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翹上了樓，按開密碼鎖，進入公寓，在門口站著打量里面，一切都保持著上次離開時的狀態。甚至那天方星雨用一次性杯子給她倒了一杯水，臨走時忘記清理，此刻杯子仍靜靜地放在茶幾上原來那個位置。

楚翹放下行李箱，把一樓二樓的窗簾全部拉上，在黑暗中打開檢測裝置，逐個掃描各個空間角落，連沐浴間和洗手間都沒放過，沒發現有紅外線監控裝置和攝像頭。

她放心地拉開窗簾，到門外把密碼鎖的原密碼更換成新密碼，這才回到里面，提著行李箱上到二樓，打開箱子，把最上面的衣物一件一件拿出來，掛到碩大的衣柜里。

衣物不多，全部掛完也占不到五分之一的衣柜。

衣物下面，安放著一個伸縮的畫架、畫框及一些畫紙顏料，這才是導致行李箱超重的原因。

楚翹看到畫架，手癢癢，把畫架和畫框拿出來，搬到樓下的小露臺，裝好，擺上畫紙和顏料，開心地畫起來。

終于有一個獨立、私密的空間可以隨心所欲、暢快淋漓地畫畫了！

10歲以后，她就再也沒有了獨立的空間。先是在叔父家和堂妹擠一間房，中學和大學，一直都住集體宿舍。

10年了，她只能在那些逼仄的空間里小心翼翼地安放自己的心事。

蝸牛尚且有殼，她連保護殼都沒有！

楚翹很快勾勒出一個輪廓，手機突然響了，是方星雨的微信語音電話：“你放假了嗎？需不需要去幫你搬行李？”

“謝謝方總，我已經搬過來了。”楚翹一手拿著畫筆，一手接電話。

“那就好。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方星雨又問。

“沒有，謝謝。”楚翹客氣地說。

放下電話，方星雨向旁邊的李寒報告：“李董，楚翹已經搬到公寓了。”

李寒沉默了一下，說：“你買點水果，代表我去探望一下。”

方星雨腹誹了句“資本家”！

今天是周末，一大早被李寒叫到公司，就是為了讓他問一問楚翹有沒有搬過來！

李公子想表達關心，為何不自己打電話，不自己上門慰問？

自從楚翹到公司當實習生后，方星雨就充當了聯系人兼直接領導，安排楚翹的工作。

只有方星雨自己知道，他對楚翹一點主動權都沒有，只能不執不扣地執行李寒的指示。

而李寒的指示毫無規律，看起來像是隨心所欲，想到一出是一出。

比如今天，方星雨約好和老媽去看家具，準備搬新家，李寒一個電話打來，好好的周末就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