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酒館里,白日里向菲兒搭訕的金發(fā)男子身上的傷已經(jīng)全然不見,與他的朋友喝著悶酒。
一杯又一杯。
“兄弟,”他朋友終于忍不住出了聲,“為什么你要去搭訕公主呢?”
“什么!”金發(fā)男子將木酒杯重重砸在桌面,“你說我今天求愛的那人是公主?”
“你不知道?”
“我前段時間才回來王都,又沒見過公主?!苯鸢l(fā)男子嘟囔著,抓起酒杯又喝了一口,“原來那個女人就是公主啊,居然那么美麗,早知這樣,我當初就算是去泥地里打滾,也要求著母親帶我去拜訪公主?!?
他朋友聽聞此言,哈哈大笑,“我聽說你小時候,你母親想帶你去見見公主,你還在泥地里打滾,向你母親抗議呢,現(xiàn)在后悔了吧?!?
金發(fā)男子臉色先是變青,再是變紫,隨即又恢復原狀,“哈……哈……哈,王都最近美麗的人好多啊。”
“你還說,”朋友捂著腦袋吐槽道,“你前些日子腦子真是被驢踢了,去招惹那伊莉歐絲,被騙去摘了一個多星期藥草,好不容易被我拉回來,又去招惹那個暴躁女蘇茜,被打的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星期?!?
朋友很是無奈,“再加上今天的公主殿下,你沒事總去招惹那些女人干嘛呢?”
“你不懂……”金發(fā)男子故作高深地晃蕩著木酒桶,“我追求的不是女人,而是美。
“就比如今日公主身旁的那個男人,我也覺得很美?!?
“咦……”男子的朋友默默地將自己的位置挪開了兩米遠,“不用說了,我與你不熟。”
“你這家伙就是遜啊?!苯鸢l(fā)男子大笑著,又喝了一口酒,忽感下體有些腫脹,“我出去一趟。”
說著起身向外頭走。
酒館內(nèi)沒有廁所,因其處在王都的貧民區(qū),來這喝酒的人在巷子里解決問題已是常態(tài),莫說是小的,即便是大的,也有人為了方便就地解決。
金發(fā)男子喝了不少酒,腦袋也有些醉昏昏的,踏著搖晃的步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好位置。
打著醉嗝,金發(fā)男子又哼起小曲,提起褲子,一轉(zhuǎn)身。
一柄閃著銀光的長劍刺在自己眼前。
男子身體一哆嗦,醉熏的腦袋立馬清醒,瞬間做出了反應。
雙膝跪地,雙手舉起,“英雄饒命?!?
順著長劍望去,那刺客渾身罩在黑夜里,看不清模樣。
“蓋里爾,你在哪啊,怎么撒一泡這么久。”朋友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蓋里爾立馬望去,對上朋友的視線,“馬基,快跑?!?
蓋里爾呼喊的速度很快,但馬基的反應速度更快。
他雙膝跪地,雙手舉起,“英雄饒命?!?
見此情景,蓋里爾驚愕不已,他再看去,發(fā)現(xiàn)朋友馬基的脖頸處閃著銀光。
暗處還有人,蓋里爾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周圍,除了黑夜與微弱的月光,他什么也沒能看到。
剛想說些什么,就聽神秘人一句,“打昏帶走。”
蓋里爾便沒了意識,與朋友一同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今夜注定是個難以安穩(wěn)的夜晚。
雙月冷酷無情地將她冰涼的光撒向地面。
“情況怎么樣?”
大王子的宮殿里,諾摩斯在書房里不停地踱步。
“還沒有消息?!毕氯嘶氐馈?
“那到現(xiàn)在,勘察隊已經(jīng)失聯(lián)了五天?!敝Z摩斯嘀咕著,肯定已經(jīng)發(fā)生了糟糕的結果,只是,他現(xiàn)在更想知道,情況究竟糟糕到什么程度。
這兩日,諾摩斯他們已經(jīng)嘗試了各種方法,卻一無所獲。
仿佛勘察隊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一樣。
會與那個神秘人有關嗎,諾摩斯腦中浮現(xiàn)了那個尚未知其身份的存在。
抬起右手挼搓起眉間,還好之前魯西拒絕了自己的請求,諾摩斯頓時感到莫名的慶幸。
“王子,需要休息嗎?”身旁的下人擔憂地問道,“您已經(jīng)四天沒合眼了。”
“沒有確切的消息前,我睡不著?!敝Z摩斯側過頭,目光落在書桌上堆成山高的文件上。
勘察隊失蹤前傳遞回來的眾多消息中,有一條讓諾摩斯格外在意。
‘遺跡里的時令似乎與外界不同,夜晚只能看到一個月亮?!?
真的只是時令不同嗎,諾摩斯心里頭總有些不安定。
在得到勘察隊失蹤后,他腦中第一個閃過的也是這條消息。
“再去拿些資料過來,”諾摩斯吩咐道。
在得到下人的答復后,諾摩斯又道:“再幫我做一杯咖啡?!?
“不用加冰?!彼剖桥孪氯耸韬?,諾摩斯囑咐道。
“了解,王子。”
在看著下人離開后,諾摩斯轉(zhuǎn)身坐在桌前,若有所思。
同樣被清冷的月光照著,菲兒的臥室里卻不似諾摩斯的書房那般壓抑沉重。
反倒漆黑的屋子里染上了幾點獨屬于少女們的粉紅。
“我知道,我知道,這就是英雄救美?!币晾驓W絲猛地從床上坐起身,對著身旁的二人驚呼道。
“小聲點?!狈苾簼q紅了臉,瞥了眼魯西房間的方向,她現(xiàn)在有些后悔將白天的事告訴自己的這兩位友人了。
“這……這怎么能叫英雄救美呢,”菲兒腦袋熱熱的,說話都有些不伶俐,“魯西那家伙下手那么重,你們知道嗎,那人手臂都被魯西捏斷了呢,真是的,下手那么重,嘻嘻……”
菲兒又一次講起了今天發(fā)生的事,她是多么反感那些來打擾她的求愛者,而魯西又是多么湊巧的出現(xiàn),就像上天注定的那般,趕跑了那些蒼蠅。
“哇”,身旁的伊莉歐絲總是在菲兒描述魯西的英勇時驚呼,如同第一次聽說。
而另一邊的蘇茜則一直沉默著,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明明好朋友與自己弟弟的關系有了進展,明明從好友的話語中也聽出弟弟的格斗術有了很大提升,明明兩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交織在一起。
她卻半點也開心不起來,她這是怎么了?
蘇茜困惑著,心里還有丁點說不出緣由的,自己也不想承認的傷感。
“我什么時候會抱到你們的孩子?”蘇茜的口中突然蹦出了這句疑問。
話一說出口,蘇茜頓時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她連忙補充道:“我只是期待見到自己的侄子,沒別的意思?!?
見菲兒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異常,只是嘟囔著“不一定是男孩,女孩……”,蘇茜才松了口氣,轉(zhuǎn)頭望向窗外逐漸圓潤的雙月。
女神啊,我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