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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黃昏花舟

林黎玟流著淚水,悲傷地走在林間小路上。這時已經(jīng)是黃昏。陽光帶著氧氣穿透叢林,帶著一些無力和不甘,合著空氣中的一些小塵土,在清新的林木中跳著橙色的舞。她摘下一根枝條,生氣似的打著兩邊的野草,留下一些飛揚后又飄到地上的草葉和簌簌聲。鳥兒和蟲兒齊聲叫著,仿佛在歡快地擁簇著這位新到來的少女做林中女王。

她走到以前和姐姐還有丫鬟們經(jīng)常游玩的小河邊,蹲下身來,用一顆顆從臉頰滾落的珍珠似的淚澆灌著一些土中綠色新芽,手上的一根樹枝不斷地戳著地上松軟的粘土,即使白花裙弄上了灰塵也不在乎。她走到一片野玫瑰林,從一棵低矮的樹上取下一個藤條編織成的小籃子,輕輕地摘下一些柔軟的紅色花瓣放在籃子里,邊走邊思索著。

小河旁有一個茅草農(nóng)屋和一條小船,是以前她帶著丫鬟小竹悄悄來的秘密之地。小船里面有絲綢墊著的薄床單,還有幾件絲織衣服和幾只水瓢。以前的家庭,雖然熱鬧而和睦,但人口眾多,一點也沒有個人單獨的靈魂棲息之所。每當父母爭執(zhí)、姐姐不理她時,她就帶著小竹來到這個兩人構(gòu)建起來的秘密之所,或躺著、或坐著、或跑動嬉戲在這隱蔽的河邊叢林中。

棕黃色的小茅草屋里有一些木色炊具,有一個綠色的小衣柜,還有一個灶臺幾張椅子,一張靠窗戶的小竹床等等。小衣柜在竹床上,放置了水杯和書籍。平時既可以躺在小床上,也可以坐在靠窗的位置喝著花茶看看書。炊具旁有一些葫蘆,可以從溪流中取一些水儲存進去,然后帶到河邊的小舟上。靠門的角落的位置還有三把雨傘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茅草屋最為關(guān)鍵門被一把大鎖緊緊鎖住,不用擔心外人和野生的偷襲;茅草屋外面則有著低矮的樹圍成的籬墻,不用擔心被人發(fā)現(xiàn)。她們兩個都知道的一點是開門的鑰匙裝在其中一顆樹背后雜樹和藤條掩蓋后的挖鑿出來的樹洞里;小竹不知道的一點是,黎玟在茅草屋的某個地方悄悄地藏了一把獵槍。

林黎玟采摘好玫瑰花瓣,鉆進木籬墻內(nèi),取出鑰匙打開小茅草屋的門,從里面取出劃船的雙槳,然后小心翼翼地鎖好門,放好鑰匙,來到系著小船的小河邊。

她在光著腳丫,帶著兩只小槳和花籃上了船,然后放開繩子盡力地向河流中心劃去。落日的余輝撒在河水中,給雙槳劃出的一個個浪花鍍上一些金光。兩岸綠色的藤條相互勾連,在空中無序地交織著一張網(wǎng)。林黎玟欣賞著遠處的風景,心情大好。她索性停止劃船,在船上和船四周的一些河水中撒上玫瑰,快樂地哼著小曲,然后靜靜地躺下,放松四肢和大腦,隨波逐流,任由思緒隨風消失在意識的遠方。

她躺了一陣,似乎忘記了一切煩惱,便坐起身來,準備取出花籃里的水杯喝口茶,卻看見林中閃過一道黑影。她揉揉眼睛,害怕看錯了,但那道黑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難道是自己誤把飛鳥飛過當成人影閃過?思索一番后,她大驚——不好!有人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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