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香跪在地上,忍著淚道:“姐姐…姐姐命苦。”
張熾烈幻化出生死薄,他翻至一頁:“她叫滕漱安。”
這三個字念出,傳香神情間一絲憂愁而現。
她似乎有著難言之隱,甚是猶豫。
“大人說得對,姐姐的名字就是滕漱安。她以前就是這迎春閣的頭牌,也就是當年叱咤都城的花魁。許多公子都流連這里想一睹姐姐的風采,但她身在塵俗,心卻向著真意。直到她遇見了一個公子…”
傳香正欲說著,卻只聽見西廂房的前門被人闖進,是本披著魏宣外衣的侍衛換了一身護甲,急匆匆地返來。
他一進門就看見領頭的侍衛和其他幾個昏睡在地上,只剩付水沫一人站在這。
“你小子做了什么!”侍衛見這情形,欲拔劍上前質問。
“慢…慢著…”這時領頭的侍衛在逐漸有了些意識,他緩緩地抬起了頭,喚了聲,“先去看看少爺如何!”
侍衛見領頭的如是說,便點了點頭,走到了魏宣的床邊,見他臉頰潤紅,呼吸均勻,才落了提起的心。
“頭兒,少爺無恙。”
“謝謝閣下,謝謝…”聽見此話,領頭的微微側了側身子感激地對著付水沫說道。
“什么?”侍衛聽著領頭這番話有些不解,急忙上前將他扶住問道,“頭兒,這是怎么一回事?”
領頭的侍衛腦子里還是嗡嗡作響,他定了定神看向了付水沫說:“剛才我親眼所見,一個鬼東西闖進了這屋子,下了鐵心要取少爺的性命。如若不是這位閣下舍命相救,我們早就葬身在那女鬼手中了。”
“女鬼?”
“嗯…只是后來發生了什么我也記不清了…”領頭的侍衛說言間,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可能是剛才撞在了地上,沖擊力讓他有些暈眩。
只是,他自覺慚愧,之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過付水沫。
“沒關系的。”付水沫笑了笑,“人之常情,我理解你。若是我家大人隨時都會遇到危險,我一定也會分外注意。”
他說完后不自覺地瞥了眼張熾烈,見大人也淡然地看著他,他便嬉皮地笑了笑。
領頭的侍衛感謝完,便著實有些好奇地問:“不知閣下是哪方修士,你剛才可真是厲害。”
付水沫見沾了些張熾烈的光,心中樂意答道:“我四處游歷,也拜過師學過些小門小道。你們家少爺現在相安無事就好,也不枉費我的一番努力。”
領頭的侍衛聽后點了點頭,態度也緩和了許多,此間的氛圍變得更加輕松。
零星幾個侍衛都從昏迷中恢復過來,他們一一言謝了付水沫,便站在魏宣身邊候著照料。
付水沫應付完這幾人,找了個瓷凳坐下來繼續聽著傳香要說的故事。
“你繼續。”張熾烈開口說道。
傳香見并無人再次打斷便繼續道:“我是姐姐身邊養著的梨花貓,日夜陪伴在她周圍,所以她發生的每一件事我都歷在其中。”
“那個躺在床上的公子就是我朝的二皇子魏宣,身為皇貴他本就氣度非凡,姐姐第一次見到就為之傾心。只是姐姐出身卑賤,與這二皇子本就不是一路人。不過,姐姐的每場演出,魏宣都會提早選好觀賞的位子等候,日日下來,姐姐便陷得越深。”
原來這魏宣竟惹了這等風流之事,付水沫聽后覺著甚是有意思,不過這厲鬼眼光不錯,一選就攀附上了我朝的二皇子。
“魏宣總是會來會面姐姐,雖然偶有獨處,但是從未行過男女之事。魏宣表面雖表著情意,但其實只是將姐姐利用為一工具,希望她能幫他做事。”
“一開始姐姐因情所困,覺著自己替他做事是理所應當,而后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竟是二皇子,這諾大的迎春閣也是他的據點,而姐姐更是他關鍵的接頭人。”
“一切的一切都讓姐姐覺得自己深陷在了朝堂的棋盤中,但身在情俗看不透,她不可自拔。”傳香談及此,微微嘆了口氣。
“姐姐一直以為魏宣很深愛她,所以盡心盡力為他收集各類線報,每每見到他那假惺惺地去敷衍姐姐,我都甚覺惡心。他更過分的是要求姐姐去接近太子黨羽下的一得力將領,也就是最近名聲大噪的馮才。”
馮才,付水沫聽后只覺得這名字格外耳熟,似乎從誰嘴里聽到過。
“姐姐是不愿的,她雖是風塵女子,卻極為自重,對于去諂媚其他的男子是她的大忌。可魏宣的委托,她怎能不解…魏宣已被太子一黨打壓已久,馮才更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忠心地扶持著太子。若他不除去,魏宣的前途也難料。”
“只是沒想到,馮才是個色厲之人,魏宣借著姐姐的名聲將馮才引進了這迎春閣。姐姐也給他開了先河,日夜留他在屋內,遭受肌膚之恨。”
這時,床那邊似乎有了動靜,魏宣好似已經蘇醒。他輕微地喚著領頭的名字,傳香也止住了聲:“大人,壞的不是妖怪,而是人心。”
張熾烈見這凡塵俗世太多,已然對于傳香口中的委屈之事毫無情緒。
“…水…”魏宣開口道,他使勁地想起身,卻覺著心口涌痛。
“少爺!”領頭聽見床頭的聲音,急著倒了杯白水擁上前去,仔細看著魏宣的一舉一動。
“感覺如何?”領頭的將魏宣輕輕地扶了起來,關切地詢問道。
“我…這是怎么了?”魏宣喉嚨發澀,潤了潤嗓子才緩了過來。
“方才,少爺被妖怪攝了心魄,是那個少年救了你。”領頭的朝著付水沫的方向指了指。
魏宣此時還未回過勁兒來,他順著領頭兒指的方向看著坐在一側的付水沫,有些疑惑:“妖怪?”
“少爺,你差點被一個女鬼殺了,這都是我們幾個親眼所見在。”
“什么…”魏宣不信這鬼怪之說,見領頭的這么篤定但仍舊有些懷疑,“你說的可是真的?”
“少爺,我怎敢有瞞于你。那女鬼看著甚是恐怖,都沒眼珠子…”領頭的還是不敢回想發生的種種,只是順口發泄了自己內心的驚嚇情緒,“剛剛這位閣下可厲害了,雙手就擋在前面接著那女鬼的招式。”
張熾烈聽著這話,挑了挑眉,有意思。
“若真是這樣,那就多謝這位公子了。”魏宣聽著這話轉頭問向了一旁被夸的紅了臉的付水沫,“不知公子叫什么?”
見付水沫還未有反應,領頭的試著提醒道:“閣下,少爺問你話呢。”
“呃…噢噢,在下叫付水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