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初看著滴落在被子上的淚水，她伸出的手想撫去他眼角的淚，卻在快碰上他的眼睛時收了回來。

“你對我的從來只是依賴，王爺，你十七歲了，也該明白依賴不是同喜歡不一樣，你好好吃飯好嗎，我明天再來看你”

慕念初離開后，他才抬起了眸子，眸中一片幽深。

小狐貍看著榻上的少年，縮了縮腦袋，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王爺”

顧淮看著跪在眼前的人，有些奇怪，他沒有喚暗衛，齊怎么私自過來了。

齊看著少年猶豫了片刻，還是卻說了出來“王爺，這慕小姐也沒什么好的，你何苦為了她，委曲求全”

少年的眸子暗淡了下來，笑的有些微涼。

他們都看的如此清晰，阿初竟看不明白，他對她之意，她竟一點也體會不到嗎？

齊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剛要脫口而出的話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他不再言語，閃身離開了。

他和欒自從跟了王爺，便看得清楚，王爺對王妃的執念。

兩年前，王爺在知道慕將軍回京，便守在城門外等了一天，他忘不了王爺看到慕家姑娘時眼中滿是笑意，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了王爺向同歲的少年那般神采奕奕。

可那種喜悅并沒有持續太久，十五歲的少年求著他們，帶他去見慕府的小姐，那是少年第一次求他們，盡管少年知道他是主子，卻依舊像個奴才一樣小心翼翼。

可是少年的喜悅在看到他想見的人時卻煙消云散，他們回去那天，他也是頭一次見到這個堅強的少年哭了，他說姐姐不記得他了。

這兩年里，王爺的偷偷向他們請教習武，偷偷躲在慕姑娘常去的酒樓看她，可惜終究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他搖了搖頭，還是決定將關于那個男子的事情埋藏在心里。

...

看著來人，顧淮強撐著身子站起身來。

“王爺，快坐下”萬大夫趕緊扶著他躺下。

“小石頭，把我的藥箱拿過來”

小藥童將手中的藥箱遞給了他，萬大夫拿出藥箱中的針灸包，小藥童則在一旁細細研究著萬大夫施針的動作。

隨著施針的進行，顧淮意識漸漸模糊不清，在睡夢中，他隱約聽到了旁邊有人在說著路離兩個字。

“師傅，這王爺同阿初姐姐的心上人長得有些相像呢”小石頭坐在凳子上，小短腿在空中蕩悠著，他用胳膊撐著身子看向在桌子旁整理藥箱的萬大夫。

萬大夫瞥了一眼他“別瞎說，禍從口出”

小石頭做了個鬼臉“切，明明就是嘛，阿初姐姐喜歡的哥哥好像叫，叫...”

“路離”

“對，就是他，剛才我們去慕府時，路離哥哥還給小石頭了一塊點心呢，小石頭喜歡路離哥哥那還有阿初姐姐”

“那師傅你不喜歡”萬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須。

“也喜歡，不過阿初姐姐救過小石頭的阿娘，小石頭更喜歡阿初姐姐”

萬大夫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小兔崽子”

小石頭抱著被打通的腦袋，瞪了一眼他，哼哼唧唧的嘟著嘴。

“師傅，不過路離哥哥身上的痕跡是什么，看起來很是駭人呢”

萬大夫的手一頓，無奈的搖了搖頭“小石頭，記得不要給別人提，不讓你阿初姐姐會生氣的”

“好吧，阿初姐姐喜歡路離哥哥，小石頭喜歡阿初姐姐，所以小石頭也會喜歡路離哥哥的，阿娘說，這叫，這叫？”

“愛屋及烏”

“對，愛舞及舞，小石頭也要愛舞及舞，可小石頭不會跳舞啊”

“不是舞，是烏，烏鴉的烏”

“為什么是烏鴉，小石頭不喜歡烏鴉”

師徒二人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