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空是一個老混蛋，這是趙小念用兩年時間親自驗證的，趙小念榮幸的成為了何初空的親傳弟子，而何初空收她的理由就是不讓她走
而且他親口承認，他之所以不讓她走，是因為他也有和趙小念一樣的愿望，但他不能，所以他也不想讓趙小念好過……瞧瞧瞧瞧，這不是老混蛋是什么？！
這兩年里，清風宗很是熱鬧，每每入夜，在清風宗山門外總歸上演一出貓捉老鼠的好戲，以一個身影嗖的一下竄向山門拉開序幕，以一聲撕心裂肺的鬼叫為開端，以柳條抽打在身上的聲音、一陣陣求饒為過程，以一聲咒罵為高潮，以何初空拖著奄奄一息的人兒為結尾
這兩年，趙小念跑得速度越來越快，何初空抽人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但這絕對不是一個好事，內門長老，除了何初空，沒人希望趙小念留在清風宗，因為她太能偷了，又是何初空的弟子，不好打也不好罵
“小念兒，快來這邊兒，師伯幫你守著”大長老朝趙小念招招手
趙小念趕緊跑過去
“孽徒，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何初空跟在身后
砰的一聲，某處一道火光
“初空??！救命?。 比L老蒼老且無助的聲音
何初空斜了一眼“二師兄，三師兄就交給你了”
躲在暗處的二長老：“……”
趙小念回頭看一眼馬上就要追上來的何初空，大喊道：“大師伯，幫忙?。。。 ?
已經被繩子捆住的大長老：“……”
趙小念和何初空相距不到一米，趙小念突然停住，轉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喊一聲：“師父，我錯了”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令人嘆為觀止
何初空伸手，柳條出現在他手里，何初空看著她，動了動眉毛
趙小念認命的吸了一口氣，跪著轉了半圈，這兩年，除了她跑得越來越快，還越來越抗揍了
幾個長老含淚看著受罰的趙小念
當晚，大長老丟了一件金剛不破的金絲甲，二長老丟了三朵玉蓮，三長老丟了幾顆靈丹……
趙小念露出諂媚的笑容，端著玉蓮湯走進何初空的房間“師父，徒兒給您賠罪來了”
何初空一個眼神都不給她，自顧自地看著書，漫不經心地開口“哦？犯了什么罪過？”
“徒兒違逆師父，害師父打徒兒打得手酸”說這話時，趙小念臉上深深的自責
“這罪過可是不小啊”何初空感慨一聲
忍住，忍住，趙小念的呼吸都是顫抖的，賠笑道：“師父饒徒兒一命，已是徒兒三生有幸”
何初空接過趙小念遞過來的碗，笑呵呵的看著她“今日的話還算舒心，明兒換些個更舒心的”
“徒兒知道了”趙小念咬牙道
趙小念喘著粗氣走到后山，大喊道：“何初空你個老混蛋！?。。 焙巴炅?，也舒心，吹了會兒風便回去睡了
雖然趙小念總罵何初空但在心底，她還是把何初空當師父的，這不，何初空出門了，趙小念要代替何初空掌管一下宗內事宜，趙小念打心底還是個尊師重道之人，自然不能搞臭了何初空的名聲
“大師伯，你還記得兩年前，你放走的地牢里的人嗎？”趙小念懶散地躺在床上，看著大長老
大長老皺著眉想了一會兒“地牢？我何曾放過地牢里的人？”
“嗯？”趙小念馬上坐起來“兩年前，我師父去流云閣之前不是給你留書信讓你放人嗎？”
“沒有沒有”大長老擺擺手“關在地牢里的都是惡人，從不放的”
怎么可能啊……難道何初空記錯了？他是叫別人放的？
趙小念心底好奇，一個一個長老問，最后問到了記性不好的三長老頭上
為老不尊，說的便是三長老，吵著鬧著要聽她和宋涼的事，趙小念也是很樂意和他說的，兩三天的功夫，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
聽完之后，三長老捋了捋胡子，笑道：“我說呢，這病怎么就莫名地好了”
“什么??？”趙小念一臉好奇“誰得病了？”
“那你聽我說，可別打斷，打斷我，我就想不起來嘍”
“嗯嗯，我保證不插嘴”趙小念連連點頭
“你說得那個宋涼，其實不叫宋涼，他叫何初空”
趙小念瞪大了眼睛，用手狠狠地捂住嘴，沒發出聲音
“我們姑且先叫他宋涼，宋涼的經歷，便是你師父兒時經歷，后來你師父在二十多歲的時候被我的也是他的師尊點化，有了今日這般作為”
三長老過了八十才拜了師尊，明明年紀最大，卻排老三，想想還有點心酸
“你看他平日里一張冷臉，也不成家，就是他那會兒吃苦太多，大概是五年前吧，你師父修為到了瓶頸，就是因為那時的事兒給他帶來了影響”
“你初見你師父那會兒，不也沒犯什么事嗎？他怎么罰你的？他會裝呢，別看他一身正氣，儀表堂堂的，因為那些事兒，心底都是黑的”
“沒辦法，我便翻了禁書，找到一奇術，將那時的他分化出來，算了除了你師父的心魔，雖是如此，你師父仍總是在修煉的時候走火入魔”
“可是兩年之前，我發現他好了，我也找不到原因，他也不說，我想著好都好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好一會兒，三長老都沒繼續說，趙小念舉起手，三長老整偷喝一口酒，朝她抬抬下巴
趙小念把另一只手放下，問道“可宋涼和何初空長得不一樣?。 ?
“若是被旁人發現一個獸奴和清風宗的長老長得一般模樣，那還得了？”
“所以宋涼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是我師父經歷過的？”趙小念不敢相信
“也不對”三長老搖搖頭，咧嘴一笑“他那會兒，可沒遇到這么善良漂亮的你”
趙小念翻了一個白眼，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自己從二長老那兒偷的美酒推給三長老“禁書里面都有什么？”
三長老笑的臉都紅了“都是些邪門歪道的”說著，他就要拿了美酒
很好，三師伯手里有好東西，又有的偷學了，趙小念開心的笑了
夜，趙小念躺在房梁上，宋涼就是何初空，想想，倒還有幾分惆悵，本來她還真的想過和宋涼……
正想著，雷一般的呼嚕聲響起，這將是一個充實的夜晚
在得到何初空過幾日回來的消息后，趙小念開始忙叨了，她一定要給何初空一個驚喜，讓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她
這個事趙小念念叨好久了，她偷看了禁書才知道，一個人若是用了分化之術，主體的夢境將由副體的記憶構成，若是分化之術消失，主體將瞬間擁有副體的全部記憶……
所以何初空根本就知道趙小念和宋涼他們那點破事，可他就裝作不知道一樣?。≮w小念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何初空
她對宋涼多好??！這多多少少肯定安慰了何初空，結果他是怎么對她的？就是一個老混蛋嘛！
可等到何初空回來那天，當趙小念親眼看見他的時候，她知道她這輩子都忘不了何初空了
“哭什么哭，人又沒死！”大長老擦了擦眼淚，對著趙小念厲聲道
何初空強扯出一個笑容，伸手擦干趙小念的眼淚“沒事，不怎么疼”
三長老看了看，嘆息一聲“用藥吊著吧”
“我師父還能修煉了嗎？”趙小念看著三長老
三長老看著臉色蒼白的何初空“一身修為被廢，靈脈都斷了，如何修煉？能活著已是不易了”
……
“大師伯說是天皇閣的人做的，對嗎？師父”趙小念跪在浴桶旁，胳膊疊放在浴桶邊上，看著泡在藥浴里的何初空
何初空艱難地笑了笑“恩怨了了”
“大師伯說，天皇閣在找人，找到你那兒了，對嗎？”趙小念執著地問著
“恩怨了了”何初空重復
“了不了”趙小念朝何初空輕輕笑了笑“我在禁書上看了，只需千人血祭，你便可恢復如初”
何初空仍是笑著“你是要本座死啊”
趙小念用濕軟帕給何初空擦臉“死了也沒事，萬人血祭可死而復生”
何初空愣了一下，輕聲道：“你怎么了？”
“我原來覺得宋涼很可憐，現在覺得你更可憐”趙小念撅著嘴說，眼淚沒流下來
自從那晚挑明了，何初空也不裝了，準確的說，是不對趙小念裝了
“就算你要給我報仇，你也得帶著我”何初空躺在浴桶里，語氣頗像宋涼，只是宋涼說話像是撒嬌，而何初空是宣告？
趙小念后悔了“反正你也青春永駐了，不能修煉就就不修煉吧，千人血祭什么的就算了吧”
何初空皺著眉，想了一會兒“那怎么說你也得給我報仇??！我不能白白受罪”
趙小念：我看你挺舒服的啊……
“我渾身都難受！”何初空氣哄哄的
嘶……趙小念吸了一口氣，趴在浴桶邊上“從兩年前開始，你就這么裝著？”
“嗯”何初空理直氣壯道
“宋涼那會兒可喜歡我了，你就舍得天天晚上那樣打我？”不應該啊！宋涼和何初空本質上沒差，按禁書所述，何初空對她和宋涼對她的感情應該是一樣的
何初空瞥了她一眼“打的就是你，我和宋涼沒差，你憑什么就喜歡宋涼，不喜歡我？你當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跑出去找宋涼”
這個老混蛋，趙小念沒法和他交流，這什么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