉悉索索一陣響動，門卻始終沒開。

賴老六照門上就是一腳，“大胖，識趣就趕緊開門，等爺爺我踹開，你得悠著點！”

“六哥，這，這大晚上的，我男人也不在家，叫村里人看著了不好！我這不是為六哥著想嘛！”

“想你嘛屁，別給你臉你不要！”賴老六哐哐又在門上踹了兩腳。

本就不怎么結實的木頭門，賴老六三腳下去，眼瞅就忽閃起來。

“大胖，開門吧，我也在呢！”方秋桃一出聲院里立馬安靜下來。

賴老六可沒耐心在這耗，抄起墻角一根手腕粗的木頭，掄圓了就往門上砸去，“草他奶奶，這是想叫我扒光了游街！”

吱！

門開了，賴老六手里的棍子呼的一下掄了出去。

大胖尖叫一聲一縮脖，一屁股墩在地上。

賴老六咚的一聲把棍子杵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叫你開門你不開，找死是吧！”

方秋桃眼皮一垂，目光落在大胖的腳上，她腳上穿著雙男人的拖鞋，半個腳后跟都在鞋外頭露著。

“今天晚上八點來鐘，你干啥呢？”方秋桃眼眉一挑盯上大胖那張沒了血色兒的肥臉。

“我，我，我……”大胖眼眨的跟迷了沙子似的，就是我不出下一個字來。

賴老六一腳得重踹在大胖胸前，“小姑奶奶問你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