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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結(jié)局 :第三人稱視角)

  • 不盡悲歡
  • 云華
  • 2924字
  • 2020-02-21 21:38:40

雨勢漸大,昏暗的街頭,打起了路燈,昏黃輝映的光接連灑向汽車后座,車窗上倒映出半張精致的側(cè)臉,街巷在車輛的飛速行駛中轉(zhuǎn)瞬即逝。

路上的人煙愈發(fā)稀少,汽車駛?cè)胍黄牧郑囶^的燈光穿不透昏暗的霧氣,伴著嘈雜的驟雨,濺起地上一灘灘污泥。

車停了。

明敘下車,撐了把黑傘,打開后座的車門。

“姐姐,人就在前面。”

道路泥濘,顧清走得很慢,暗色的旗袍未沾上一絲污泥,只手?jǐn)n起披風(fēng),將下顎隱入毛領(lǐng),辨不清神色。

西臨江邊,破舊的碼頭上,蓋了座木屋,東臨江河,西面荒木,房屋不大且地處偏僻,屋子簡單干凈,正中央掘了個四四方方的坑。

許卿安此刻腦中一片空白,或是害怕,或是因為被倒懸太久,當(dāng)頭被黑袋套上的時候,腦袋中劃過無數(shù)的猜測,最終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顧清!你踏馬給我出來!——顧清!你踏馬居然暗算我!顧清!”

屋外是風(fēng)雨拍打江岸的聲音,房梁被麻繩勒出聲響,一絲一毫的動靜,都在雙眼被蒙蔽的黑暗中,被逐漸放大。

許卿安甚至能聽到自己的血液倒流,還有汗水滑落,心臟跳動的聲音。

手腳開始麻木,血液回沖,許卿安的意識逐漸困頓,但是在這中精疲力竭的情況下,神經(jīng)被恐懼勒住,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強撐下去。

外面的風(fēng)聲漸小,強烈的恐懼卻被放大。

“噠——”

“噠——”

“噠——”

一陣陣木板輕嗑的響聲,從遠處靠近,漸漸清晰,空氣驟然冷下。

許卿安的背脊突然發(fā)涼,像被毒蛇盤在肩頸,一股油然而生的冷意從腳底竄起,四面八方的恐懼涌進后腦,令他頭皮發(fā)麻。

“顧——顧清,是你——是你對不對!你別裝神弄鬼!”

許卿安被綁的結(jié)結(jié)實實,倒掛在房梁上,眼睛上的黑布早已浸濕,分不清是汗,還是別的東西。

“你說話啊!顧清!別踏馬嚇唬我!”

“呵——”

一聲輕呵,在自己的前方響起,恍若置身冰窟,許卿安咬破了下唇,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灌入鼻腔。

“你究竟想干什么!顧清,你說!你說啊!”

“在你簽和離書之后,我不是告訴你了么?”

顧清看著前方懸掛的人,一身狼藉,顯然是怕極了,又不得不強裝鎮(zhèn)定的可笑模樣。

“你想殺了我?”許卿安突然掙扎,頸間青筋盡現(xiàn),“你敢殺了我?顧清,我來時報了警署,如果我兩個時辰內(nèi)沒回到許家,你就是殺人兇手,你想我死?顧清,你也別想好過!”

“好啊。”顧清撩開開叉裙邊,拔出了匕首,“那你不妨猜猜,是他們先到這里,還是你先到閻王殿呢?”

“顧清!我許家敗落,已經(jīng)不剩下什么了——我一條爛命,有什么可怕的。”許卿安咬著后槽牙,極力保持冷靜,“可你?你身上背了兩條人命,你敢踏進警察署嗎?那種地方,嚴(yán)刑逼供會讓你生不如死,你想殺了我?可我前腳走,你后腳就要下來陪我!一命抵一命,敗了你顧家的名聲,你值嗎?”

“我身上背了人命?”顧清冷笑,“誰作證呢?你么?誰會信一個縱火犯的話呢?”

“縱火犯?什么縱火犯?”許卿安從心底涌起一股濃烈的不安,“你什么意思!顧清!你把話說清楚!”

這一次,他的話,沒了回應(yīng),屋子里又陷入可怕的寂靜。

許卿安不敢輕易開口,任由恐懼席卷顱腔,意識又開始渾渾噩噩,耳朵在黑暗中,格外靈敏,除了風(fēng)雨聲,還有細小的莎莎聲,慢慢悠悠混響在上方,像是什么東西漸漸崩斷的聲響——

“嘭——”

腳上的麻繩突然斷裂,許卿安頭朝下砸在泥地上,淺淺的泥水嗆進鼻腔,想要掙扎起身,卻因為力氣衰竭,四肢被束縛,一次次爬起,又一次次摔下去。

敏銳的聽覺,將細微的響動傳進耳朵,許卿安攤在淺水中,胸口起伏不定,頭腦嗡嗡作響,像是被人悶了一拳,一口腥甜卡在喉頭。

細微的響動越來越清晰,在混沌的意識中,許卿安終于意識到那響聲是什么。

流水——

是流水聲!

“三年前,西臨江上,你點燃了煙火倉,跳船逃了,害死了明月,還有三位少爺,許卿安,你才是背負(fù)四條人命的人啊。”

冷漠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許卿安強裝的冷靜,此刻全然土崩瓦解,瀕臨崩潰的他仿佛才意識到,自己將要面臨什么。

他瘋狂的仰起頭,想要鼻口露出漸漸上升的水面,土腥味夾雜江水的寒氣,輕而易舉的淹沒耳畔,許卿安后肘撐向泥坑,蜷起雙腿,想要從坑底爬起。

歆兒根本就不在這里,而顧清所描述的場景,正是許卿安所處的境地。

“你——你胡說——”又是一口泥水漫入,“不是我——我沒有殺人——我沒有縱火——我沒,沒有!”

終于,在掙扎后,許卿安翻過了身,精疲力盡的靠在坑壁,劇烈的喘氣,面部泥水混合,滿身狼狽。

“可是,誰信呢?”顧清站在坑外,居高臨下的俯視底下的人,“進了警察署,一番嚴(yán)刑逼供,許大少爺沒吃過苦頭,十八套酷刑,我會吩咐人讓你嘗個遍的,到時候,你不認(rèn)也得認(rèn)。”

“你這是——你這是栽贓!嫁禍!”

水已經(jīng)漫過了腰部,可怖的窒息感襲來,許卿安想要站起來,一次次嘗試無果,死亡正由下而上籠罩,叫他的雙腿硬生生癱軟在泥水里。

“三年前那樁舊案,我讓明敘翻了出來,現(xiàn)在全南城都知道,你許卿安是個殺人犯,你在牢里,用不著我動手,多的是人想要你死。”

“你要地產(chǎn),我,全數(shù)給你——全都給你,你要什么我都給你,但是——你不能要我的命,你不能——顧清,你我好歹,好歹夫妻一場,求求你,求求你顧大小姐,我不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許卿安瘋狂的亂語,哪里還顧得上尊嚴(yán),要不是現(xiàn)在處境,他已經(jīng)在地上狠狠的磕頭,臨近死亡的感覺已經(jīng)將他逼瘋,窒息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折磨他的神經(jīng)。

只要能活,只要能活,不管用什么都好,地產(chǎn)也好,歆兒也罷。

他統(tǒng)統(tǒng)不要了,許卿安已經(jīng)顧不上其他,只想活,他還不想死——

“她求你放過她的時候,你有放過她嗎!”顧清眼底燃了火,將所有的冷漠理智燒的一干二凈,“我盯了你許家三年,你強暴了明月可以安然無恙的下船,你那愛子如命的父親可以幫你收拾殘局,你的奶娘可以幫你隱瞞,而她還在江底,尸首未寒,憑什么你就能瀟灑快活,憑什么!許卿安我問你憑什么!“

許卿安猶如當(dāng)頭棒喝,僵在坑底,顧清的聲音還在回響,四肢由內(nèi)而外的開始發(fā)抖,遏制不住的冷,滲入骨髓。

“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求我饒你一命,好啊。”顧清看著坑底的螻蟻,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你放心,我會為你請最好的律師,保你判個無期,再給你請最好的醫(yī)生,吊著你的命。”

泥水漸漸上涌,蓋過了許卿安的胸口,驚嚇過度的他,言語已經(jīng)錯亂,只是重復(fù)一句話。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

木屋的門開了,顧清向外走去,終于在門口時,停了腳步。

“許卿安,我要你生不如死,長命百歲。”

————

————

————

屋外雨勢漸小,門口的汽車發(fā)動了引擎,在一片尾氣中消失在荒林里。

同一條路上,四五輛警署的汽車鳴著笛,正往木屋駛?cè)ィc顧清他們擦身而過。

看著車窗外的西臨江,在雨中濺起了水霧,氤氳一片,顧清靠在后座,眼角帶了紅。

“你說,她一個人在江底,會冷嗎?”

前排的明敘沒有答話,默了片刻,從前座拿了東西遞給了顧清。

“這是啊姐的東西,在我這里保存了三年,那時候,是我太笨,沒能明白,現(xiàn)在——我知道了,顧姐姐,這東西應(yīng)該給你。”

顧清接過,是一本日記,不厚,封面歪歪扭扭的寫著“明月”二字。

“啊姐比我懂事的早,生辰宴前日,她來梨園找我,讓我別去她的生辰宴,她說怕壞了她的好事。”明敘在江邊停了車,任由江風(fēng)吹了進來,“她說她準(zhǔn)備了很多煙火,要在生辰夜當(dāng)晚,放給她喜歡的人看,那晚的煙火很盛大,轟動了南城,我站在梨園戲臺上,也能看到,那個月,她跑遍了整個南城,籌辦了一場煙火盛景,只是最后,啊姐沒來得及問她喜歡的人。”

明敘轉(zhuǎn)過頭,眼眶微紅。

“顧姐姐,那場生辰宴,你喜歡嗎?”

這次,明敘沒有等到回答,因為后座的人,早已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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