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
天空中一輪皓月慢慢地移到了云層中,屋內內愈發幽暗。除了病人偶爾的咳嗽聲,街道里再沒有任何聲音,到處是死一般的沉寂,如同荒城一般,沒有一點生氣。
謝鈺笙慢慢地添著柴,鍋里的藥已經咕嘟咕嘟熬好了,她站起身來,熄滅了柴火。
就在這時,屋外忽然傳來了喧鬧聲。謝鈺笙心中驚異,不知出了何事,她快步走了出去。
只見熬藥的小廚房外面,竟是站滿了人,都是在街道上醫治的病人。有的病情較輕,有的還是重病,也被人攙扶著,劇烈咳嗽,還倔犟地站在那里。這些人看到謝鈺笙出來,都齊齊沖著她跪了下來。
“將軍夫人,請你一定要救好我們?不要拋棄我們啊?”他們跪在地上哀求著。
“你們快起來,我一定會醫治好你們的,大家放心吧!你們快回去休息吧!”謝鈺笙看著大家,她心里感慨萬千,沒想到這些病人都知道自己現在撐得很艱難,面對這些病人,她心里更堅定要醫治好他們。
病人們散去……
她將門輕輕地闔上了。
室內寂靜無聲,謝鈺笙緩緩坐到床榻上,凝眉望著躺在床榻上的顏逸。他毫無生氣地躺在那里,闔著眼,面色蒼白得近乎透明,這蒼白愈發襯得他的軒眉和睫毛更加濃黑。
謝鈺笙走到桌邊,將顏逸用過的一個杯子取了過來,又找到一把小刀,在他手臂上劃了一刀,鮮紅的血,順著雪白的皓腕一滴滴滑落杯中。
謝鈺笙把他的血交給白羽,讓她下去拿他的血喂毒物,她也不知道顏逸中的是什么毒,只有對癥下藥才知道。
臨近天明時,謝鈺笙研制了一晚上對癥的藥。
她將顏逸扶起來,讓他靠在被褥上,拿著勺子喂了他一口。顏逸已經完全昏迷,喂到口中的藥順著唇角流了出來。
過了一會,謝鈺笙摸了摸顏逸的額頭,高熱已經完全退了。只要高熱退了,這疫病就算好了一半,她輕輕嘆息,終于把他的病穩定下來了。
她起身,剛要離開,手腕忽然一緊,竟然被顏逸抓住了。
“別走……別離開我……”顏逸睫毛顫動著,修長的眉凝成深深的結,似乎完全被噩夢魘住了。
別離開我?謝鈺笙看著他,她顰了顰眉,微微用力,狠狠甩開了他的手,她已經嫁人了,怎么能被他這樣抓著。
“別走……鈺笙……”他痛苦地低吟,伸手茫然地抓著,終于再次抓住她的手臂,這一次他用的力道很大,謝鈺笙一臉震驚!
謝鈺笙也沒有想到他會這種情況下呼喊她的名字,謝鈺笙立刻將手抽出來,離開屋內。
顏逸慢慢的熟睡,在夢中他夢見他握著她的手,就那樣安然入睡。
謝鈺笙這幾日都在忙,忙著照顧病人,還好病人的狀況在慢慢的變好,現在有些病人已經開始好了。
顏逸出來散步,看到謝鈺笙在那里熬藥,謝鈺笙淡淡掃了顏逸一眼,多日不見,他的氣色已經完全恢復,看樣子他的病完全好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這一場水患惹來一場瘟疫,眾人經歷了一番生死,尤其是那些患了疫病痊愈的侍衛,出了平民街猶若新生一般,眾人都欣喜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