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又從一個小型汽車公司的談判會議出來。

“查理舅舅，車已經準備好了，可以走了。”

“走吧。”

福特牌汽車不緊不慢地在紐約街道上行駛。

司機杰克握著方向盤，透過擋風玻璃看到窗外的景象，街道邊的服裝店擺出了格式樣亮眼的衣服，有奶白色的連衣裙，花邊的禮帽，黑色的大衣、皮夾克，成坨成坨的牛仔褲。

糕點店外面的長桌上堆滿了甜點，蛋糕和土司。唯一的共同點是它們都用大個的字樣標出了價格。

“都很便宜啊！可買的人為什么這么少。”杰克感嘆。

可不一會杰克的眼神就失去了活力，左顧右盼，有些漫不經心。

“查理先生，聽說昨天那家公司的保羅辭去了董事長的職位，只是留下方案給小公司就離開美國了。”坐在后座一側的秘書欣然說到。

“哼，用三百萬買他一個內燃機零件生產的小公司，這種問題有什么好想的，就他那個樣子還想在汽車行業立足？靠什么，靠異想天開嗎？”查理搖開車窗，向外吐了一口飛沫。

“不說那些掃興的了。最近咱們行業銷量怎么樣啊？”

秘書拿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翻了好頁:“我們老板就是汽車上帝，工業化地流水大批量地制造動能優越的汽車，由于性能突出我們已經壟斷國內的汽車行業。”

“所以說嘛，資本就是最好的營利工具，吞并其他小公司，用屁股想都知道。”說罷又點起了煙。

查理又翹起腿，瞧了瞧開車的侄子杰克。

“聽說，你的老父親病重了？”

“是的，但我和母親相信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哎，我的老姐姐本來就在事業上難言，還攤上了那個短命鬼，你那老爸年輕的時候就是個只會紙上談兵的迂腐作家。”查理夸夸其談。

“不會的，她們很相愛，我也愛她們。”杰克看著來往的車流，眼中有了紅絲，喉嚨中卡著一口氣。

“結婚的時候她們就非要當鐵簽上的火雞，現在好了，公的被烤熟了。”查理抖了抖煙，從口袋中拿出一張名片，又叫秘書寫了張支票。

“我這里有個汽車同行的名片，法國人，年輕又有風度，你拿去介紹給你母親，讓她少干些手工活跟著那病鬼受苦了。”查理伸手遞到他面前。

杰克沒有吭聲。

“喔，差點忘了，還有些錢給你那老父親，一并拿去吧。”

“到了，你們可以下車了。”杰克急促的說，像是要有什么動作。

秘書打開車門，請查理下車。查理整了整西裝，挪下了車。

看著汽車遠去，查理說到:“我待他們這一家人可不薄，還特地給這小子配了輛福特汽車，誰知這小子不領情。”

“先生已經仁至義盡了。”

杰克看著后視鏡里的世界，風景已經被淚水模糊了，只是覺得手中的方向盤，冰冷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