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皇帝臨朝。
太監王承恩宣喊道:
“宣使臣雍元覲見!”
雍元踏著龍壁旁白玉青石階緩緩走進太和殿的宮門,沿著殿堂內的大紅色毯巾徑直走到圣駕前,撲通跪倒在地參了大禮。
崇禎皇帝朱由檢欣然樂道:
“皇嫂上言朕曰,使臣有驅除蝗災之妙計?可有此事?”
雍元提步上前,說道:
“皇后娘娘所言極是,小臣確有妙計可替皇上分憂山西河南兩地蝗災,定然不負皇上重托。”
崇禎帝悠然樂道:
“既如此,朕就派汝前去兩省盡驅蝗災!不知使者所需戶部撥款多少銀子用作賑災經費?。俊?
崇禎皇帝登基省衣縮食,國庫的銀兩相對看的挺重,就連錦州邊防軍餉都連連推諉,此時賑災怕是也要不到多少銀子,若是辦好了差事還著罷了,若是差事辦砸了,不光是皇上的臉上過不去,怕是雍元這顆人頭也隨時是別人囊中物了。
“小臣不需皇上撥款庫銀,小臣愿主動上繳十萬兩白銀作為錦州邊防的軍餉,只求臨行前皇上能夠賜小臣幾樣東西。”
崇禎皇帝一聽,不要庫銀還倒貼十萬兩?自然是萬分歡喜。就連滿朝文武大臣也嘈雜議論著,十萬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朝中大員們一年的俸祿也就一千多石,折合銀子也就區區五百兩,這還不算皇帝偶爾降個俸罰個祿什么的。
“不知使者所需何物?”
雍元拿腔作勢似有一絲奸詐。
“眾臣皆知,二品以下官員不得騎馬,小臣需皇上委小臣以二品以上閑職,小臣快馬加鞭半月有余必定為兩省解決蝗災之患!另需一百名強壯兵士供小臣差遣,以小臣一人之力,定然不能力挽狂瀾拯救兩省萬民于水火。”
崇禎皇帝撫掌大笑道:
“好!朕就委派你為…”
既然是閑職自然是沒有什么實權,也不會涉及朝中達官顯貴的利益,更不會對朝廷的管轄控制有絲毫影響,所以什么官都不重要。
“朕就封你為祿來伯,源源不斷之意,另抽調御林軍一百名貼身保護祿來伯,如何?”
雍元快速心算著這十萬兩雪花銀的價值,竟然只是借調了一百名御林軍?這買賣未免有些虧了。
“謝主隆恩,不過小臣請求皇上再增派工部兩名能工巧匠,蝗神此次盡除,可免不了日后再起禍端,小臣需兩名工部得力干將在太湖邊修筑法潭淵水,以大明朝子民的萬億陽氣徹底鎮壓蝗神。”
其實就是想修繕一處澡堂子,竟被雍元說的如此邪乎,何況古代的人都認為蝗災乃是上天的懲罰,派蝗神臨凡加以懲治,這么好的機會雍元當然不會放過。
“好!使者能為朕之大明江山長治久安考慮,朕甚感欣慰,就按使者所言擬旨吧!”
正當雍元竊喜時,半信半疑的魏忠賢首當其沖站了出來,惑道:
“皇上,萬不可親信外臣一己之言吶!蝗災歷來已久,從未有哪個朝代治世能人能夠鏟除殆盡,如皇上圣意已決,可令祿來伯立下軍令狀,倘若有失定斬不赦!”
說到底魏忠賢還是不相信雍元這個巧舌如簧之徒,皇上也有些擔心,畢竟是剛登基委派的心腹之人,又是皇嫂張嫣皇后百般推薦之人選,若是驅不了蝗災豈不是有失大明朝皇家的體面?
雍元自信滿滿,絲毫不對魏忠賢的提議當做威脅,信手涂鴉寥寥草草寫下雍元的大名。
……
……
話分兩頭
太湖酒肆的門口依然是熙熙攘攘,不過聚集扎堆在此的并不是吃火鍋等候的食客,除了李天霸一干人等早早等候在此之外,還有若干看熱鬧的文人雅士農夫仆人。
李天霸素來在京畿的名聲不太好,也可以用惡貫滿盈來形容,只不過這家伙異常聰明,從來不會讓官府抓住自己任何把柄,就像昨日里調戲太湖酒肆的美嬌娘一樣,人家放了二兩銀子,就算是告到官府,知縣老爺也不會定他個調戲良家婦女的罪,畢竟太湖邊上妓院酒肆滿街臨立,也就分不清哪家是妓院哪家是酒肆,況且也沒有良家女子出來拋頭露面接濟糊口的,雍元此舉便是創下了先河。
李天霸更加不怕了,行走江湖早就把官府拿人的罪狀背了個滾瓜爛熟,哪些事能做哪些事需要變著法子做,他心里最清楚。
可這次碰到的是雍元,這個現代人可不會同古人那樣按規矩出牌。在雍元看來,能讓敵人永不翻身才是有效保護自己的最佳方式。
奴仆們按照雍元臨朝時交代的,把十萬兩雪花銀堆積在太湖酒肆的戲臺一角,快到正午時趕在雍元從皇宮歸來前打開箱子,說是賠償李天霸的醫藥費。
時過正午,奴仆們依次打開十口柏木松油箱,十萬兩雪花銀赫然引入矚目,李天霸哪曾見過如此多的銀錢?俯身趴在柏木箱上拿起一錠銀子掂量掂量,接著用牙齒咯嘣一聲咬了一口,戲說道:
“還是雍掌柜言出必行,昨日說好一萬兩銀子,今日就漲了十倍。雍掌柜若是回來,替我托一句話,就說我李天霸多謝掌柜好意,從今往后太湖酒肆亂不亂,得我李天霸說了算!”
說罷就顏開喜笑吩咐手下一干小啰啰們動手將這十口重箱搬到太湖酒肆堂門口,甚至還雇來一輛馬車作搬運之用。圍觀看熱鬧的人群幾乎個個保持沉默,李天霸這種貨色居然能這般發財,真是老天蒙蔽了雙眼,心里紛紛都在咒罵著。
遠處,在一百名御林軍的簇擁下,雍元騎著高頭大馬緩緩穿行在太湖江邊小巷間,圍觀的人群辨別了一眼,喊叫道:
“嗨!是雍掌柜的回來了!”
李天霸一聽此言抬頭望去,看著一百名威武的兵士心里默念一聲不好!不過此時太湖酒肆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就算此時跑怕是從此在京畿再無威信可言。
李天霸硬生生擠出個笑臉,看著眼前的兵士有些膽顫,不過這許多人都在,也不好丟了臉面,說:
“雍老板,昨日之言莫要失約,如今,如今我只取一萬兩如何?剩下的老哥原數退還給汝如何?”
雍元聳了聳肩,一言不發。
李天霸在眾人異樣的眼光下還是心存僥幸的向馬車上搬運了一口箱子,畢竟面子不能丟。
雍元緊勒韁繩厲聲喝道:
“哪里來的毛賊!這是本店籌集給錦州邊防重地軍餉!爾等膽敢私自扣押!眾多百姓皆可為證!來人!將這一干毛賊就地擒拿!交付知府大人處決!”
一百名御林軍受命將李天霸十多人擒拿在地,押至知府衙門,圍觀百姓紛紛叫好,一齊跟隨雍元等人到了知府衙門里。
無論李天霸如何辯解,圍觀群眾早就盼著這群天殺的惡賊繩之于法。知府也是一位聰明人,看著雍元身后一百名貼身保護皇宮大院的御林軍,便知雍元的來頭肯定不簡單,于是從重判決了李天霸等人。
“偷盜、私自扣押軍餉,證據確鑿!不予翻案!按大明律令,殺無赦!暫且收監,秋后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