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輕妍也受邀參加了晚上的宴會，她沒抱能好好吃一頓的希望，提前吃了碗面墊肚子。

果不其然，整場晚宴上都是些索然無味的客套話，帶著假發的夏貴妃偶爾說兩句讓人討厭的話，然后被皇后懟回去，然后皇帝為夏貴妃說話，再然后衛子瑜出來打圓場。

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氛圍，尤其是還要在這種氛圍下吃飯。

宴會中途，何珉縱馬停在帳前，直接沖了進來，單膝跪地道，“陛下，京城急報！”

何珉是羽林軍的人，皇帝心里畢竟有點數，“說。”

“稟陛下，祚王殿下半個時辰前帶兵攻入宮中，意圖拿走傳國玉璽，現已被羽林軍控制住。不知陛下如何處置？”

一時間，帳子里鴉雀無聲。

“都出去，”皇帝呼吸有些急促，“都出去！”

一旁的夏貴妃明顯慌了神，左看右看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起身離開，臨走時拉著輕妍的手，要帶她一起離開，被衛子栩制止了，“她留下。”

皇后看向輕妍，有一瞬間的詫異，“她是？”

衛子栩點頭。

以后還有許多需要輕妍出面做的事情，不能再藏著她了。

臣子開始陸陸續續走出帳子，不過片刻，賬內只剩下了衛子栩的小團體、夏貴妃和何珉。賬“暫時幽禁在祚王府中，等朕回去后再處置。”

“是。”何珉知道這是修羅場，領了命令就要走。

衛子栩眼神制止了何珉的離開，“不知父親之后打算如何處置？”

皇帝看了他一眼，神情悲涼。

賬內沒人再說話，這時夏貴妃終于緩過了神，拉住皇帝的衣袖，“陛下，陛下，祚兒他不會做這種事情，他是不會做……祚兒是被人冤枉的！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她指著衛子栩，“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方才離開的風葭很快回來了，將一沓信件放在皇帝跟前的桌子上，“這是祚王和羽林軍、京北大營的將領的通信，上面有祚王的私印。”

皇帝晃了下身體，“暫時幽禁祚王府，其余的交由太子處理。”

他癱坐在椅子上，抬頭看向眼前這些人，他想到的、他從未想到的，他討厭的那個小男孩竟然已經成了一個青年，竟然已經將這么些人納入麾下，來奪他的權力了。

“皇位會是你的，”他冷笑道，“可是你給朕記住了，朕從未把你當做自己的兒子。”

輕妍感覺到衛子栩的身體明顯一僵，她拉住衛子栩的手，“陛下有什么資格說這話呢？您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啊。”

皇帝難得的沒有因為沖撞惱怒，“你這個小姑娘懂什么？若是你被逼迫著娶了一個不喜歡的人，難道你會喜歡和她生的孩子嗎？”

輕妍只覺得可笑，“無論上一輩有什么恩怨情仇，孩子都是無辜的。您能承擔起做皇帝的責任，卻承擔不起做父親的責任嗎？只因為不喜歡，就任由您的妻子被旁人忖度職責，難道您不覺得羞恥嗎？”

鐘輕妍及時剎車，收住了最后一句最狠的。

若是這般失了禮法，夫不成夫、父不成父，怕是日后將會君不成君、國不成國。

“你也是個有本事的。”坐在上位的那人說，“可惜了，若你是個男子，定會有一番作為。”

鐘輕妍不動聲色，“多謝陛下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