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巢起義結束以后,政治上,唐王朝號令不行;經濟上,藩鎮備專租稅,不再向朝廷上供,只能依據京畿、同、華、風翔等數州的租稅來供應財政支出。長安的朝堂已經由宦官田令孜把持,返回長安的唐僖宗在朝堂上無法做主,所有事宜必須聽田令孜指示,唐僖宗也開始意識到自己只不過是個傀儡而已。整個王朝的財政收支越來越不平衡,矛盾也日益激化。因為賞賜的減少,引發了長安駐軍士卒的不滿。田令孜害怕引起軍隊叛亂,只好割奪藩鎮的利益來解決,結果卻激起了更嚴重的沖突。
唐僖宗逃亡蜀郡的那段時間,內外百司各失其守,王重榮占據河中,獨占境內安邑、解縣兩鹽池之利,每年都獻鹽三余車以供國家用。田令孜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利,都會派自己的親信到各地節度使那里當監軍,嚴密監視,凡是不順從自己的節度使,就立即除掉。田令孜將養子匡佑派去出使河中。
王重榮府上
“啟稟老爺,匡佑求見。”
一位家丁走進書房和王重榮稟告道。
“誰?匡佑?”王重榮頓了頓,一旁的副將提醒說:“好像是田令孜的養子。”
王重榮放下手中的毛筆對家丁說道:“引他去偏廳坐下,等我去了以后把上次打造的兩片金箔葉子拿出來,然后送一車鹽給他,讓他帶回長安。”
偏廳
匡佑正指著王重榮的家丁大罵,“我要喝渠江薄片,這什么仙人掌茶,給我扔出去!”
手一揮,茶碗搖搖晃晃的往地上掉了下去,順勢滾向廳門口,茶葉水濺了一地。
偏巧在這個時間王重榮走了進來,看著那副訓人的樣子,怒氣直沖丹田往喉嚨口噴了上來,于是走上前抱拳。
“匡大人,您這是~”
匡佑回過身一臉不屑,跋扈的說:“喲,我說王大人啊,你們府上伺候的下人怎么那么沒有眼力勁,連渠江薄片也不知道,還讓我喝什么仙人掌茶,我爹可是伺候當今陛下的田公公,養尊處優,這種破爛玩意兒怎么可以給我。”
匡佑走到門口拿起那個被摔出去的茶碗,放在手心,緩步走到王重榮眼前,繼續說道:“還有,這茶碗,粉引茶碗是吧。”
食指和中指輕輕夾著茶碗邊,舉到很高處,隨后手指一放。
“哐~”
茶碗跌落在地上,碎開了花,匡佑背對王重榮,雙手插腰:“給我準備天目茶碗!立刻馬上,如果你做不到,我馬上上書我爹,說你謀逆。”
回過身,斜著腦袋的匡佑,帶著鄙視的眼神繞著王重榮看了一圈。王重榮臉直接變紅了,他撅起下巴,惡狠狠的一把拽過匡佑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豎起食指,惡聲斥責道:“你有什么資格要求這個,這都是圣上才能擁有,你只是一介宦官的養子,憑什么要求這要求那,你給我滾回去,告訴田令孜,下次再敢派人來河中蓄意滋事,老夫見一次打一次,滾!”
王重榮把匡佑重重放下,換掌往門外一堆,匡佑一個踉蹌,直接坐在了門廊上。
。。。。。。
匡佑回到長安以后,哪也沒去,怒氣沖沖的進宮找到了田令孜。
“爹,我們派人把王重榮干掉吧”,匡佑抱著田令孜的胳膊,搖晃著,奶聲奶氣的說道。
田令孜揉了揉匡佑的臉,用尖尖的聲音說道:“我會替你報仇的兒子,你放心。”隨后眼珠一轉突然眼睛放亮,心中暗生一計。
第二天早上書房,田令孜拿著奏折向唐僖宗啟稟:“陛下是否可以將王重榮控制的兩鹽地收歸國有,由我來兼榷鹽使”,唐僖宗聽著話皺了皺眉,不太樂意。
“你還問朕干嘛,自己做主就行了啊。”
唐僖宗話中有話,田令孜還是欠身低頭說:“這樣不會讓陛下的權利旁落,所得好處全部供應給長安駐軍,還能確保陛下安全。”
眼睛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唐僖宗,唐僖宗本來心里一百個不愿意,也聽出來讓長安城防鞏固的確是個不錯的好處,“你去做就好,朕乏了。”
唐僖宗順手抄起桌上的書蓋在了臉上。
田令孜翹起蘭花指,得意洋洋的走出了書房。
接著,他很快偽造出了一封詔書:王重榮調任兗州,定州的王處存為河中節度使,由李克用出兵保護王處存的轄地。
接到調令的王重榮不愿意交出鹽池,多次上書論訴:微臣對收復京城有功,如今宦官田令孜把持朝政,離間君臣,望陛下三思。
可他并不知道自己多次上訴的奏折早已落在了田令孜手里。
王府
王重榮焦急的往門外張望,不遠處,就看到一個小兵飛快地跑了過來。
“怎么樣,怎么樣,長安那消息如何。”
“回大人,大人的奏折還是被駁回了,大人怕要另想辦法了。”
“隨我去書房。”
書房中,王重榮坐在桌前,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手指在桌子上緩緩的敲動,眉毛微微皺著,半響,他提起毛筆在信紙上寫了起來,并對站立一旁的小兵說道:“命人給李克用送信,就說圣上下詔給我王重榮,等李克用來了,讓王重榮與王處存一起誅殺李克用,并且告訴他這是朱溫提出的。”
“屬下遵命。”
幾日后
李克用收到了王重榮信使送的信函,效果的確不是一般可比,渾身不斷的顫抖,眼睛瞪得和銅鈴一樣大,濃濃的殺意布滿整個眼球,臉因為生氣不斷的扭曲著,李克用把信紙撕了個粉碎,往上空一扔,在漫天的碎紙屑中他走到信使跟前,說:“給你的主子回話,等我消滅朱溫那天,定來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