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沉沉現在的探測范圍要比胥江寒的探測范圍足足大上一圈，所有在她窺探范圍內的生命體，她都可以輕微的影響生命體內的生死氣息，包括姚知許。

她的能力發展到后期，稱之為域更恰當。

在她的領域內，她掌握所有生死。

這么一對比，高下立現。

但此時的葉沉沉還只是個柔弱的美少女，對胥江寒的窺探表現得一無所知。

精神系異能對非精神系異能者如同多了一只看不見摸不著的手，這很容易理解，比如后車的唐玉彤四人，就對胥江寒的窺探無知無覺。但異能者在升級異能時，體內的生氣進一步壓縮凝實，呈現在生命體上，就是壽命、體能、感知進一步增加，感知里，就包括精神力。

若等級差距過大，哪怕是專修精神力的異能者，一樣逃不過更強者的眼睛。

比如當下。

是姚知許察覺到了不對，輕哼一聲，揮散盤桓在車內多余的精神力。

胥江寒一次又一次的挑釁讓姚知許心生厭煩，他盯著前面車的車尾，輕輕瞇起眼：嘖，陰魂不散。

北上京城要穿蘇城而過，事變時是早晨，市中心的喪尸反而不是最多的，但數量也不算少。胥江寒打算中途不停，一鼓作氣沖出蘇城。

他的想法是好的，但……

葉沉沉感知了一下車隊一路上虎視眈眈的喪尸，又看了眼前路，笑了笑：難啊。

城市街道上，兩側高樓林立，只余中間一條大道可行，如此好的峽谷地形，真是突襲的最佳路段。

像是證明葉沉沉心底的猜測，又像是有人吹起了只有喪尸聽得到的沖鋒號角。

拐過一條街道后，只有車輛行駛聲音的寂靜城市里，突然此起彼伏響起了一只又一只喪尸凄厲的嚎叫。

不斷有力量型、速度型等肉體強悍的變異喪尸從高樓上像下餃子似的直撲車隊的車輛而來，多是二階變異喪尸，葉沉沉感知內的幾只三階變異喪尸還沒現身；同時，這條街路口處涌現了大量普通喪尸，將他們的去路和退路封的嚴嚴實實。

胥江寒用異能將他的聲音送到每個人的耳邊：“不要戀戰，趕路為主！前方有人開路，加快速度！”

最前方的那輛車內坐著四個異能者，俱是二階后期，風、水、火、雷，都是十分強大的群戰異能。水導電，雷電把它們擊成焦炭，又被裹著大火的風燒成灰飛，消散在空中，極為迅速的清理出一條可供車輛通行的道路。普通的喪尸在這等強大的異能下，哪怕數量再多，有車輛阻攔，還是不夠一合之敵。

但每個人都知道，危險不是前方充當炮灰的普通喪尸，而是來自頭頂、和暗處隱匿的三級喪尸。

葉沉沉和姚知許的這輛車頂上落了兩只二級中期力量型變異喪尸，喪尸們簡單的一拳就將悍馬厚實的鐵皮砸出一個個凹洞。但向來最惜命的葉沉沉這回一點兒都不怕。

姚知許面色不變，冷靜地追隨胥江寒的車迅速駛出這一段街道，只抬了抬手，車頂上的兩只張牙舞爪的喪尸就腦袋分家，隨著車輛行駛重重摔在地上，碎成一灘腐肉。

而他的手里，出現了兩枚干干凈凈的晶核。

“喏，”姚知許遞給葉沉沉，“拿著玩。”

葉沉沉笑著接過。

她看得清楚，姚知許剛剛看著沒做什么，其實是撕裂了喪尸的脖頸處的空間，那段連接頭和身體的脖子自然隨著空間的撕裂化為虛無，也是在同時，破開了晶核所在的空間，把晶核拿了回來。

空間異能不止姚知許一個人獨有，至少葉沉沉就在希望基地里見過兩個。但姚知許對空間的運用已經登峰造極，撕裂空間、穿越空間、創造空間……他甚至可以稱得上這方面的神。可……為什么呢？

葉沉沉是在死氣爆發導致的末日之后才見到的姚知許，那時候，所有人體內都沒出現異能，但他就已經是一個純粹的生氣凝核了。那么，他到底是因為末世來臨才造成的異變，還是說……末世之前？

如果是末世之前……葉沉沉越想越心驚。

他確定是人類的構造沒有錯，但他是從哪里得來的這如此純粹的生氣？

不傷、不老、不死，他到底有怎樣的來歷？

姚知許……難道是神嗎？

也是，僅生死二氣失衡就能催生出如此多的異能者，還有她在夢里預見到的一切，那樣的未來，像極了仙俠小說里描繪的奇異世界。

如果現代的社會都能演變到如此地步，那么在遙遠的過去，出現神，似乎也沒什么奇怪。

說不定，就是生死二氣的另一次失衡的結果呢？

葉沉沉心中遐想無限。

若姚知許真是從遠古走來的神……

是又不是又如何，反正她和他在一起，也就是饞他身子。

葉沉沉不懂感情，但她洞悉感情，她早就看出來，姚知許也在她身上寄托了某種感情，如果她沒猜錯，姚知許應該是透過她在懷念另一個女人。

葉沉沉當然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她也并不關心那個女人和姚知許過去有什么故事。事實上，在葉沉沉發現了這一點后，她反而松了口氣，對待姚知許更加自然。

葉沉沉不懂感情，但她懂得交易。

付出自己的身體，寶貴的時間、精力，讓他的靈魂得到歸宿，情感得到寄托，以此來換得他身體內最多的、葉沉沉最渴望的生氣，葉沉沉覺得這項交易很公平。

所以她樂于在任何人面前表現出和姚知許很恩愛、很愛姚知許，也很受姚知許寵溺的樣子；這都是交易的一部分。

至于姚知許心底在想什么，誰關心？

葉沉沉只關心自己怎么能多從姚知許身上搞點生氣。

接連仍有二階變異喪尸撲上來，但都被姚知許解決的輕輕松松，他緊咬著前車的速度，很快就沖出了重重包圍的街道，葉沉沉還感知到，他還有余力去幫后車的唐玉彤幾人。

車隊一直沖出蘇城郊外，才緩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