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床一個星期后我又帶球上陣了，劉主任心疼我，少排了幾天夜班給我。

許姮說，我當初這個老師跟對了。

八個月時，林秀去世了。

譚愛玲不讓郭晗回去操辦這件事，怕郭晗看到這些場景會出事。

許姮如是說。

接到這個信息的時候，郭晗正和羅珊吃午餐。

郭晗吐了口長氣，羅珊拍著她的背。

“其實奶奶這輩子很圓滿了”羅珊安慰她。

郭晗抹了抹嘴角的淚，吸吸鼻子，沒有出聲，默默拿起筷子吃飯。

晚上回家時，許姮來接她。

郭晗懷身大肚，走的很慢，許姮走上前牽她。

“許姮，我想回去看看，就看一眼也好”

許姮默不作聲。

“我沒事的，這是最后一次了，我最后一次見她了，以后沒有機會了”

許姮點頭。

第二天，郭晗和許姮就奔回了那個小鎮。

郭晗望見自己家里滿滿是人，一進門，看到林秀的遺照，竟沒忍住，差點失力摔倒，幸好許姮一直摟著她。

譚愛玲看到郭晗回來，倒也沒有責罵。

孫女回來了，林秀會很高興。

郭晗走近，看見林秀穿著新衣，安安靜靜躺在床上，嘴角仿佛還帶著一絲笑意。

郭晗慢慢跪了下來，對著林秀喊了句“奶奶”，淚就下來了。

“奶奶你看，這是你的外孫，他就要出生了，你怎么不再等一等？等一等看看他長得和我像不像？”

郭晗哽咽著，有些喘不上氣。

郭繼軍拉了拉許姮，示意讓他帶郭晗出去。

許姮沒有聽郭繼軍的話，只陪郭晗跪著，扶著郭晗，淚奪眶而出。

傍晚，許姮帶著郭晗回了市里。

一路上，郭晗什么都沒說，只靜靜看著窗外那一輪緩緩落下的太陽。

晚飯時，郭晗忽然拉著許姮的手，表情淡淡地說了句：“奶奶這輩子太辛苦了”

年輕守寡，自己拉扯大四個孩子，老了老了卻也沒享到什么清福，郭晗還記得，自己小的時候總愛和她說，長大以后要給她買很大很大的房子，讓她吃滿漢全席。

可事實上，她自己每天都為花銷苦惱。

許姮拍拍她的手，也沒說些什么，他知道，自己安慰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