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黑刺如淵

一、狼符初現(xiàn)（建安元年）

（視角：曹操）

洛陽丞相府內(nèi)燭火搖曳，曹操摩挲著案上黑玉狼符，指尖劃過兵符中央那道猙獰裂痕。狼眼以赤瑪瑙鑲嵌，在暗處泛著血色幽光。

“文若，你說這天下人，為何總愛以‘忠義’自欺？”他冷笑一聲，將狼尾半符擲給跪地的曹仁，“黑刺營，須是連骨頭縫里都刻著‘曹’字的刀。”

曹仁叩首領(lǐng)命，掌心冷汗浸透符身。三日前，謀士荀彧諫言設(shè)立私兵，曹操卻嗤笑：“忠義？孤要的是活死人——只認符，不認人。”

城西獵場深處，百余名孤兒被驅(qū)入鐵籠。李忠立于高臺，黑袍如鴉，手中狼尾符高舉：“從今日起，你們的名字是‘黑七’、‘黑二十三’……活到最后的人，才有資格成為狼的獠牙。”

二、煉獄十載（建安五年）

（視角：黑九）

黑九蜷縮在尸堆中，指尖死死摳住半塊發(fā)霉的餅。籠外風(fēng)雪呼嘯，李忠的皮鞭抽在鐵欄上，炸響如雷。

“今日的飯，只給殺人的那個。”

籠中五十雙眼睛驟然猩紅。黑九的匕首刺入黑十二咽喉時，溫?zé)岬难獓娺M他干裂的唇縫。他舔了舔，竟是咸的。

“做得好。”李忠丟來一只烤雞，黑九撲上去撕咬，雞骨刺破牙齦也渾然不覺。他早已忘記自己原名王狗兒，只記得那日餓極吞下妹妹的半截手指——她死在入營第一夜的“選拔”中。

十年間，獵場成了人間地獄。俘虜被驅(qū)作“活靶”，黑刺營少年以人頭換三餐；毒池中浸泡三日不死者，方有資格學(xué)易容術(shù)；攀懸崖摔斷腿的，當(dāng)場被同伴分食……至建安十五年，五十具行尸走肉終成。

三、符噬舊主（建安二十五年）

（視角：王靈）

許昌校場，曹操撫掌大笑。臺下五十黑刺營死士靜如石雕，眼中無悲無喜。

“丞相有令——”曹仁高舉合璧狼符，“誅李忠！”

王靈袖中飛鏢破空，李忠喉頭血花迸濺。至死他仍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親手訓(xùn)練的“獠牙”。

“好！好一群狼崽子！”曹操將狼頭符擲給王靈，“從今往后，你們只聽命于這半塊符。”

當(dāng)夜，王靈跪在營帳中，以匕首在胸口刻下狼頭圖騰。血滴落符身，黑玉竟如活物般吮吸。帳外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未得符者，正在屠戮同袍。

四、暗流洶涌（黃初七年）

（視角：夏無疾）

洛陽地宮深處，夏無疾撫過先祖王靈的石碑，碑文已被血垢浸透：黑刺營第四任校尉王靈，卒于青龍二年，身中九十九刀，符碎人亡。

“校尉，司馬英的煉尸爐有異動。”探子呈上密報，羊皮卷上畫著幽藍瞳光的女嬰。

夏無疾握緊腰間骷髏令牌——這是黑刺營死士的烙印。自司馬昭奪符，黑刺營便成了司馬氏鏟除異己的鬼手。但他始終記得祖訓(xùn)：“狼符碎，黑刺亡；符若合，天下殤。”

“備馬。”他撕碎密報，眼中寒芒乍現(xiàn)，“該讓司馬英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獵犬。”

五、血色歸途（晉興七年）

（視角：黑刺營死士）

衛(wèi)國都城外，夏無疾勒馬遠眺。沖天火光中，司馬帥的銀甲如嗜血修羅。

“校尉，那農(nóng)夫……”副將指向官道旁抱嬰男子。

夏無疾瞇起眼——農(nóng)夫左頰刀疤蜿蜒，步伐沉穩(wěn)似軍中悍卒。他本欲追擊，卻見天際掠過白骨巨鳥，羽翼遮月。

“先入皇城。”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狼符在懷巾中發(fā)燙。寢宮內(nèi)，灰布包裹的女嬰讓他瞳孔驟縮——頸間雙魚玉佩，與密卷中衛(wèi)王室圖騰分毫不差！

“雙生子……”他割下女嬰一縷胎發(fā)，嘴角勾起獰笑，“司馬英，你的死期到了。”

六、終章·狼嗥再起

（視角：神都先生）*

洛陽黑市暗巷，神都先生將狼頭符碎片投入煉爐。青焰騰起，符身裂紋中滲出黑血，凝聚成曹操虛影。

“曹孟德，你的獠牙該換主子了。”他彈指熄滅爐火，碎片化作齏粉，“雙生子的血，才是開啟亡靈天災(zāi)的鑰匙。”

巷外忽傳來馬蹄聲，夏無疾持符闖入，卻見爐灰中殘留半枚狼眼瑪瑙。

“黑刺營聽令！”他高舉符身，五十死士如鬼魅現(xiàn)身，“誅司馬，奪亡靈——”

（外傳終）