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東都長安
- 九州五域
- 虛無圣宰
- 2284字
- 2022-02-10 23:07:06
后世有史載曰:“三十五年,除道,道九原抵云陽,塹山堙谷,直通之。於是始皇以為咸陽人多,先王之宮廷小,吾聞周文王都豐,武王都鎬,豐鎬之間,帝王之都也。”
---------太史公《史記·秦始皇本紀》
轉眼又是一年,時光飛逝,在新的一年里,三月才剛剛開始,北地的寒流稍去,但早春仍舊苦寒,漸凍人手。
自去年九月的那場庭宴之后,毫不意外的,帝國這架龐大且高效的機器,開始飛速的運轉起來,禁詩書的法令,飛速的昭往全國各地。
不出所料,這條法令,果然在各地掀起了軒然大波,一開始帝國只是禁止私人收藏經史典籍,上繳至各郡縣守令處,并沒強硬焚毀。
但就算是如此,此舉最終還是激起了諸子百家們的反抗,他們明里暗里,想盡一切辦法的與朝廷對抗,一度裹挾民意,妖言惑眾。
丞相李斯見此情景,再度上書,讓帝國強令收書,再下令各地焚毀,以示威懾鎮壓之意。
始皇帝嬴政準了,而帝師張子圣也沒有再發表反對意見。
對此,他表示,這早已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過,不教而誅是為虐,既然帝國先前已然表示出誠意了,并沒有強硬焚毀,諸子遺族們既然不但不不領情,還要反抗,那再行焚書之事,自然名正言順,任誰,都說不出個不是。
自然,該要詆毀的人,大抵還是要詆毀的,可在帝國所示懷柔的人群當中,從來都沒有他們的位置,是以,自然無需在意。
…………
長安鄉是位于咸京西側的一個聚落,在整個帝國內部龐大的版圖之內,本可以稱的上是,平平無奇。
然,始皇帝嬴政在上個月的一場朝會當中,他便就向群臣昭告,如今帝都人口稠密龐大,先王所修之宮殿稀少,又聞周朝之時,以豐鎬二京為都。
是以,提出在咸京西側,再建一城,這個地方,便選在了長安鄉。
而長安鄉,在轉瞬之間,便就要一飛沖天,變成大秦的東都,長安城了。
又因其整個城墻都以純白的巨石堆徹,與咸京城那純黑的城墻,截然相反,是以,還被人起了個別稱,那便就是,玉京城。
不僅如此,始皇帝嬴政還要在渭水南岸營建新的朝宮正殿,此次先行營建前殿,名為阿房宮。
動用隱官刑徒一百七十余萬,開山鑿石,夯土為基,整個渭水南岸,一片辛勞繁盛的情景。
而這一切,正如當初始皇帝嬴政與帝師張子圣在殿中密談的一樣,如今只不過是把它拿了出來,正式的執行了而已。
又道自上次博浪沙刺秦一事之后,不知不覺間,竟已然過了六年之久了。
跟隨武農神農堂弟子劉季,亡匿下邳的儒家弟子張良,早已經是返回儒家的小圣賢莊,繼續聯絡他的反秦大業去了。
而那劉季卻是不知怎的,不僅沒事不說,竟還在帝國的吏治選拔之中,當上了泗水亭長。
這一次,因為又要修建玉京長安城,又要在渭水南岸修建阿房宮,工程實在太過于龐大,是以他也得令,從沛縣押了一批犯了法的刑徒,前往正在建造當中的東都玉京。
遠遠的看著那正在修建的龐大城池,一向放蕩不羈,桀驁不馴,總是嘴角掛著一絲無所謂微笑的劉季,也不禁是終于正經的正視著,那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宏偉的好似隱伏著一只洪荒巨獸一樣的城墻了。
雖然還未全部完工,可觀其氣勢,都叫劉季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感嘆一句,道:“好一個氣吞四海八荒之勢!”
正感嘆間,也不過是一瞬的事,接著,便又恢復了那不緊不慢,漫不經心的態度,一步一搖的押送犯人,前去交接去了。
……………
另一邊,長安西側,一處低矮的緩坡上,帝師張子圣負手而立,目視前方,羅網的鯨倪田言,也就是呂不韋的后裔,呂雉,正與之一起談話,站在他的身旁。
只聽帝師張子圣道:“近日農家之動向如何?”
鯨倪聽聞,只是淡淡道:“還是老樣子,勾心斗角如初。”
“哦?這到是有趣了。”
“區區一塊神農令,又能夠代表的了什么?”
“趙高讓你打入農家,恐怕也是沒想到,竟讓你做上了武農的俠魁之位吧。”
只聽他如此說道。
“帝師謬贊了。”
“這一切,劍主自然早有吩咐,我等都皆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罷了。”
只聽她卻是如此道。
“呵,一群不種地的潑皮無賴,懶散閑徒,到是自稱尊奉神農了,又要把農家圣人許行的臉面往哪里放?”
“當年許行入齊,多有田氏庶子尊奉,后來,農家內部分化,一部分精研農學之道,尊奉神農、許圣,另一部分力主武力消滅壓迫,以暴制暴,這兩派最終漸行漸遠,甚至以至于大打出手。”
“最終武農派敗走,自立門戶,而文農派倒也不甚在意,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
“于是,世人只是號稱百萬的農家六堂,可又誰讓知隱居云夢澤的文農四圣呢?”
只聽卻是帝師張子圣,突然冷笑間感慨道。
聽聞此言,羅網的鯨倪,現任的農家俠魁田言,不禁臉色變化,略有震撼到。
可以看得出,她也是第一次聽說這種往事。
只見她又是問道:“這件事情,到現在還有幾人知曉?”
“我在農家任職已久,怎是從未聽說過。”
帝師張子圣聽完只是回道:“你真的沒有聽說過嗎?”
“至少,汝有沒有想過,你們內部為何自稱武農?”
鯨倪田言此刻聽聞,到是一時啞口,細思極恐。
只聽帝師張子圣又道:“這些最少都是幾百年前的往事了,而武農一派,又是失敗者,自是不愿回憶這段不光彩的歷史。”
“百年以后,文農又久不出世,無人述說,后繼之輩,又怎可能得知呢?”
“原來如此。”只聽鯨倪田言恍然道。
“話說,也這么久了,汝當真就沒有喜歡的人?”只聽帝師張子圣忽是戲謔道。
鯨倪田言聽此,面無表情道:“帝師說笑了,感情對于我們這等人來說,既是奢侈的物品,又是甜蜜的毒藥。”
“既沒有,也不可能要。”
“是么?那就好。”
“如果有一天你忽然動心了的話,但愿你還能夠想起來你今天的這番話。”
只聽他這么淡淡的回道。
看著田言,也就是呂雉,一臉不解的微表情,帝師張子圣的心里微微的嘆了口氣道:“時代的齒輪在緩緩轉動,每個人都終將迎來自己的宿命,無人可以幸免。”
心里這般想著,此時卻是不禁,情不自禁的開口高歌道:“這天下,繁華如夢,終究是一曲悲歌,一場空,無人最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